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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宿二心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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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太多选择困难,他们商定了去城郊的农家乐,那里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很适合夏也采景。

而且非节假日的时候,并不会有太多人,一派宁静祥和的模样。

夏也并未赖床太久,因为和汪西迩一起出去玩的期待远远超过了被汪西迩抱在怀里睡觉的闲适。

他们吃过早饭出发,城郊距离市中心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司机送他们抵达目的地时,还未到中午。

将行李安置好后,夏也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拿出相机,拉着汪西迩出门了。

农家乐紧挨着旁边的遂山,这个时节别处的桃花早已凋谢完了,唯独山里还残存着几株。

这片区的负责人估计也是个风雅妙趣的,绕着那一小片桃林,人工种植了不少月季、向日葵、兰花等。

满山青松绿柏,夹杂着仅有的几点五彩缤纷,更令人啧啧称奇。

夏也沿着山间小径拾级而上,变换着各种角度,乐此不疲地拍摄着。汪西迩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微微蹙着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过了许久,夏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冷落了陪自己出来玩的人。

于是他转过头,冲已经落后不少的对方唤了一声:汪西迩

夏也的声音清亮,在空旷山野间如乍然掠起的风,呼啸着吹到汪西迩耳边,打断了他的沉思。

随之而来的还有急急忙忙跑下台阶的人。山路崎岖,汪西迩一惊,下意识低呵道:当心点!

夏也听话地放慢脚步,二人一上一下,最终在半山腰会合。

你刚才叫我干什么?待人走到跟前,汪西迩的神色才终于缓和些许。

夏也和他隔了一个台阶站着,这样一来,原本的身高差距恰好被抵消。

面前的青年带着笑意,正如小径两旁盛放的太阳花般明媚。他弯了弯眼角,说:不干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上次说要教你拍照来着。

顿了顿,夏也又像是邀功般,带着点狡黠,说:你看,我没有忘的。

汪西迩怔忪片刻,回过神来时手里已经被塞上了相机。

直接拍?

夏也点点头:嗯,你先试试,大胆点,想怎么拍就怎么

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因为汪西迩举起相机,二话不说对着他拍了一张。

诶不是拍我啊,是拍风景。夏也嘟囔道。

汪西迩修长的指节推了下眼镜,眸光微闪,问:不能拍你吗?

这人理所当然好像夏也说了多十恶不赦的话一般,美色当前,后者只能忍辱负重地耐心解释:可以是可以,但这是我拍远景的,近景肯定不合适。

果然,显示屏里,光线很黑,几乎看不清夏也的脸。

你看,是吧。他有些遗憾地抬起头,就见汪西迩也恰好从显示屏中挪开视线,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

夏也认命般叹了口气,说:好吧,你想拍我的话,我先调节下光圈。

拨弄了几下后,他对着汪西迩举起相机,来,先让我测试一下。

后者闻言望向他,专注的视线透过镜片和镜头,竟还是无端令他觉得心弦被撩拨了一下。

调节成近景人像模式,夏也把相机递过去,尽量作出泰然自若的模样。

汪西迩这回没那么快按快门,他停顿许久后,低声说:夏也,笑一下。

啊?哦。夏也顺从地弯了弯眼角,这样子可以吗?

回应他的是咔擦的快门声。

汪西迩拍得很快,其实在他看来,夏也根本无需费劲找角度,怎么拍都会很好看。

如他所料,只要解决掉光线问题,显示屏俨然便是完美的画面。

山、树、花、漂亮的omega,和他脸上如坠星芒的笑脸。

又在山上游荡了一会儿,夏季天气变化多端,随着几声闷雷响过,噼里啪啦的雨珠落了下来。

早在打雷的时候,夏也他们就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了。但山道太长,走了许久都走不到头,还是不可避免地淋了雨。

与城市不同,山里的雨格外冷,也格外刺骨。

夏也是从腺体处传来灼热感时,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的。他原本以为只是像之前一样,淋了雨发烧。

但逐渐的,有股热潮从身体内部腾起,夏也才恍惚意识到,或许是原本该在一周后的发情期,被催前了。

汪夏也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就双腿一软,不受控地往下栽。

可预料之中的疼痛感却没有传来,他被汪西迩稳稳接住,揽在怀里。

夏也?汪西迩拧着眉,正欲询问怎么回事。蓦地,一股铃兰幽香从夏也贴着抑制贴的后颈出扩散开来。

这抹香味清浅芬芳,带着些微的甜,令人心旷神怡,是后者信息素的味道。

☆、第8章

很奇妙,或许人的记忆会随时间推移逐渐模糊,某些特定气味却像烙印在嗅觉系统中般,遇到过,就难以忘却。

几乎是那抹铃兰花香弥散开的第一瞬间,汪西迩就记起来了,他曾经闻到过这个味道。

也是在这样暴雨忽至的天气,阴云密布,他撑伞经过遂大不远处的小巷,不经意瞥见蜷缩在墙角的omega。

雨水冲落了omega后颈处的抑制贴,潮湿阴冷的空气里,混杂了一股微弱却不容小觑的铃兰幽香。

微酸青涩的绿叶,混杂着细腻清润的芬芳,以及雪梨般若有似无的甜味。

温暖明媚这个词,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汪西迩脑中。

更令其感到诧异的是,这分明只是寻常的、非发情期的信息素,却无比猖狂地影响到他。本能开始叫嚣,alpha的基因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

搞科研的人似乎都有这样的通病,遇到认知之外的事,会寻本溯源地想要弄清楚缘由。

可还没等汪西迩思索个大概,衣摆处被人拽住Omega在向他求助。

铃兰味铺天盖地袭来,汪西迩稳住心神,没再多想,把人抱起,送往了邻近的医院。

下午还有会议,他没有在医院逗留太久,付完费用,把omega交给护士照看后便离开了。

会经过那条小巷纯属意外,彼时遂大在重修停车场,教职工的车一律要停到街对面商场的地下停车库。

汪西迩常被家中长辈诟病,除了科研什么都不在乎,这样的人怎么能体验到生活乐趣呢。

他从不反驳,事实上确实如此,遇到过的人,发生过的事,他转头就忘。

那天的事只是个插曲,汪西迩很快就忘了那个omega长什么样子。

至于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的,关于他为何会被对方信息素影响至深,也在几天后易感期到来时,被他归结为易感期来临前的情绪不稳定。

滂沱的大雨,似乎从两年前,下到了两年后。

凌乱的记忆和眼前的画面交错上演,几欲重叠。唯一不同的是,此刻被汪西迩揽在怀里的omega,有着清晰的轮廓和好看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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