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萧宁被萨尔扯得一个踉跄,人还没坐稳,马儿就飞了出去,一个惯性使然,他便被甩出去几米远,在草地上滚了一圈。
马夫赶紧大叫着去追萨尔。
音遥睥睨着趴在地上的温萧宁,嗤笑一声:看到了,天选之人。
这个没眼力劲儿的畜生!温萧宁忿忿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衣服被牧草割得破破烂烂,但依旧不影响他的美丽动人。
出于对发小的同情,司容主动上前询问情况。
这时候,马夫牵着萨尔灰溜溜回来了,赶紧和几人道歉:
不好意思,它绝对不是针对您,只是脾性就是这样,能骑它的人五根手指数得过来。
音遥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是那个天选之人,正打算去马圈里重新挑一匹小马来骑。
萨尔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尾巴忽然大幅度甩动起来,喉咙里发出一两声呜咽,继而抬腿挣脱了马夫向几人疾奔而去。
萨尔!马夫在后面急得大叫,扬着小皮鞭奋力追赶。
音遥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回头,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正以光速向他猛冲而来。
音秘书,小心!司容赶紧拉过音遥将他护在怀里往旁边一躲。
但萨尔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停在音遥地正前方,漆黑的大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接着,它慢慢低下了头,模样乖顺,大鼻头轻轻蹭了蹭音遥的脸蛋。
音遥愕然,愣了很久才轻声询问道:是想让我骑么?
萨尔倒退一步,低下了它高贵的头颅。
马夫似乎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惊的半天合不拢嘴,抚摸着马脸安慰着萨尔。
萨尔脑袋一歪躲开马夫的手,自觉将马脸送到音遥手中。
音遥慢慢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萨尔柔顺的皮毛,将脸蛋与它贴在一起,小声询问:喜欢我么?
嗯,喜欢。
音遥:这马还成精了?
但仔细一听,说话的是一旁的司容。
音遥不想搭理他,抬起一条腿跨坐在马背上,萨尔直起身子,小风吹动着它的鬃毛,它走得很慢,步伐轻缓。
第一次骑马的音遥还是有些发憷,微微俯下身子抱住萨尔的脖子,生怕它一开心又带着自己狂奔而去。
但萨尔并没有这种想法,驮着音遥四处走走,时不时停下来看看风景。
见萨尔如此温顺,音遥也渐渐放松了身体,看着萨尔驮着自己来到一处玫瑰花圃前,萨尔停了下来,伸长脖子咬住一朵玫瑰花苷,被小刺扎地瑟缩了下,但还是坚持着将玫瑰咬了下来。
它转过头,将玫瑰往音遥手里送。
要给我么?音遥颇有些受宠若惊。
马夫在一旁好不容易把自己的下巴接回去,像是看见什么哥斯拉降临一样满脸惊恐,接着向一旁的司容他们询问:这人没什么特殊能力吧,不会伤害萨尔吧,我还是第一次见萨尔这么乖巧。
司容含笑:因为他是音秘书啊。
马夫不明白:音秘书是什么意思,类似于大祭司之类的人么?
就是穷鬼,没有钱,从贫民窟出身的下等人。温萧宁给予了最清晰的回答。
不可以这样说他。司容笑得温柔,不然我会发火哦。
温萧宁不屑地冷笑一声:别忘了谁才是司爷爷钦定的孙媳,你好像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嘛。
司容笑笑:能入我眼的的确不多。
我发现你和小时候一点没变。温萧宁嗤笑道。
什么。
傲慢。
*
要不是音遥觉得腿坐麻了,萨尔还能驮着他走到天涯海角。
见音遥要走,萨尔依依不舍地跟在他后面,音遥还拿着萨尔为他摘的玫瑰花,温柔地抱了抱它的脖子,亲昵地贴着它的脸蛋轻声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你的。
萨尔吐了口气,喉咙里发出腻歪歪的一声哼唧,像小狗一样。
农场主见几人回来,马上将消毒杀菌过的鲜奶端上来,竹编藤篮里摆放着水艳艳的小水果,草莓葡萄一应俱全。
各位辛苦了,这是我们农场自己种植的水果,各位可以尝一尝,但是
农场主刚要叮嘱什么,外面探头进来一个小哥,一脑门汗,直呼羊跑出来了。
农场主一听,抄起小皮鞭移动着滚圆的身子闪出了小屋。
望着桌上三杯牛奶,音遥没动,拈过一颗黑莓尝了尝。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清香溢满唇齿,音遥又拈起一颗。
喜欢吃这个?司容抿了口牛奶,觉得味道一般,又放下,他比较关心音遥的喜好。
嗯,好吃。音遥大方道。
司容凝望着他的脸,眼底含笑。
我记得司年哥喜欢喝牛奶吧。温萧宁似是有意无意道。
司容并不关心,也没搭话。
倒是音遥在听到这句话后看着桌上的牛奶陷入了沉思。
虽然司年因为某位落魄贵族夫人的事冲自己了火,可想到他为自己挡下那一板凳差点丢了性命就总觉得欠了他的人情。
良久,他缓缓端起面前的牛奶,尝了一口。
和超市卖的盒装奶不太一样,好像口感更浓厚,对他来说有些腥,但对喜欢牛奶味道的人来说很醇厚。
司容看着他喝奶的动作,总觉得脑海中有个点很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大家都没太在意,离开农场的时候,音遥刚要上车,就见俩小青年抱着四大箱子黑莓满头大汗赶来,往音遥脚边一放。
音遥不明所以:来农场玩还送这么多礼物么?
温萧宁嗤笑一声:穷鬼思想。
俩小青年忙解释道:是这位先生让我们摘的,还买了我们家黑莓种植方法,嘿嘿,他可是花了不少钱。
音遥对着两个小青年热情道谢,却扭头看着司容道:你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司容直言不讳:你的事不是闲事。
温萧宁撇撇嘴,似乎对于司容这种腻歪歪的说辞很是膈应。
几人告别了农场主,上了车,温萧宁也死皮赖脸地跟着一道挤了进来,明明副驾驶有空位他偏要和两人一起坐在后排,把音遥夹在中间。
司容探过身子扶着音遥的大腿把他往自己这边揽了揽,还把一箱黑莓放在音遥与温萧宁中间。
音遥不耐烦的把箱子推到后面,抬手的一瞬间,心脏猛地跳了下。
他怔了怔,慢慢缩回手摸了摸心口。
怎么了。司容关切问道。
音遥沉思片刻,考虑到某种可能性,但掰掰手指算算日子,好像也不是,兴许是很久没有剧烈运动过,一骑马白领的职业病就冒出来了。
他摇摇头,闭上眼睛小憩,总是认为身体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只是心脏越跳越快,强烈的窒息感也随着心脏不正常的跳动涌上来。
晕车么?司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有些不真切。
音遥还是摇头,揉着太阳穴。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回到了酒店,温萧宁在前台吵吵嚷嚷说要把房间换到音遥隔壁,但前台小姐说隔壁已经有顾客入住,温萧宁颐气指使,说给点钱把他们打发走,闹得前台很是尴尬。
音遥没心思理会他,捂着胸口慢慢走进电梯。
司容的房间在音遥所住这一层的尽头,中间和音遥隔着十万八千里远,见音遥难受得厉害,他一直跟在音遥身后,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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