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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酒千觞(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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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之上,孙惊蛰兴致一起,在丝竹声中,起身借了舞姬的台子给曲红昭舞了一曲青竹调。

她的舞姿和当初在宫中时很有些不同,少了拘谨,多了恣意。

她跳得很尽情,曲红昭曾看过很多场歌舞,却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的舞姿中看出自由自在的味道。

一舞毕,画舫里有人给她献上掌声。孙惊蛰就在一片欢声中,站在台上对着曲红昭笑:这一舞是献给你的。

有画舫里的舞姬见她跳得好看,捧了杯酒前来敬她。孙惊蛰一饮而尽,笑着倒在曲红昭怀里:我不恨了。

不恨什么?

孙惊蛰眼里有泪光:不再恨习舞,不再恨当初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曲红昭斟酒:为这句话,我敬你一杯。

孙惊蛰沉默着接过酒杯。

两人碰杯,曲红昭祝酒:敬昨日困坐愁城的孙姑娘,也敬今日至情至性、洒脱磊落的孙惊蛰。

敬昨日的孙姑娘是啊,过去种种,没什么可否认的,好与坏,那都是我,都成就了今日的我,孙惊蛰饮下杯中美酒,原来原谅自己,是一件这么痛快的事。

两人在秦淮盘桓的比想象中更久一些,好在她们都不急着上路,悠闲惬意地沉浸在美景之中。

二人租住在附近一家景色很好的客栈,每日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循着大街小巷寻找这里的特色美食,偶尔也有本地人热情地给她们推荐一二。

时而路过深巷,嗅到里面传出的酒香,曲红昭还会晃悠进去打上一角酒。

填饱肚子后,她们就在城里散散步,看看河光街景。踏过古朴的巷子,参观过几朝前的帝王所修筑的园林,还好奇去瞧过本地的贡院。

孙惊蛰在贡院外探头探脑时,曲红昭问她:怎么?来年也想下场试试?

她笑着摇头:这个我是真的不行,何况,我也志不在此。

她笑得坦然,再不会因为自己哪一样比不过旁人而自怨自艾。

偶尔两人会租一条小船泛舟,孙惊蛰抢着划船,曲红昭乐得清闲,拎着自己打来的一角酒,躺在船上,耳边听着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仰望着无垠的天空。

有时候孙惊蛰划出了太远,两人懒得再划回岸边,曲红昭就盯上了路过的画舫,用轻功跃过去,绑上一条绳子,让画舫把小船拖回岸边。

一来二去,周围不少画舫上的姑娘都听说了这两个懒家伙,偶尔在河面上经过她们,还会调笑着询问要不要带她们一程。

京中的舞蹈和秦淮有些不同,时而有姑娘会央孙惊蛰教教她们新花样,她也来者不拒,认认真真地教导。

此地的花魁几日后要在河上献舞,二人来得太晚,约不到位子,和两人混熟了的姑娘们干脆偷偷带两人混上了船。她们混在台侧,看完了秦淮花魁的绝世一舞,能在十里秦淮拿到花魁名号的,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在她起舞时,连孙惊蛰都是全程屏息。

待花魁准备退场时,曲红昭请身边的姑娘递过去一张大额银票和一张字条。

花魁看到那银票时,脸色不太好,待展开字条后,却是怔了怔,莞尔一笑,又回到台上:有位客人请我帮忙读一张字条。她说,应陛下旨意,秦淮女学已开,请各位广而告之,将家中有心向学的女子送入女学,前一百位进学者免除束脩。此后每年年末考绩,排名在前一百者,仍然可免束脩,排名在前十者,可免全家一年赋税。

看着台下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客人们,花魁嫣然而笑:我读完了。

刚刚帮忙递字条的姑娘也是呆若木鸡,看着曲红昭,半晌才不可思议地问:你是怎么想的?在这种不是妓子、就是舞姬的地方宣扬女学?

