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令二字,本就有极高的含义,又使在【改命】之上.
他要做什么???
………………
古楼。
老人轻轻带上门户,看了眼紧闭的静室——褚耀武、冷面妞等,都被关在里头,在静修。他问道:
“哪吒道友,龟灵,我那一身,何故可避天劫?”
仙龟爬了过来,轻声道:
“回通天老师的话,便是因为太一金露。”
“太一金露?”周牧愣了愣,旋而想起自己吸的那十里灿金液体。
一旁,瓷娃娃正了正脸上的笑脸面具,亦道:
“道兄既知太一金露为【太一生水】中的‘水’,是大造化之物而泰一者,第二纪元之天帝!”
老人迷惑:
“那为何太一金露可使我避天罚?”
瓷娃娃和仙龟对视一眼,前者笑道:
“道兄以为,三灾六难九劫,是从何而来?”
周牧心头一动:
“莫非.泰一?”
“对。”
瓷娃娃详细叙述道:
“据我所知,第一纪元时,天地之间,无有天罚地劫之一说,至第二纪元,天帝泰一执掌天庭。”
“而自那以后,这大天地乃至诸天万界之中,方才有了专打修行者的三灾六难九劫。”
缓了缓,他继续道:
“三灾损身,六难问心,九劫发乎于天与地,而天罚,便属一灾与一劫,是为雷灾、天劫。”
周牧恍然大悟,再问道:
“纪元之劫当不在此类吧?”
“那是自然。”
沉吟片刻,周牧又问:
“而我吞服了太一金露,灾、难、劫又都源自于泰一,故此,灾不加我身,难不临我头,劫也避我而行?”
“是也!”瓷娃娃连连点头。
周牧神色变的肃穆,最后确定道:
“吞了太一金露,总不可能直接无视了所有灾、难、劫吧?总要有一个上限?”
瓷娃娃脸上浮现出苦笑,一旁的仙龟轻声道: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一滴太一金露,可避灾一次,难两次,劫三次,且此灾、难、劫,当为大罗级之下。”
“而老师您所说若为真,吸纳了十里金露”
仙龟脸上也浮现出苦笑之色:
“十里金露,恐怕就算是针对证道者的【灾】、【难】、【劫】,都会避过老师。”
“至于能避多少次这已然不重要了,十里金露,老师便是每天遭十万次天地灾劫,连续五万个元会,恐怕都未必能耗尽金露”
周牧嘴角抽了抽,一日十万劫,持续五万个元会一元会,为十二万九千六百年。
不多不少,恰是一次劫纪。
劫纪,五万元会一次,而一整个纪元,则有四亿八千万劫纪,每次天地大劫之间,都会间隔一亿六千万劫纪。
“我大抵明白了。”
老人吁了口气,睁开眼。
五王城外,重重佛国之中,青年也随之睁开眼,吐音似滚雷,振聋发聩。
“敕令,吾赐我,定命格命数,为.”
“天帝命。”
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猪头佛陀先是发怔,旋而勃然色变:
“汝疯了!!”
而这片广袤天空中的劫云、天罚,也都一滞,后散去。
再聚出不可思议、不可估量、不可揣摩之天劫灾云!
大天地震怒。
灾云覆亿万万里,又旋而坍缩,化作一道渺小雷光,
可这一道雷光罢了,却自岁月此刻,弥漫向过去,淹没向未来,贯穿岁月时光,此时此刻,时时刻刻!
“罚大罗之灾雷!”
猪头佛陀想要抽回手掌,认为这个青年必死无疑——太一金露虽然玄妙,可却只能规避大罗之下的灾、难、劫!
别说此人疑似吞去一斤太一金露了,就是十斤,二十斤,都要在劫罚中魂飞魄散!
“可惜.”猪头佛陀轻叹,是真的觉得惋惜,甚至遐想,若这个小家伙在劫罚中活下来.
岂不是真有天帝命了?
哪怕只是短暂拥有,可.
叹息间,猪头佛陀听见一声雷鸣,响动在此刻,在过去,在未来!
‘轰!咔!’
罚大罗之灾雷。
天地暗骤暗了,雷霆滚滚荡荡,仅仅一道雷光,却照耀十方诸界,响彻过去未来!
………………
初劫之前。
天庭。
凌霄宝殿中,帝端其上,闭目,威严。
祂忽而睁眼,蹙眉:
“谁?”
天帝起身,俯瞰九州四海,洞悉诸天万界,却无一所得,
祂想要看向未来,看向【现在】,目之所见,却只有一座道宫和一个中年道人,横压在【现在】的边界,遮拦所有!
天帝看不见【现在】。
“何人,篡天帝命格?”
天帝冷眸,察觉到有生灵自居天帝命格,虽然一闪而逝,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但却真实发生,就在【现在】!
“究竟是谁?”
帝怒,却无法强闯【现在】,那座道宫,那个中年道人,非祂所能敌!
“元始.”
天帝低语,元始占据过去,在过去岁月几无敌手!
祂抿嘴,伸手,镌刻一张帝旨——天帝虽无法前往、洞悉【现在】,
但却有自己的办法影响到【现在】。
毕竟,此刻是过去,而岁月一直在流淌,过去迟早会成为现在。
天帝起势,遮蔽凌霄宫,使用元始天尊窥不见天宫内之事物,而后将帝旨封在盒中,想了想,又在盒中留下自己的一滴泛者黑潮的血,
而后将盒子交予一人,如果过往一般告诫道:
“珍藏之,直至末劫之后,【现在】到来之时,方可令忠心者开启此盒!”
“现在岁月.?”领盒者依旧不解,但并未发问,郑重的将盒子收起,
他不明白天帝让他这般做的意义,但只需要遵从即可——哪怕这几天,
天帝已然交给了自己十几个盒子,皆要求留存到所谓的末劫之后
待麾下之人消失,天帝这才挥手,散去朦胧在天宫处的雾霭,
有强横至极的意志和目光扫来,伴随一声轻笑:
“玉皇道友,汝又做了什么?”
天帝淡淡道:
“你猜?”
那声音不以为意:
“是又借助某个生灵,将帝旨、物件等,隐匿在岁月中,存留至【现在】吧?”
缓了缓,无穷遥远之外的中年道人笑容一敛:
“玉皇道友何故如此顽固?老老实实的不好么?”
帝不言,只是闭目养神。
………………
【现在】。
罚大罗之天雷,滚滚荡荡,轰传八方与岁月前后,却荡而不落,滚而不劈。
无穷佛国在雷声中震动。
周牧心头微微一松,抬起头,轻声道:
“第七步。”
之前已然试过,劫不加身,自己站着不动,劫便不会劈下,若是移动,也只会劈在自己走过的路上。
他朝前走了一步,并未动用缩地成寸,也并未动用【天涯咫尺】,
甚至主动散去了【巨灵】和浮黎盘古法相,化作寻常八尺男儿,这一步,步子迈的很大,也仅仅跨过了.一米而已。
雷落在他身后一米处,雷光轰然爆发。
能击损、裂伤大罗的灾雷扫落而下之时,是在此刻,也是在时时刻刻,
那爆发的雷光,巧妙的避开了周牧,可那千千万万佛国,却淹没在雷光中,分离崩析,片缕不存!
而那青年,立在原地,雷光如洪流,却连他的衣角都不曾沾染、损毁。
他看向周围,是荒漠,是大地,没有佛陀梵音,没有菩萨妙相,也没有诸罗汉、金刚之虚景,只是一片大地。
周牧再度抬起头,看向那尊大到无边的独臂佛陀:
“我已走出佛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