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可以,真不想与这个带给自己噩梦的人再次扯上关系。
异世,却看似不像,这里的点点痕迹都告诉这他,有人来过。
鲛人祭司注意到王神色不安,急忙打断话题,拦住情绪激动的元首,歉意鞠躬,开口时不容置疑的强硬,不好意思,帝国元首,我想王需要休息了。你这边有什么好奇的事情,请到时候转告给我,我们先告辞了。
李斯也没有反对。
只能拼命抑制住心底的疑惑,带着一肚子气,拂面子久违的难堪还是不常见,这次元首可算尝试到。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更何况他现在还没退位,奶娃子都敢随意拿捏人,真是可笑。
看来鲛人族新捧出的王,果然面子大,我啊,终究是老了,谁敢多说一句话啊。下垂看起来肉感的和蔼可亲,添上几分犀利。
言语间暗藏着的意思,似乎不多加掩饰,一如往常他的直爽性格,有话当面说,上位者多年的锤炼也没有改变这个毛病。
噢,我看见了什么?元首是在欺负我们尊贵的客人不成?余成另外的小路出现,看起来并不想刚好路过,凌乱的衣服以及微喘气声出卖了他。
你来干嘛?
我顺道听说了,这不,急忙过来帮你主持公道,这个老头子可是非常难搞,我怕少爷你怕麻烦,我不得出来帮忙。
李斯:
自以为是的家伙。
第五十一章
阳光照映指尖白莹,干冷微风吹拂过肩窝披散显得蓬松的乌黑秀发,李斯伫立凝视,平淡看着大费周章过来一趟的余。
谢谢。眼中倒影只是洁白的墙,低垂的睫毛扑闪,而后李斯皱眉轻声道谢。
余身影寂寥,沉吟不语。
半晌,他才想起来少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事,经常发生,似笑非笑,眼神落寞。
少爷,我知道了。你也许从来都看不起我这种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努力变强的意义也没了。
轻描淡写的讲述内心平白无故的事情,黯淡的光线凭空添上几分凄苦。
余的脸庞无论何时都是眉目森冷,第一次流露出的羸弱,反倒让元首一怔。
仿佛千疮百孔一片焦土,瞬间分崩离析。欲言又止,元首觉得心里不得劲,搞砸了些接近支离破碎的耐人寻味情感。
干咳嗽声音一下打破气氛,元首捂着心口,嘴里叫嚷:咳,咳哎呀,我胸闷,指不定老毛病犯咯。
那个,元帅刚好你在这,快快,带我去下医疗室。
大步流星径直来到陷入郁郁寡欢的余身边,不由分说拉住人手臂,哪里还有半分心绞痛症状。
摆明就是说谎。
李斯将言不由衷的画面尽收眼底,顺水推舟不挑明,翘起的唇角托着那份戏谑,既然如此,想必我在这帮不上忙,真是抱歉了。
言下之意便是准备告辞,没有对这场戏份提起任何兴趣,只要主角不是他,怎么发展都行。
鸦雀无声的过道此时停驻的过客终将离去。
李斯颔首示意,清软温和语调,带着尾音,祭司大人,时间不早了。
鲛人祭司淡雅服饰,艳丽夺目身姿,眉目如画,却在青年嘟囔下,成功从清冷孤高甘心坠入凡尘,眼中宠溺极看着眼前人。
遇到语气间隐约带着几分恳求撒娇的王,眉梢间露出无奈,爱怜整理好散乱在王肩上的碎发,我们这就回去,让你着急了王。
既然王有需求,这场无谓的交流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王是不是到时间午睡了?记得幼崽时期的鲛人宝宝几乎每天都在睡。
而王,好像没有!!?
王,我想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鲛人祭司一本正经关切,猛地五指贴住李斯纤长细瘦而显得匀称的肩头。
随即看了眼王,里面的情感意味深长,鲛人祭司语重心长地长叹,实不相瞒,我现在心里直冒冷汗,王你营养不良,还是个崽崽,就马不停蹄过来工作。我对不起你啊,害的你不仅没睡好,还没怎么长高。
作为身高一米六五,在均身高一米九的成年鲛人眼中,的确矮了一截,李斯突然脸色难看。
麻痹自我:不动手,文明你我他。
李斯原本松懈的神经紧绷起来,像只被电击过炸毛的猫,只觉得毛发竖立,简直想当场嚎啕大哭,他哪里矮了。
你胡说啥,我不承认。啊,我们快走吧!耍脾气暴也不是这个时候,李斯脸上烧得慌。
好似后面跟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急赶急忙拉着祭司大人就一路小跑,中间都不带喘。
好几次还是鲛人祭司在后面喊着慢些,小心点,速度才慢慢缓下来。
坐在车上,李斯直勾勾盯着一同在悬浮车的祭司,咬着唇上的露出的粉肉,期间还瞪了好几眼旁边还不知所以然的鲛人。
再迟钝的人,面对身侧火辣辣埋怨感十足的目光,感觉神经都敏感多了。
判断果决,应变能力强的鲛人祭司仿佛失去思辨能力,优柔寡断的支吾半天,才拼凑起一句话,王,是不是刚才的事情影响你了。
猜测是那些人的出现引起王的不愉。
鲛人祭司自以为洞察一切,却被悠悠环绕耳侧的低吟,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是因为你,祭司大人,我根本不矮,我一米六五。幽怨的眼神飘向旁边,慢慢腾腾挪动身子往窗外靠,李斯看向窗外,垂柳倒影恰似悠远。
怅惘哀伤,谁会懂他的感受,硬伤难改,都是基因遗传。
没能遇上基因突变,想着心中百般酸楚。
没事没事,我缓缓就好。万千言语汇成一句话,李斯在为突然提起的伤心事而带上似愁绪。
少年人的心思,你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李斯:我特别高!(靠在蒂克维力身上)
第五十二章
飞奔宛如落雁,像颗炮弹冲进屋,李斯神色焦急,快速扫视四周。除了无所事事打闹孩子气的小鲛人,地上堆积好多神秘盒子,也没引起他目光停留。
没有看到想找的人,委屈顿时泄出。
翎梓在王身后喊着,发现没得到回应,倒也不尴尬。转而用疑惑语气询问:王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手肘下意识戳过去,又微微颤颤收回来。面前的可是祭司,他苦哈哈着脸,果不其然收获卫生眼一对。
小鲛人不好意思拱手,吐了吐舌头,您请讲。我们这也是好奇,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再放我一马吧。
祭司大人眼里慢慢放软,瞧着王的身影远些,开口徐徐道来今天的事情。
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鲛人,心中占据着份量。
不似楼下揣着沉甸甸心思的群众,这一边青年没有片刻休息,噔噔就上来,李斯这次先敲门。
进。一道清冷声音传出,经过厚实的木层,早已经削弱不少。可急着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李斯,等到指令,迫不及待闪身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