曲红昭耸耸肩:皇榜张贴在官府门口,未必人人都去看。但花魁说出这样一番话,人人都会讨论。何况,你看,台下坐着很多富商,每年赋税对他们而言都是相当大的数目,这样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总会有人心动。

可是,把女学和这里联系起来,会不会

有教无类,我不认为如此有什么不对。曲红昭对她挤挤眼,又顺着后台溜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日,曲红昭不知和城中酒楼、茶肆的老板们达成了什么协议,这些地方都在大门口张贴出了女学相关的告示。

一时间,女学果然成了附近街头巷尾的谈资。原本门可罗雀的女子学堂,也渐渐迎来了询问相关事宜的百姓,好奇着免束脩、免赋税到底是真是假。

而孙惊蛰忙着教一家小画舫上的姑娘们学新舞姿,这艘画舫规模很小,舞姬们会的舞也不多,只能靠更多的裸露来招揽生意。

孙惊蛰精心帮她们设计了舞步,服装,甚至布景。

接下来的演出里,姑娘们身上的衣物越来越正常,却仍然顾客盈门。喜得画舫主人只想砸重金留下孙惊蛰,曲红昭过来拉走她时,还感受到了老板幽怨的目光。

我感觉我挺有天赋的,孙惊蛰笑道,要不是我更想去云游天下,说不定就会留在这里,盘下一家画舫做个老板。

也许将来待你想歇息了,就可以回到这里。

是啊,也许将来可以,孙惊蛰倚在她肩头,希望将来某一日,可以有一家画舫,上面的舞姬都是真心喜欢跳舞的女子,而不是因为生活所迫才沦落至此。她们喜欢跳舞给其他人看,而台下的人也只是单纯地欣赏

一定可以的,曲红昭握住她的手,也许要过上很久很久,但我相信,总有一日可以实现。

如果这话从其他人口中说出来,我大概会觉得那人是一个空怀理想的笨蛋,孙惊蛰对着她笑,但不知为何,从你口中说出来,我却偏偏想相信也许是因为你做到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

两人在月下沿着河边漫步,路边种了很多夹竹桃,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鼻端都是淡淡的香气,引得人心情舒畅。

我听人说过,到了该告别的那一刻,其实我们心里隐隐是清楚的,孙惊蛰驻足对曲红昭张开手臂,我猜,我们要说再见了。

曲红昭抱住她:再见,祝你一切好运,还有,别哭。

好。孙惊蛰鼻音里已经有了哭腔。

曲红昭还待再说什么,恰在此时,有人从一座停靠在岸边的画舫上跳了下来,带着一身灿烂的衣裙一头扎进了水里,随着扑通一声,岸边立时有人喊着救人。

孙惊蛰连忙看向曲红昭:有人落水了!

曲红昭却没有动作,只是一脸古怪地答她: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张脸的话,她自己应该可以游上来。她的水性可比我强多了。

而那张脸她实在不大可能看错,十五岁前,她几乎与这张面孔朝夕相对,十五岁后,她对着铜镜时,如果忽略神态的话,也能看到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

落水的人是她的孪生妹妹曲盈袖。

果不其然,片刻后,那人从河边冲了出来,孙惊蛰的目光愣愣地在她和曲红昭之间来回游移。

还没等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喊着追!,那和身边曲红昭长得极相像的女子,头也不回地跑在前面,几名小厮打扮的男子紧追在后。

孙惊蛰压下疑问,问起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我们要不要帮忙?

遇见曲盈袖实在是一场意外,但曲红昭当然是惊喜的。

看到曲盈袖正处于一场追杀中,曲红昭实在是丝毫不感到意外的。

她纵身一个起落间,已经提着曲盈袖的后领口把人拎上了房,跃过几个房顶,就轻松甩掉了追兵。

姐!曲盈袖抱住她不撒手,眼角眉梢俱是惊喜,见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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