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冽用食指轻轻擦过她略显苍白的双唇,缓缓道:就算有,也无非是不入流的好色之徒,想尝尝我这下堂妻的一点朱唇。
尤辛淳的所有情绪,终化作两行清泪,没入发丝,消失不见
***
后来,尤辛淳谎称不离婚了,想自己静静,加上儿子一直在电话里哭着说想妈妈了,这才被甘冽放回了家。
回家看着儿子肖似甘冽的脸庞上盛满了天真与可爱,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离婚的想法,她无法想象儿子长大后与他一般,无耻、没有下限。
经过那天,她也知道应该做好万全之策才能提出离婚,但她已经与社会脱节太久,认识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只能试着联系之前的经纪人,旁敲侧击,竟得知,经纪人真的被警告,不能帮她复出。
经纪人还劝她,不要跟甘冽犟了,好好过日子。
怎么好好过日子?这日子还能过吗?
尤辛淳无力争辩,只能寒暄几句,挂了电话。
又厚着脸皮找了几个之前爆出与影帝隐婚生子后,跟她递过复出橄榄枝的公司,无一列外,都被拒了。
经朋友介绍,她还咨询了律师,想向甘冽提出离婚,并要求平分夫妻财产,由她来抚养儿子,他按月支付儿子的抚养费。这样即使不复出,她开个小店,也能维持生活。
可是想象总归美好,婚后她一直没有工作,而且她根本拿不出甘冽婚内出轨的有效证据,她胜诉的可能性很小,恐怕连孩子的抚养权也争不到。
尤辛淳怎么也想不到,她前脚走,律师后脚就跟甘冽作了汇报。
甘冽打电话来的时候,尤辛淳绝望极了,怎么自己就逃不开他的掌控了呢,他的势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他背后的资本这么强的吗。
没有人能替她解答。
他说离婚的话,孩子根本不会判给她,她是个一无是处的妈妈,养活不了孩子。
尤辛淳听不下去,也说不过他,掐了电话。
回想这一路被他步步紧逼,她却无法脱逃,胸口陡然像压了重石,压人的窒息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慌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逃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但无论逃去哪里,她都不能舍下儿子。
尤辛淳开车去幼儿园接了儿子,带上儿子回家收拾行李。
被家里的阿姨看见了,连忙打电话告诉了男主人。
看,任谁都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经济来源,谁才是当家作主的那个。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经济基础,就失去了生活的底气。
甘冽吩咐阿姨务必拦住她,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
想了想,怕阿姨一个人拦不住她,又给经纪人彬哥打了个电话,让他过去。
一切等他回去再说。
甘冽想不通,之前那么乖巧听话的女孩、女友、老婆,现在怎么如此无理取闹,他想要个清净日子怎么这么难?
甘冽长叹一口气,去跟剧组请假飞回去,这次势必要解决问题的,不管用什么方法!
再这样闹下去,迟早上头条!在外拼搏的男人最想要的不外乎妻贤子孝,其乐融融,最不想要的就是家宅不宁!
甘冽到家时,尤辛淳正把自己和儿子关在房间里,拒绝再跟彬哥和阿姨交流。
他敲敲门:淳淳,是我,我回来了。
尤辛淳开了门,她其实已经疲于应对他了,两人完全不在一个点上,说再多有什么用呢。
可不跟他说清楚,她连这栋房子都出不去。
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永远无解。
至少,在她这里是无解的。
甘冽把孩子打发出去,便握着尤辛淳的手,苦口婆心地跟她剖析利弊。
尤辛淳很是纳闷,他这幅姿态,仿佛她才是出轨、拈花惹草的那个,而他是苦苦挽留婚姻的那个?
总是这样,明明她才是对的,可是她辩不过他,到最后她又成了错的那个。
渐渐地,他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只是很想逃离。
他不愿意,今天回来,是要解决问题的,问题没解决,怎么能走。
他追过来接着说,她只想拼命逃开,他拽啊扯啊摇啊,她不停地甩啊掰啊打啊。
不知怎的,她竟被甩了出来,飘了起来。
她的心猛地一提,又重重落下.
甘冽看着从露台上掉下去的妻子,鲜血在她身下慢慢晕开。
他慌了心神,想喊彬哥,却张不开嘴,一时间手足无措。
可能是母子之间的奇妙联系,甘逸斐本在一楼客厅玩玩具,突然跑出去,阿姨吓了一跳,也跟着往外跑。
这头,彬哥一直在门外候着,听见争吵声停了,敲门也没人应,门没锁,打开进来,就看到甘冽失魂落魄地站在露台上。
甘冽伸手指着下方。
彬哥跑过去往下看。
甘逸斐正抱着浑身鲜血的女人哇哇大哭,妈妈,妈妈,阿姨,救救我妈妈。快给医院打电话。
阿姨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颤巍巍地仿似八十老妪一般,按下了号码。
仿佛察觉到二人的视线,甘逸斐抬起头望去,含着泪的双眼,满是恨意。
彬哥连忙拉着呆滞的甘冽,跌跌撞撞跑下楼,蹲下,探了探呼吸,还活着,幸好幸好
影帝下堂妻(三)
在孤云看来,尤辛淳的脑子清醒,知道远离渣男,珍爱生命。但无奈这闺女太单纯,社会经验太少,才会困在甘冽编织的大网中出不来。
在她心中,甘冽只手遮天,无所无能,至少在掌控她这件事情上。
她万般挣脱,却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一直生活在简单世界的她无法接受,如果不发生坠楼这件事,等待她的可能就是精神失控了
在医院接手了尤辛淳的身体与身份后,孤云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与渣男战斗。
她现在住在单间病房里,在她身边照顾的只有家里的保姆阿姨,徐姐。
徐姐,我的手机呢?孤云醒来就发现手机不见踪影了。
太太,我也不知道,当时太匆忙了,没留意。徐姐想着可能是被先生收走了,但她也不敢说啊。
肥肥呢?尤辛淳儿子,甘逸斐的小名,叫肥肥。
先生说您在医院不方便照顾他,先送他去爷爷奶奶那里了。
他爷爷奶奶在国外!
那你给甘冽打电话,让他来见我。
徐姐苦着一张脸,太太,先生在忙着拍戏呢,您先养好身体,先生忙完就会回来的。
又絮叨道:太太,您不知道,先生不眠不休在医院守了您好几天呢,后来您脱离了生命危险,实在是剧组催的没办法,才回去工作的。
先生都是为了您和肥肥啊,不工作怎么让您和肥肥过好日子啊。
孤云打断她的碎碎念,那你把手机给我,我来打。
徐姐也不敢惹她,只能乖乖递上自己的手机。
电话是助理阿辉接的,姐,冽哥在拍戏呢。
你跟他说,让他把手儿子和手机还给我,话我只说一次,下一次,我让警察直接通知他。孤云现在也是有点现代人的坏习惯了,手机不在手里就心慌。但活在智能时代,没有手机确实寸步难行。
不一会儿,电话就打回来了,徐姐一看来电人,赶紧把这烫手山芋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