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千年,主政的是孤,孤之行事,自有孤的谋断,然,武王,你戾气太重,莫要因为秦代周而存了私心!”
武王气笑了起来,转身离去,周公、颜回相随,殿中一位老迈真王抬了抬眼睑,哼了一声,却也跟着走了出去。老真王抛下一句话来:
“武王之言并无错,秦王,你主政,主成何等模样了?武王之心胸,怎会计较所谓秦代周?真要说来,周灭与秦又何干?”
缓了缓,那老真王顿步在殿门处,回过头,冷笑:
“倒是秦王这些年,没少针对本王,怎么,是计较本王当初伐灭了秦?呸!”
这位老真王竟冲着高位上的秦王啐了口唾沫,若一个乡野蛮夫,旋而亦拂袖离去。
秦王震怒起身:
“刘邦!”
殿中微乱,唐、明二王皆出言安抚,角落的王冲和没了最开始的拘谨,反而看的津津有味,瞅了瞅汉王啐在地上的,那口泛着仙光的唾沫。
诸王忽然侧目,凝视向他。
王冲和神色一僵。
“还有这位,青灯主人所垂青者.”一直不语的某位真王睁眼,沉吟片刻,道:
“秦王,汝也当消气,先着眼正事吧,汉王一直这般模样.”
秦王神色冰冷依旧,明王亦规劝道:
“南妖朝的暗子传来讯,妖朝似有生灵要来访,秦王,要咱说,外敌当前,你们也暂且消停些,莫要内斗哩!”
秦王神色好看了些许:
“孤本就是要提此事的——依孤所知,要来的可不只是南妖朝之使,甚至未必是来访的.”
缓了缓,他继续道:
“孤提议,此次或有大难,又正是昆仑墟将开之事,再加上那盘踞藏书楼中的未知者.”
“或许,是时候将昆仑四主,请回来一两位了?”
诸王神色一凝,唐王断然反对:
“昆仑四主,皆行事偏激,我看不妥。”
秦王却直接道:
“霸王断情,巨君入魔,那冲天将军又与唐王你极不对付,杀性太重——不若,就引帝辛入城?”
明王皱眉:
“秦王,此事的确不妥,帝辛和武王,见面就要争杀”
“无碍。”
秦王直接拍板:
“有苏妲己在,可叫帝辛冷静一二,且帝辛本就是我等中,最强之人,不是么?”
“再说了”
秦王语气一缓,慢条斯理道:
“武王越发的不守规矩了,有帝辛制衡一二,又如何不好呢?”
诸王面面相觑,王冲和缩着脖子疯狂偷听。
………………
偏殿。
“大人。”岐伯轻声将今日之事,叙述了一遍,而后道:“那柏矩之眼”
笼罩在雾气中的人沉吟片刻,道:
“那便还给他吧,昆仑墟开启在即,少一些麻烦为好,你去还眼的时候,试试能不能拉拢那个未知者。”
说话间,他身上雾气淡了些许,隐约间,可见其伸手,挖出双眼。
岐伯恭恭敬敬的接过双眼:
“我定会履行,大人,您先修养吧。”
“嗯。”叫做【右手】的未知者颔首,身上雾气渐盛,复又模糊。
………………
南朝。
天穹中,光华无数。
“弥勒寺,净光菩萨,依约前来!”
“雷音寺,铜山菩萨,依约前来!”
两尊庞大身影漫步走来,佛光潋滟,彼此似乎不对付,互不相视,但却又有共通点——各自手中,都有一块染血的裹尸布。
裹尸布里,似乎躺着未知尸骸。
“地上幽冥,依约前来!”又一尊真王走来,身形模糊,鬼气阴森。
“北朝。”最后一道声音来自北方,一缕大日光照耀而来,伴随啼鸣。
“北朝,金乌,依约前来。”三足的神鸟降临,整座南朝皇都变的极其炙热,
城中生灵无不匍匐,被灼的痛不欲生,却又不敢动弹。
“杂毛鸟,你也配叫金乌?”
一声嗤笑响起,四尊真王看去,神色骤变。
走来的是一个顶着猪头的生灵,其身着佛衣,扛着九齿钉耙,晃晃悠悠:
“俺老猪,诸位都认识吧?尤其是你俩。”
他指了指净光、铜山菩萨,两尊抱着未知尸骸的菩萨色变执礼:
“我等.见过八戒佛!”
“莫喊八戒佛,我更喜欢净坛使者。”扛着九齿钉耙的猪头佛陀淡淡道:
“行了,人既已齐,便去五王城吧。”
………………
入夜。
古楼。
‘噗!’
周牧咳出一口血来,柏矩担忧道:
“老师,您”
仙龟抬起头:
“老师,你身上的因果越发重了,篡改历史不可取。”
一旁的瓷娃娃跟着点头,小乳猪模样的天蓬则呼呼大睡着。
周牧疲惫点头:
“我知道,不过无有大碍,我有青灯在,因果反噬,压不垮我,只是负伤罢了。”
他又回到守藏室四次,一共一百二十年,却无有哪怕一次成功让孔圣人留下的手段遗留至今。
岁月间隔太长太长。
“麻烦啊”
感慨了一声,周牧收敛心绪,暂时放弃继续返回太古守藏室的念头,打算缓一缓再说,
他念头一动,正准备聚精会神,尝试担任五王城的城隍——五王城可非是凡城,要为之城隍,倒也麻烦。
正当周牧缓慢的将自身神位与五王城相合之时,
他忽然神色一动,进度一止,翻开玉书,旋而抬眼朝着大门看去。
下一刹,大门被敲响。
‘笃笃笃’
周牧一挥衣袖,楼门洞开,一个戴着斗笠者走入,随手将门带上。
下一刹,他摘下斗笠,声音温和:
“唐王,李世民,特来拜访。”
周牧脸上绽放笑容,果然,等来了!
他缓缓的将一直缠在体表、若有若无的凤凰气机,收敛了去。
“唐王此来,所为何事?”
周牧转动着玉扳指,平和发问,身旁燃香袅袅青烟,青烟似缭绕成一只真凰模样。
唐王则不语,身上竟也缭起一丝凤凰气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