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望着她,忽然冷不丁开口:“矶贝小姐的父亲其实就是叶才三对吧?”
见她的脸色一下僵硬起来,他又道:“大阪警方在十多年前打捞起了叶才三的一批遗物,其中就有一模一样的吊坠,这部分情况没有透露给大众,但我老爸是大阪警视厅厅长,所以我知道这件事。”
矶贝渚苦笑了一声,随后捧着吊坠,那种破碎的美感又重了几分。“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是个长久的秘密。”
“矶贝小姐知道关于父亲的事情吗?”服部平次问。
她摇了摇头,“在我记事起,爸爸一直是儒雅随和的样子,对其他人也都很有礼貌,也经常教育我要好好学习,真诚待人。”
“爸爸很聪明,这我一直都知道,所以当他‘影子策划师’的身份败露时,我并不是很意外。”
“但唯有他杀害了银行职员这一点,我直至今日都不相信。”
“一定是某个劫匪没有听从他的计划行事,将杀人的罪行强安在他身上了。”矶贝渚的眼神很坚定。
服部平次若有所思。
与矶贝渚分别后,他去了趟船员休息室,找船员要了一只强光手电筒,随后继续寻找着叶才三的存在。
这一回,他的想法不一样了。
之前的他是为了找出叶才三,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但在与矶贝小姐聊过之后,他觉得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天才罪犯“影子策划师”的形象不再是个单薄的纸片,矶贝小姐以另一个角度,让他认识到了“叶才三”作为一个有着自己生活的人的另一面。
他开始怀疑起自己之前略显武断的推理,决定重新梳理逻辑线。
不过他还是要找出叶才三。
不只是因为“复活”这种事的惊世骇俗,更是为了让他给矶贝小姐一个说法。
让他在如此相信自己的女儿面前说清楚,当年杀人的行径,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邮轮很大,能藏人的地方很多,但要想躲过那么多船员的视线,还能避开毛利大叔和鲛崎岛治一下午的搜寻,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了。
在服部平次的猜想里,叶才三很大概率并不是一直在邮轮内部,在被找寻的过程中,他应该有一个足够隐蔽,而且很难被人想到的藏身之处。
服部平次觉得,叶才三很有可能是事先拿走了紧急救生梯,在船身边上挂着,借着夜色躲藏在了外面。
这也能说得通,为什么那个装有紧急救生梯的箱子里只有尸体,而没有救生梯。
他来到甲板边缘,绕着一圈甲板从围栏边探出头向下看。
一道黑影悄悄从他身后靠近。
“到底在哪呢”服部平次拿着手电筒,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救生梯,更没有叶才三的身影,有些烦躁起来。
就在这时,他心中忽然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长期修炼剑道带给他的感知力让他背脊一阵发凉。
不好!
他终于发现了蛰伏在自己背后,高举起重锤的黑影。
但为时已晚。
呼——
一只飞旋着的扑克牌袭来,与长柄重锤相碰,发出一道金铁相交的震鸣。
鲸井定雄只感觉一股巨力传来,站立不稳,连连倒退。
“挂在外面吹冷风,我看上去像是那么蠢的人吗?”
服部平次闻声抬起头,便看见高耸的瞭望塔上坐着一个人。
“叶,叶才三?!”鲸井定雄眼睛瞪圆了,重锤一下松了手,掉落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他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先是满脸不敢置信,随后又发现了他那张过于年轻的脸庞,“不,你不可能是叶才三!”
“你不是日夜盼着我复活吗?”叶才三戏谑地轻笑一声,又一张扑克牌射来,深深没入鲸井定雄身前一厘米的地面上。
“古川大,呵呵.把我的名字转过来换了个顺序,你们还真是没创意。”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们都敢动手杀我了,竟然没敢动那笔钱,20年的追诉期不好过吧?”叶才三笑眯眯地望着他。
鲸井定雄脸色一阵青白变化,眼神阴鸷得吓人。
服部平次也看出了局面,单从刚刚鲸井定雄要袭击他,他就知道自己的推理错了,凶手并不是作为“局外人”的叶才三,而是利用其名号的这个人,二十年前的劫匪之一,鲸井定雄。
“其实我都不用特意调查,让我来猜猜看以你们几个废物的心性胆量,该不会把那4亿日元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然后把标记有地图的图纸给寄存起来了吧?”
叶才三的声音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就像是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有些颓废,但话中的意味以及他天然代入的一种俯视视角总能挑动起鲸井定雄的情绪。
“哟?看来我没猜错。”见鲸井定雄的表情变化,他笑了。
“再让我猜猜看,你们该不会为了所谓的‘公平’,商量好了一人掌握一部分解锁的东西吧?比如蟹江拿着钥匙,龟田收起合同印章,而你则是有着签约的字迹。”
“这样愚蠢的事也就只有你们几个能想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