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妻子还没进门就天天捧着含着,这要进门了怕是公司也不去了,就天天在家守着娇妻。司容的爸爸开玩笑道,试图缓解司雅兰被冷落的尴尬。
他不是司年的秘书么?司雅兰瞥了一眼音遥,眉眼含情,像书中描写的狐狸精,原来司容的结婚对象就是司年的秘书。
话尾跟着一声嗤笑,听起来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音遥其实有点发怯,司家几十口人都到齐了,还有些不认识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冷不丁一下子成了焦点,还要顾忌自己劣性O的身份,确实有些发憷。
司容牵过他的手,摸到他手心沁出的冷汗,指尖轻轻揉了揉他的掌心,冲他笑得柔和,希望他能打消顾虑。
司容哥您好,我叫司卿。同是劣性O,相较于音遥,司卿是见过大世面的,说话大方得体,仪态从容大气,一看就是打小接受精英教育的成品。
司容点点头,一手揽着音遥的肩膀,一手伸出来和他握了握手。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还要去美国么?司老爷子倒是比较在意女儿这次回来能不能安顿下来。
司雅兰高昂着头,像只骄傲的白天鹅:打算先住一段时间再说,正好也让司卿见识下国内的风土人情。
正好司容现在也住在市中心,我就买下司容楼下一层当做给司卿的见面礼。司老爷子看起来对这个没有血缘的外孙很是喜欢,初次见面出手阔绰,直接送了套总价值几千万的大平层。
谢谢外公,您破费了。不得不说见过世面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要是普通人被送一套豪宅早就激动地抱着对方大腿甘愿做一枚腿部挂件,但司卿,处事不惊不卑不亢,估计也没把这豪宅太当回事。
音遥默默站在一边,良久才低声对司容道:我先去公司了,还有工作没做完。
司容摸摸他的头发,微微俯下身子尽量和他保持平视:怎么了,觉得不自在?
有什么不自在的,我只是工作没做完。
其实他很不喜欢亲人重逢时这种感人肺腑潸然泪下的场面,毕竟他这辈子不会有这种机会体验,都是姓司的,多他一个真就成了外人。
我送你过去。司容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上面挂了一只破破烂烂的小狗,就是被小司无情啃咬的那一只。
不用,这个家现在不能少了你,我自己过去就行。音遥后退两步,摸着墙慢慢往外面走。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应该说,也没人有心思关心一个外人。
但他其实在竖起耳朵认真听,听身后有没有传来脚步声。
但过了许久,也只是他独自一人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下默默往外走。
来到路边,听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声,音遥伸出一只手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因为他不知道出租车什么时候会经过,就只能这样一直伸着手等出租车发现他主动停下。
但现在正处于出租车交班点,司机都急赶着回去交接,对他视若无睹,加速通过不予理睬。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音遥感觉手臂发酸,甩了甩,重新举起来继续打车。
妈妈,这个人在干嘛呀,为什么一直举着手。旁边传来一个小朋友好奇地询问声。
看到了吧,妈妈一直嘱咐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然就会像这个人一样,连打车都不会,一辈子只能乘公交车。孩子的母亲傲慢道。
音遥笑笑,面向小孩子道:小朋友,与其学习好不如先学做人,全国每天公交地铁出行人数为三亿次,而且一辆公交车的价格在七十万左右,我每天乘坐七十万的豪车出行,倒是想问问,你家车多少钱呀。
有病!女人忿忿骂了句,扯着孩子疾步离开。
然后音遥就听到小孩子在后面喊了声:我家车,我妈妈说十一万!
音遥撇撇嘴,又开始盘算等彩礼到账,先买上辆全球限量,然后把这女的她老公高薪聘请过来给自己做司机,妈的,让她气人。
倏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刹车的声音,音遥还以为终于有司机肯为他驻足,但下一秒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七十万的豪车没有,四千万的愿不愿意坐呢。
音遥皱了下眉:你不去陪你家人来这做什么,你那些亲戚肯定又要在背后骂我了。
司容打开车门探过身子将音遥拉进车里,帮他系好安全带,在他嘴角轻轻一啄:我是在陪家人啊。
音遥:
父母陪我前半生,老婆要陪我一辈子。司容笑笑,发动了车子。
你好像忘了,这是假结婚,谁要陪你一辈子啊。音遥虽然嘴上还在逞强,但心里却还是多了一丝丝感动。
真的只有一丝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哪怕是假结婚,只有几个月也罢,但我已经认定了,嫁给我一辈子都是我的人。司容握着方向盘,眼睛看向前方,淡色的瞳孔中平静无风。
不像是在故意讨嘴上便宜,而是发自内心的宣泄。
他在口袋里摸索两下,掏出一只蓝色丝绒的小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两枚对戒。
之前忘记你的生日,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方法去弥补,但总觉得物质上的补偿你好像也不缺,那么,和我结婚好么?我会用下半生照顾你呵护你。
司容拉过音遥的手,取下一枚戒指,慢慢送到音遥的指尖。
但就在戒指即将套在无名指的那一瞬间,音遥缩回了手。
他知道司容所谓的结婚不是名存实亡的协议婚约,而是真正作为司家的一份子和他共渡余生。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廖垣宇已经被判处终身监.禁,那些欺侮过迫害过他的人也一个一个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还是觉得,对司容说不上喜欢,也没什么特殊感情,硬要说的话最多也就是感动,但感动不是爱,自己孑然一身没什么可惦念的,和谁结婚不是结,但正因为司容拿真心对他,也帮了他太多,他才觉得不能真的让司容一辈子守着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对司容来说太不公平。
看着音遥拒绝的手,司容愣了半晌,默默收回戒指。
还是不愿意么?
音遥点点头:我不想害你,你可以不对外公开我们的婚事,这件事就只有你们家人知道就行,等我达成夙愿,连结婚证都没有的婚姻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以后找个好人家结婚对你来说才是正确的决定,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音秘书,其实你特别残忍。司容笑笑,眼底一片苦涩,给了我希望,又告诉我让我不要抱有念想。
良久,司容才重新发动车子,说话间将想叹出口的气一点点散出去:算了,能每天守着你也行,总比你不在我身边让我觉得不安要强。
车子开到公司,看着音遥决绝离去的背影,司容默默攥紧了手。
他也终于明白,感情不是付出就能换来的,有些事真的强求不得。
*
下班的时候,音遥想往常一样帮司年整理着外套,司年垂着眼,看着他头顶的一小块发旋,喉头动了动,忽然别过头低声问道:
一会儿有什么打算。
下班回家,洗澡睡觉。音遥帮他抚平领带,平静地拿过他的西装外套。
那,一起看电影?司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明显底气不足。
司总,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是弟媳。音遥笑笑。
只是一起看电影,我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司年语气冷了几分,手却在口袋里暗暗捏紧那两张电影票。
音遥想了想: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毕竟司年为了他伤筋动骨,现在手也没好利索,估计还会留疤,现在他也只能尽量在这些小事上迁他。
音遥本打算和司容发个消息说不回家吃饭,但他没注意手机右上方的低电量提示,编辑好的信息在发送过程中转着圈,最后还没等发出去手机便黑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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