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有些急促,但看上去还算镇定。他裤子也湿了,时莺拿着毛巾往下,白皙的手映在男人黑色的裤子上,快到碰某个位置的时候止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大概就是这一眼,像导火索一样点燃了周围旖旎的空气,她眼睛很漂亮,不自知地带着勾引。贺臣泽攥住女孩手腕,往后一别,是进攻的姿势。
连他都没想过会吻她。
两个人同时愣住,唇齿交缠,像是试探一般。接着便是贺臣泽急促的攻势,几乎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像猛烈的春雨打在脆弱未开的花上。她没拒绝,甚至有几分迎合,这对于贺臣泽来说几乎是最好的催化剂。
时莺有些晕,虽然她自己觉得自己没醉,但是还是受了酒精影响。贺臣泽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体比他这个人要迷人得多。她本来就折磨过贺臣泽很久,两个人最近的关系有些破冰,说不清也道不明,所以她有些犹豫,她在回应亲吻时还在思考她现在有反应是不是还对他有感情。
就是这丝犹豫,让贺臣泽钻了空子。
空气一触即燃,贺臣泽带着酒精的吻似乎夹杂着汹涌的爱意,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总之,时莺觉得越来越不清醒,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能依照着本能去回应。
战场,先是从沙发再转移到了地毯上。
他们都对彼此熟悉而又陌生,贺臣泽找到了她以前的习惯,像是找到了什么慰藉似的,摁着她亲吻。再接着,时莺也反击,谁也不让谁,用自己学到的技巧让对方为自己臣服。
时莺是醒来后才知道后悔的,她当时被亲得晕乎,不知道怎么的就发生了一些晋江不能过审的事。她脑海里甚至清晰地印着那些画面,最重要的是,他醉了,但是她自认为没有,她醉不自知,觉得自己清醒,却还可耻地怀念他的身体。
她不由觉得凌乱,尤其是看到地上杂乱的衣服,有些还撕碎了,足以显示出昨晚的混乱。她随意披了件睡衣,去翻了翻贺臣泽的外套,从里面找出一包烟,点了根。
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冷静的办法,看来,这烟是戒不掉了。
贺臣泽扶着额头坐起来,看了她半晌,也不说话。时莺也不熄手里的烟,让他吸二手的。她指尖燃着烟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颓废,但也不难窥探出,她昨晚有多餍足。
他夺过她的烟吸了一口,而后摁灭。清醒的贺臣泽自然知道,时莺会开口伤人,但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等着她的判刑。
烟雾散尽后,时莺轻描淡写,昨晚认错人了。
贺臣泽从容的面具瞬间碎裂,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甚至一时不知道该组织什么措辞。他好像一个在法庭等待宣判的罪人,以为法官会判他有期徒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抬头时,对方却判了他死刑。
他甚至笑了声,清晰地感受到胸口传来的钝疼,一寸一寸,渐渐蔓延到五脏六腑,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第67章野火(2)下次给你打个八折。
他向来从容冷静,可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绷断,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地摁住时莺的手腕,将她抵在床头,认成谁了?
时莺丝毫不惧,坦荡的眼神对上他,岑欲。
她说其他人会连累他们,只有说岑欲不会。
贺臣泽听到这个名字,手上的力道加重,差点妒火中烧做出不理智的事。但他的失控也只是几分钟而已,在看见时莺的眼神后他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已经不吃硬了,他逼得狠了,时莺就会逃,他不敢赌。
他松开手,身上衣服都没穿,刚刚剧烈的动作已经让他整个人上上下下都暴露在空气里,还没冷却下来的某个位置最吸引人的注意。贺臣泽笑了,拿起床头柜上的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莺莺,他的尺寸,你恐怕还没我清楚。
时莺看向他。
男人眼神带着几分浪荡,还是和以前一样披着一层正经的皮,讲起骚话来没有顾忌。对视许久后,贺臣泽缴械投降,放下手里把玩的物件转而牵住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喉结上,轻声问,他也喜欢你咬这里?
他嗓音沙哑,眼神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夜色,时莺只觉得指尖像是触碰到了一团火,刚收回,贺臣泽却不让,甚至往更私密的地方探,还是说
贺臣泽!
他无视警告,甚至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喉结跟着颤了颤,一个用力将她拉到怀里,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有多熟悉我的身体吗?
时莺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自嘲多一点还是笑他多一点。她知道完了,她跟贺臣泽划分界限这件事已经彻底宣告失败。这段时间他本来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更何况还发生了这档子事,一旦重新有了身体上的联系,他们又要纠缠不清了。
她的理智让她离贺臣泽很远,可他到底占据了她过去太多时光,即使他给了她那么多痛,可她也曾在他那儿奢望一个家。她可以不爱他,可以恨他,可是将他轻飘飘地从生命里抹除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贺臣泽喉咙里溢出笑声,声音突然软得不可思议,莺莺,别生气。
他的怀抱柔软得像云朵,刚刚还带着几分对峙意味的男人收起了所有的尖刺,他依赖性地靠了靠她,慢慢起身从她柜子上的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就当是做了一场交易,满意的话下次给你打个八折。
贺臣泽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什么时候会把自己说成鸭?更何况昨天晚上他确实把她伺候得很舒服,她攥他头发的时候很用力,他也没吭声。
时莺脸上的表情果然缓和了一些,她吃软,他揉着她的手指,突然问,昨天没来得及问,遇见什么事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她面上一怔,料想了太多他会说的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关心这点。假设贺臣泽借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她纠缠,她必然不会同意,但他偏偏关心起了她。那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玩游戏说好遵守规则,他却突然犯了规。
时莺薄唇抿紧,轻飘飘地抬眼,把衣服穿好。
这样说话总归是怪怪的。
贺臣泽瞥了眼地上扣子被拽掉的衬衫,你让我怎么穿。
最后是她翻出一条浴巾,随意扔到贺臣泽身上,接着把他赶到了客厅。贺臣泽刚准备打电话让陆霄送衣服过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贺臣泽接起后,对面是岑欲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怎么又找到了自己的号码。
什么事?
贺臣泽的嗓音沙哑,听起来就不太正常。同为男人岑欲很容易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贺少这是从哪个女人床上醒过来?我记得你似乎还在追你的前女友,要不要我跟她说说看?
男人意味深长道,你说。
这语气坦坦荡荡,一点也不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岑欲眯眼,该不会那个女人是时莺吧?
他心情还算好,以至于有空搭理岑欲,还能有谁?
岑欲:
这么说也只能是时莺。岑欲嗤笑了一声,你行啊。我原本打算抢你的人,没想到你手段比我高明,就连准备那么久的项目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认输。
贺臣泽似乎没认真听他说话,深邃的眼神放在桌子上。
那头传来一声打火机的拨动声,大概是点了根烟,就是我不明白,我比你好看多了,怎么时莺对我没感觉?
他自恋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过来,贺臣泽突然轻笑,很意味深长的一声。
岑欲的电话,彻底将时莺的谎言戳破。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一些什么,但贺臣泽根本没耐心听,不关心他的正事,直接把电话挂断了。不用想也知道,岑欲正在无能狂怒。
时莺穿好衣服出来就看见贺臣泽坐在沙发上笑,不得不说他有副好皮囊,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想起樱花遍地盛放的春天,温暖到了骨子里。她目光闪了闪,不自在地别开眼,什么时候滚?
贺臣泽本可以提及岑欲的事,从而求证她的真实想法。但是他没有,他如果真这么做了,时莺必然会难堪。他好不容易和时莺关系破了冰,自然不能让之前的努力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