你很满意宫里的生活?沈良媛看起来总是不急不躁,安然闲适,也未见她争过什么。
沈良媛颔首:比起在叔婶身边过的那种日子,这里已经好太多太多了,宫里虽然规矩多些,但至少衣食无忧。我每日除了去给太后娘娘晨昏定省,其他时间便弹弹琴,偶尔和自己对弈,虽然寂寞了些,但对我而言,这样的日子挺好的。
当然,她说着,看向曲红昭,笑得很暖,娘娘您出现后,就更好了。
曲红昭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温暖,便也跟着笑了起来:因为我教会了你们打牌?
是啊,教会我们打牌可是天大的功劳,沈良媛对她眨了眨眼,当然,还有,你带给了我们另一种可能。
什么另一种可能?曲红昭有些不解,困惑地看向沈良媛。
沈良媛却似乎没有接收到她的疑惑,只是道:谢谢娘娘愿意听我讲这个故事。
听到她如此认真的感激,曲红昭摆摆手:客气什么?
她帮沈良媛将那朵摘下的淡粉蔷薇重新簪了回去,遮住了那道伤疤,又细细打理好垂下的发丝。
沈良媛眼里含着笑意看她的动作,在心里答了她的问题。
另一种可能,是一个无需互相防备的可能。
一个可以彼此陪伴,不需要孤独终老的可能。
听起来简单,但在丽妃出现之前,这似乎是一个不可能达成的目标。
曲红昭给她理好头发,继续弹琴。
这里错了一个音。沈良媛指出。
哦。曲红昭重新弹了一遍,迅速修正。
沈良媛学着她平日的样子,伸了个懒腰。
她一向寂寞惯了,如今才知,原来有人陪伴是件如此令人快乐的事。
34.第34章姐妹
景仪宫。
曲红昭和沈良媛正弹琴间,有宫人来报,说是定北侯曲家的三姑娘递了牌子想进宫求见。
陛下已经准了,就等丽妃娘娘点头。
曲红昭自然也没什么可反对的,便让宫人把曲映芙带了进来。
沈良媛自然知道在宫中,姐妹见一面不算容易,待曲映芙进门,见了礼后,便不打扰二人,识趣告退。
曲映芙看着她的背影,待曲红昭屏退宫人后,好奇道:姐,你和后妃们关系这么好,等曲盈袖回来以后,让她怎么冒充啊?
曲红昭纠正:叫二姐。
曲映芙笑道:好吧,是二姐。单是要和其他人和谐相处这一点,我二姐怕不是要被为难哭了。
曲红昭微眯着双眼看她:你听起来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没有这个意思,我这不是担心曲担心我二姐嘛。她可不是单单和后宫女子无法和谐相处,她是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哪怕一只会说话的鹦哥都无法和谐相处。
我是被你排除在男男女女和会说话的鹦鹉之外了?
我也是担心她会露馅嘛。
不用你担心,曲红昭点了点她的额头,少时我们多次互换过身份,包括父母在内,你们可谁都没看出来啊。
曲映芙如遭雷殛: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那可太多次了,曲红昭回忆,我以前翻墙出去玩,被发现后罚抄书你还记得吧?有时候抄到后半夜也抄不完,盈袖心疼我,经常扮成我去替我受罚。
曲家两姐妹,曲红昭擅武,曲盈袖擅文,她写字速度快,又会模仿曲红昭的笔迹,因此那时经常扮成长姐去领罚抄书。
曲映芙险些在曲红昭面前骂出一句脏话,幸好理智及时制止了她。
你看起来很激动。曲红昭费解。
我能不激动吗?曲映芙一拍大腿,亏我那时候怕你饿着肚子抄书,央着姨娘去给你送吃的,感情都进了曲盈袖的肚子?!
也不全都是她,我也吃到过几次,你姨娘的手艺很不错,曲红昭说着说着悠然神往,那一碗蟹粉汤面曾在寂静的黑夜里,给我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曲映芙幽怨地盯着她:我就说你那时候怎么眼神总是不太对劲呢,我还以为你是抄书抄得不耐烦了,也没多想。姐,我被你们骗得好惨啊。
曲红昭轻抚妹妹狗头:乖,以后不骗你了。
你在我这儿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曲映芙大受打击,连心爱的长姐都不想搭理了。
曲红昭捧了一碗李嬷嬷刚做好的珍珠玫瑰汤圆,把碗向前递了递:吃吗?
就这样?曲映芙不满,你这样就想哄好我?
曲红昭把碗收回:不吃就算了。
我又没说不吃,曲映芙嗅到香气,抢过瓷碗,你哄我哄得毫无诚意。
曲红昭笑了起来:那你说说,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以后再有这种事,可不许瞒我了,我已经长大了。
好。
曲映芙咬了一口汤圆:味道不错,你过得挺滋润的嘛,亏我还担忧你内心太过苦闷,太后娘娘寿宴一结束,我就去请母亲帮忙递牌子求见你呢。
你是担心我吗?曲红昭毫不留情戳穿她,你是想来和我八卦曲盈袖吧?
嘿嘿,这事儿我总不能和别的姐妹聊啊,就只剩下你了,曲映芙微微一笑,曲盈袖她
叫二姐。
可你不是也直接叫曲盈袖?曲映芙控诉长姐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霸道作风。
曲红昭冷笑:我也直接叫你曲映芙,你敢叫我曲红昭吗?
不敢,曲映芙飞速认了怂,大姐,你说二姐她为什么要逃婚啊?
我怎么知道?
父亲和母亲他们什么想法?
不清楚。
曲映芙不满:大姐,你怎么总把我当小孩子?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刚刚还答应我以后不瞒我了呢,再说二姐逃了皇帝的婚,真要闹出来难道不会波及到我?我应该也有资格知道吧?
曲红昭想了想:你说得对,你也该长大了,我让缠雪来跟你说。
缠雪?二姐的丫鬟?
嗯,盈袖逃婚后,父亲审过缠雪,你想知道父亲的想法,问她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