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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语气是平和且彬彬有礼的,但音遥总觉得他阴阳怪气的感觉,总之给人印象不是很好。

所以见到司年后,音遥第一句话就是:司总,会长给司容找了个叫司卿的秘书,你知道么。

司年何止是知道,这根本就是他主动和老爷子提的建议。

嗯?倒是没听说。司年看着文件头也不抬道。

那我去工作了。

对了,那个司年忽然喊住他,欲言又止。

音遥也不主动询问,他对司年这种欲言又止没兴趣知道,反正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事。

就是,昨天你下车之后,有听到我说的话么?司年抬手挠了挠腮帮子,欲意掩饰尴尬。

音遥当然听见了,但也只能:什么话。

没什么,你去忙吧。

等音遥离开办公室后,司年终于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身体倚在靠背上,望着头顶的吊灯,表情了透着丝疲惫。

这几天,长公主回家,自然是要在公司总部作威作福一番,司老爷子也不管,就由着她来,还给了她一个CEO的职位,短短两天时间内Y.S几乎来了个大换血,上至总经理下至看门大爷全被她换了个遍,问就是这些人不作为,成了阻碍公司发展的绊脚石。

其实不用她说司年也早就有这个意思,那些职业经理人除了会吹牛正事没见着办几件,只是没有上级的同意谁也不好轻举妄动,但司雅兰不一样,她是司家唯一的女儿,而且这些年都不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就觉得亏欠了她,想尽办法想要弥补她,一来二去,Y.S一下子成了司雅兰的天下。

但莫名其妙的,音遥也被她叫到了办公室,过去的路上,音遥也实在想不通自己一个私人秘书怎么招惹了她这尊大佛。

一进门,司雅兰穿着裁剪合身的高定套裙坐在办公桌前,表情如冰一样寒冷,见到音遥,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开门见山:

音先生,我找你是希望你主动提出辞职,你和司容的婚期将至,我们司家的规定,凡是在Y.S任职的,他的妻子丈夫就不能同在公司任职,谨防感情发生变化影响工作。

先不说音遥早就主动请辞,但这女的什么态度啊,拽得二五八万的,自己这是欠她的?

司总,这件事我早就考虑到了,三天前就已经提出了辞职,现在是善后阶段,在等新的秘书任职进行工作交接。音遥笑笑,表情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司雅兰抬起双手,抚弄着小指上的尾戒:你倒挺有自知之明,也算你命好,能钓到司容这么优秀的丈夫。

我没钓,是他空钩也要咬。音遥笑笑,没别的事我就去忙了。

说话应该懂分寸,别以为你们这些贫民窟出来的人长了什么花花肠子我不知道,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别想在我这动什么歪脑筋。

音遥失笑:那您还挺重口,少吃盐,不然容易得高血压。

司雅兰抬眼,狐媚的眼尾透着一丝狠厉:我刚说过的,说话要懂分寸。

是,对不起我错了,我去忙了。反正要走了,谁管她是哪片林子里的歪歪树,跟她非亲非故又不从她这领工资,还得看她的脸色?

越想越气,气的脑瓜子嗡嗡的疼,音遥坐在办公室里沉思了半天,忽然收到了司容发来的消息,问他头痛有没有好一点。

莫名的,看着司容这条消息,脑袋一下子神奇地缓解了大半。

不大一会儿,下面保安室打来电话,说有他的外卖。

音遥心生奇怪,自己可没叫外卖,等下楼去了前台,前台小姐递过来一只纸袋,打开,里面是一堆药盒,并附赠一张小纸条:

【这几天惊蛰,头痛可能是要感冒,吃点药,晚上想吃什么发消息告诉我。】

虽然没有署名,但音遥也能猜出是谁送的。

他从里面翻了翻,刚找出头孢,一直熬到下班,头疼这才减轻。他帮司年穿好衣服叫了何叔过来,就听司年说:

明天不用来公司了,你和司容一起去新闻发布会吧,我们都会过去。

好。

还有,穿精神点,明天会有很多记者。

好。

司年看着他平静的面庞,微微叹了口气。

接着音遥就听到他心底传来感叹的一声:虽然你要辞职了,但好歹是嫁到了我们家,能这样看着你也可以了。

音遥笑笑。

回去的路上,音遥不禁开始沉思,今晚司容又会做什么好吃的呢?不得不说,司容虽然在轮椅上度过了十几年,但无论是开车还是做饭都是一学就会。

前半生的教育真的很重要,能从本质上改变学习能力,即使没有天赋的事也可以利用自己的能力轻松快速掌握。

摸到了家门口,打开门,房间里传来阵阵饭菜的香气。

闻着这香味,音遥猜测今晚难道吃海鲜烩饭?以司容的性格多半还要点缀几片柠檬,想着,似乎都闻到了柠檬的香味。

音秘书,你回来了。屋子里传来热情地询问。

音遥愣了下,抬眼探向声音来源地。

这话不是司容说的,而是白天才在公司里见过的司卿。

你在这干嘛。音遥张嘴,语气不善。

司卿笑笑:是司容哥请我过来的,这不很快就要跟着他工作,我也顺便来提前了解下工作流程。

这人回答得头头是道顺理成章,乍一听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音遥随手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进厨房,听到司容忙碌的脚步声,他打开水龙头,忿忿搓着手指。

司容一扭头,看到宝子回来了,扬起唇角,走到他身后抱住他:怎么不去卫生间洗。

音遥扭了下身子挣脱开:我想在哪洗就在哪洗,你管得着么。

怎么了,吃枪药了?司容还是笑眯眯哄道,不过你说得对,这是你的家,你想上房揭瓦我都管不着。

音遥很想说既然这是他名义上的家,那把外面那个不速之客撵出去也无可厚非吧,但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小气,算了,再忍他一次。

饭菜端上桌,丰盛的菜式看的人食指大动。

司卿吃着菜,嘴里也不闲着:司容哥手艺真好,这年头像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又生活技能满点的人真不多了。

司容托腮看着司卿,唇角是淡淡笑意:你喜欢就行。

他又转过头,看着低头沉默吃饭的音遥,随手夹了一只基围虾放进他碗里:好吃么。

音遥拨开那只碍眼的虾,自顾吃饭没理他。

这虾看起来好新鲜,个头也大,司容哥真有眼光。司卿随手夹过一只虾,细白的指尖不太灵活的在虾头上摸索两下。

忽然一声哎呀,司卿扔开下,指尖沁出了一个小血点。

司容转移了视线,看着司卿指尖的血点,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又拿起他没剥完的那只虾,细心的帮他掐头去尾,剥出鲜嫩的虾肉:剥虾是个技术活,你吃饭吧,我帮你剥。

听到这句话,音遥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忽然把筷子一放:我不吃了,饱了。

还有很多菜,再吃点吧。司容喊住他。

那你慢慢剥给司卿吃不就好了。音遥转身去卫生间洗了手,回了卧室攥紧了毯子里。

看着音遥离去的背影,司容的身体慢慢弯了下去,望着满桌珍馐却没了胃口。

音秘书怎么了。司卿吸着指尖的血,手指离开嘴巴时扯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司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事,不用管他,你吃你的。

音遥想起手机落在饭厅,出来拿时刚好听到司容这么说,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手机也不要了,转回卧室锁了门,蒙上毯子闭眼休息。

卧室离客厅很近,音遥缩在毯子里偶尔能听到几声笑谈,伴随着司卿银铃般的笑声,他越听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干脆下床拿椅子抵住门,又在上面压了一大堆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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