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跨江大桥计划的数据报告表。
听说如果真的确认,我们可能要坐牢
音遥抬眼:为什么。
这是城建局退回来的数据报告,他们说咱们选择的造桥材料太轻了,根本无法承担那么多车辆的重量,然后根据材料价格计算,总价才七个亿,比起国家拨款的十二亿少了将近一半,怀疑,是我们私吞了五个亿的公款
音遥恍然大悟,就说呢,那帮老梆菜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自己,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小员工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数据确实没问题,但我看过报告表,发现,不知道是我打错了还是怎么回事,造桥材料里错了一个字,就变成了另一种材料
音遥抚摸着材料表,发现果然像这个小员工所说,但他可以百分百确定,当时自己检查的第一份文件确实没问题,材料是后期被人改动过。
而且我查过账户,确实少了五个亿,怎么办啊音秘书,城建局和检察院下午就来,我不想坐牢啊小员工无力地跪倒在地,捂着脸,哭声悲恸。
音遥将文件推到一边,站起身:怕什么,坐牢还有我陪你,去找徐恩过来。
徐恩进来的时候还大摇大摆的,一副不知道捡了什么天大好处的得意模样。
怎么了音秘书,有何贵干。
听他这语气,音遥知道他不想装了,毕竟装了这么久的舔狗,是人也都会腻。
音遥也索性不再同他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什么时候改的文件。
徐恩笑笑,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说什么呢音秘书,篡改这种文件弄不好要坐牢的,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音遥将文件甩到他面前,双手交叉,轻笑道:我可没看出来你不怕死。
他抬起眼,嫣红的嘴唇似玫瑰绽开:徐恩,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徐恩愣了下,但很快调整好情绪。
他俯下身子,双手撑着桌面凝视着音遥的眼睛:所以呢?名字是你签的,数据是你看过的,出了差错,就是你的问题。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很有道理。音遥抚摸着手上的腕表,午餐时间到了,吃点好的吧。
徐恩慢慢直起身子,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他忽然有点看不明白音遥,明明他以前,是个只会言听计从又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杂种,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像换了个人一样。
听着他内心的疑问,音遥笑笑:
想知道为什么?死过一次就明白了。
*
饭点一到,司容如约而至,手里还提着一份餐厅外送。
难得的,音遥没有让他滚,毕竟心里高兴着,甚至还主动帮他卷了卷袖子。
音秘书你。司容一下子握住音遥的双手,放在手心揉啊揉,好像看起来很开心。
是很开心。音遥也不否认,也没抽回手。
能和我分享一下么?
等着看呗,提前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能和你分享开心事我很开心。司容握着他的双手慢慢放到嘴边。
似乎是想亲一下,但因为没有得到对方的同意,只能在唇边蹭了蹭。
但音遥却觉得奇怪,按理说这个位置可以摸到他的头发,但这次却没有,忽然有点好奇他今天扎了什么发型。
音遥的手慢慢摸上去
柔软的茶色短发打理的精致,非常时尚但又没经过什么刻意造型。
你剪头发了?
司容微笑,更加用力握紧他的手: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我打听过,你不喜欢长毛犬长毛猫,所以应该也不喜欢我留长发,我就剪了。
所以你是打算以后一切生活都以我的喜好为准么?音遥觉得好笑,你应该为自己而活,太为别人考虑,最后会失去自我的。
这句话或许是对司容说的,也或许是对过去的自己说的。
没关系。司容谦逊一笑,我本来就是为了你而活。
嘭咚
心头忽的猛烈跳了下。
音遥抽回手:吃饭吧,都凉了。
好的,请问我可以喂你么?
手打断。
上一世,音遥已经听过太多太多同样的话:
我只为你而活;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只想你的眼睛永远注视我一个人到了这一世,他觉得这种话就当玩笑听听就行,没有人会当真,只是人生某个阶段无聊时的消遣罢了,认真就输了。
音秘书!检察院的人来了!
音遥还没吃上第一口饭,上午那个小员工就像大火烧了眼珠子一样,跑进来的时候还颇为喜感地摔了个狗啃泥。
音遥放下筷子,从容地转身对着司容道:收拾一下桌子迎接客人。
第12章分化的结果会受到不同因素的影响。
检察院的人向来不把自己当外人,五六个人带着城建局那帮老流氓当自己是天神下凡,不管三七二十一往音遥的办公桌前一坐,手里的文件甩到桌上:
音先生,我们这次找你,你应该知道什么事吧。
说话间,徐恩也带着几个参与此事的员工从门外走了进来。
本来还笑得挺得意,但看到负手站在一边的司容,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甚至还不顾这是什么场合就腆张脸过去打招呼:
司总,您也在呢。
司容看都没看他,眼神只牢牢黏在自己的宝贝身上。
音遥点点头:我已经听员工说了。
我们调查过那五个亿款项的去处,音先生,还是要确认一下,尾号0202的银行账户,是你私人账户对吧。
对。音遥轻声道。
根据资金流水情况来看,这笔款项由贵公司的公共账户转向你的个人账户,但款项没有停留就转移到了另外一个账户,户主名是徐恩,但是徐先生已经向我们汇报过,他说这笔款项是你让他经办。
检察官同志,扮家家酒玩多了?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草率的办案。音遥笑笑,他干脆在沙发上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暖暖肚子。
检察官一听,眉头皱成一团,心里不假思索已经开始对音遥进行人身攻击。
音遥全听在耳朵里,但还是悠闲自得地喝着热水。
这个账户已经注销半年,您都没有查么?款项没有停留就被转移只能说明账户号码不存在,徐恩说我让他办的您就信?警方大可以调出我三个月内所有的通话记录以及信息,包括删掉的记录他们都能复原。
音遥行云流水一气说完这番话,将手机掏出来放在桌上:
请,随便查。
司容可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在一边默默听着没有插嘴。
好,那我问你,这份文件是你签的名对吧。检察官提起数据报告,冷声道。
音遥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是份什么文件。
是我签的。音遥大方承认,一共七页,每一页都是我签的。
那么材料出现问题你是否知道。
今天上午知道的,文件在发送前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口说无凭,我们要的是证据。
音遥起身,慢慢走到办公桌旁,刚才这帮人已经动过他的电脑,所以音遥不知道电脑被放到了桌角,在半空中摸索两下,一不小心碰倒了检察官面前的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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