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的腰肢突然被搂紧,时莺问,怎么了?
只是突然觉得,有家的感觉真好。
记得往年过新年的时候,贺臣泽都没有太多的情绪,相反是她总是叽叽喳喳的。那时贺臣泽坐在那无奈地笑,其实他心里也喜欢,只是从未开过口吧。
除夕夜,时莺难得和贺臣泽一起做饭。饺子皮擀好了,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片,放上肉馅,再捏起来。但到底没怎么做过,饺子形状都不好看,而且看起来十分地脆弱,让人感觉下水了就会散开。
时莺有些沉默,看着自己的作品发愁。贺臣泽看到了之后忍不住笑了,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这样。
男人结实的胸膛在后面抵着她,时莺心猿意马,已经不想学包饺子了。她想起之前被戈薰戏弄过,心里也起了坏心思,用沾满面粉的手糊了贺臣泽一脸。
他面上一怔,似乎没想到会遭受到这样的待遇。还没反应过来,时莺转过身,又弄了一些面粉到他脸上,见他有些狼狈,她觉得好笑不已。贺臣泽自然也没放过她,拿出面粉还了回去。
只是他的动作比较轻,避开了她的头发和脖子。两人闹成一团,时莺忍不住笑起来,贺臣泽突然把她压在厨房的台子上,亲了她一口。
还是我来包吧。
年夜饭准备了一个下午才做完,到了点,两人一边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吃晚餐。面前的火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贺臣泽把煮好的饺子放在她面前,有个里面放了硬币,你看你能不能吃到。
时莺虽然不是北方人,但也是听过幸运饺子这回事的,她笑,你把我当小孩?难道我会因为这个开心一整天吗?
她没放在心上,但是随便吃了两个竟然真的吃到了幸运饺子。她看了一眼面前剩下的一大盘饺子,你不会偷偷做标记了吧?
贺臣泽唇角勾着,怎么会?是你的运气。
幼稚。
虽然嘴上这么说,时莺却有些莫名地开心。她一直觉得自己早就成熟,不会在意这些小把戏,更不相信运气一说,可还是喜悦。从前没经历过的开心事,她总告诉自己说没关系,不需要。可真正得到的那一天,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时莺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一边吃饭一边看小品,只是她胃口不大,这么一大桌子菜吃起来还挺艰难。吃得差不多了,贺臣泽给她盛了两口饭,年夜饭年夜饭,饭总归是要吃两口的。
时莺不吃,饱了。
吃两口,这是团圆饭。贺臣泽轻声哄着,他想和她每年都能团团圆圆的。他深邃的眼神让人无法拒绝,于是时莺敷衍地吃了两口。
吃完收拾好后,贺臣泽抱着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到了零点。她打开手机,给几个认识的人发祝福短信,给员工发红包,给粉丝发新年快乐。贺臣泽一声不吭,等她发遍所有人都没想到自己时,窝在她脖颈间闷声闷气地问,莺莺,我的祝福呢?
她像是没听到一样,又拿起手机回复信息,贺臣泽瞥见了祁燃的名字,喉结上下滚动,那好像在提醒他自己的地位一样。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嫉妒别人的一天。
屏幕上的祁燃向她问着好,时莺一视同仁全都发了红包,连岑欲都有一份。只不过对方消息回了,倒是没收钱,大概是觉得自己这辈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钞票。
她回复完后把手机放下,接着打了个哈欠,去房间里吧。
困了?他低声问。
时莺闭上眼,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困了,贺臣泽很懂事地抱她到浴室,准备松手的时候被她纤细的手臂环住脖颈,有一种我心情不错赏赐你的感觉,剩下的时间,都交给你。
好像一瞬间,心里的褶皱被一一抚平。
卫生间的镜子蒙着一层水雾,以至于看不清令人脸红的景象,只有一个掌印的形状,很快又被水雾覆盖。之后坐在大理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时,她想,他大概是学了很多花样取悦自己,比如现在。
高挺的鼻梁蹭在裙下白嫩的肌肤上,有些痒,动作比之前熟练得多。
别墅的灯亮了一整夜,早上贺臣泽似乎叫了她吃饭,但时莺实在起不来,朝他丢了个枕头继续睡。贺臣泽干脆重新躺在她身侧,纤长的手指扣着她盈盈一握的腰。
别闹。
要不是她困,估计已经把他踹下床了。幸好贺臣泽没做什么,只是单纯地搂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某人突然变成了粘人精。
年后两个人都开始忙了,难得一个闲暇的周末,贺臣泽提出带她出去吃一家新开的店,听说味道还不错。
时莺穿的一件白色的大衣,内里是复古绿的长裙。进包厢后她脱下外套,贺臣泽很自然地接过,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这大概能称之为约会,只是结尾不是那么美妙。因为贺臣泽出来的时候在走廊遇见了岑欲,这家餐厅接待的都是名流,圈子就那么大,遇见熟人似乎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贺臣泽没打算跟他说话,岑欲倒是阴阳怪气起来,贺导,巧啊。
似乎在表达自己和他的缘分。
他垂着眼,极其敷衍地应了一个字,巧。
早知道就约着一起吃饭了,两个人多没意思?岑欲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反而觉得人越多越好。
贺臣泽失了耐心,抬手为时莺披上外套,搂住她的肩膀想往外走。无奈岑欲这个人遇见他不搞点事是不罢休的,上次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不理我是什么意思?
岑欲看了眼贺臣泽身旁的时莺,意味深长地说,你前女友回来了你都不关心?
贺臣泽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秒,下意识看了眼时莺的反应,随即皱着眉头同他说,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有前女友?
时莺自然有些意外,但这丝情绪很快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戏谑的意味。
岑欲也不说话,他喜欢看贺臣泽这副吃瘪的模样,明明很焦急还端着。
贺臣泽额头上迸出几根青筋,脸色沉得吓人,一个人想要刀另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他忍对方很久了,这种没有根据的话,岑总还是少说为妙,如果实在没人要,我不介意帮你介绍一个,也不至于你这样闲着没事做离间我和莺莺的感情。
岑欲忍不住笑了,怎么没有根据?贺臣泽你该不会有失忆症吧?你当初和阮诗学姐谈恋爱的事你忘了?
他费了老半天劲才把这个人从记忆里拉出来,事实上,他和阮诗只是普通朋友,而且因为阮诗出国,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想到前段时间岑欲给自己发的消息,贺臣泽才终于明白他口中的她是谁。
我跟她不熟,实在不信的话,改天可以当面对质。
时莺似乎有些厌倦了这样的闹剧,抛开两人往外走,贺臣泽急忙追了过去,他想到她刚刚的反应,越想越心凉,终于在她上车之前他抓住了她的胳膊,莺莺。
嗯?
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艰难开口,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如果我在感情方面欺骗了你、或者心里还有个忘不掉的人,你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换掉。
她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以前她会质问、会难过,可现在不会了。哪怕她前一秒和他再恩爱,都不会了。
贺臣泽胸口有些发疼,他把她拽上车,随即打了两个电话,终于要来了阮诗的电话。打通后贺臣泽开了免提,放在时莺的面前,对方有些疑惑,你是?
是我,贺臣泽。
是你啊。额,有什么事吗?
贺臣泽拧着眉头,是这样的,今天岑欲说我们交往过,我女朋友误会了,你能帮我解释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