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好像是她真的忍了天大的委屈才接手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样,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愧是司雅兰。
只要司海兴松了口,她就手握Y.S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将会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
音遥本以为司海兴这么大年纪了,好歹也得有点骨气,不成想单是听到司雅兰这么说,立马点头似捣蒜:好姐姐,你可千万别给爸爸说这个事,股份你帮我保管,等沉冤昭雪那天再给我就行。
音遥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没救了,品行不好就罢了,还没脑子。
司雅兰走过去,装得煞有介事地拍拍司海兴的肩膀:弟弟,你放心,这事我也不敢让爸爸知道,他现在身体不好,我也不敢和他说。
说完,她又看向音遥:行了,外人就别看热闹了,该干嘛干嘛去。
音遥知道她这是在撵人了,自然也不当那个讨人嫌的,站起身,摸索着墙壁离开了大厅。
去到公司后,他还没进司年的办公室,在门口就听到他严词厉色的斥责:我小叔的事你去找我小叔问,我什么也不知道,再打电话告你骚扰。
接着就是座机电话被使劲摔下的声音。
其实今天是音遥任职的最后一天,虽然司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新秘书,但于情于理他也该办理离职手续然后走人。
他敲开门,司年似乎被骚扰电话缠得很烦躁,正痛苦地揉着眉心。
看到音遥后这才放下手,目光漠然:这是你的离职手续,我已经签好名了。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音遥面前。
音遥摸索着拿过文件,一个字一个字摸着司年的签名,他好像写得很犹豫,多处笔画停顿落了深深的墨点。
他将文件放回桌上,手指不着痕迹摸着桌子上的摆设,终于指尖碰到水杯,他抬手扫过水杯,水流顿时泼湿了那份离职申请,将司年的亲笔签名模糊成一团。
音遥惊呼一声,赶紧拿起文件甩了甩,然后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哎呀,司总,文件沾水了,看来只能作废了呢。
司年抬眼,瞳孔微微震颤。
既然作废了,那我只能先暂时留在这里了。
如果王小江真的没骗自己,她现在企图扩大自己的持股量,先吞并司海兴的,然后是司年的,那么她就会成为最大股东,以后Y.S全由她说了算,老爷子时日不多,到时候驾鹤归西后那Y.S就真成了她的天下了。
那么司雅兰下一步矛头,就会指向司年,所以自己现在绝对不能走。
司年待他不薄,不能看司年也遭遇这种无妄之灾。
司年忽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目光灼热似火,紧紧盯着音遥的眼睛。
他想抱住他,但一想到他马上就要成为司容的妻子,还是忍住了。
司年慢慢坐下,手指紧张地摩挲着桌沿,半晌,低声道:没错,在我找到合适的秘书前,你不能离开。
音遥拿出司年的今日行程表:那司总,我现在读一下您的今日行程。
他不知道司雅兰会从哪一方面击溃司年,司年又不像司海兴私生活混乱,找不到司年私生活的罪名,兴许会从他的工作入手,特别是司年是财务官,一手掌握Y.S的财政大权,所以想想,多半会让他落得个财务犯罪的罪名。
而最近的一笔财务运营,是Y.S旗下的制药公司压缩成本,因为最近国家出台了新政策,着重限制药品价格,所以私企只能靠压缩成本或者寻找替代性材料来维持运营,这份文件音遥也看过,是一款抗癌药,原价一万多一瓶,被国家限价为八千,所以制药公司替换了当归为木香,其实无可厚非,不会改变药效。
但司雅兰如果真要从财务上着手,势必会重点检查近期文件,毕竟把以前的文件拖出来鞭尸太过引人耳目,容易引起司年的怀疑。
那个,司总。音遥忽然不好意思地笑笑。
司年抬起头:说。
我想问你借点钱。
司年毫不犹豫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本:多少。
三十万。
虽然司年对他借这么多钱的理由很好奇,但也没过多询问,在支票上刷刷写下一个数字:三十万够不够,五十万吧。
我会尽快还你。音遥接过支票,放在嘴边挡住嘴角的笑意。
没事,我不急。司年低声道。
音遥听到他内心在说:还不了就把人给我。
他马上把这笔钱转入一个账户,账户的主人很快发来消息:
【后天晚上凌晨两点,海关,药物。】
凌晨两点海关早下班了,好家伙,这直接能算作走.私了。
音遥正在办公室查询海关鸟瞰图,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赶紧关掉网页,说了声进。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容。
司容环伺一圈,看着音遥整整齐齐的办公室,眉头微微蹙起:今天不是正式办理离职了么?怎么没收拾东西。
怎么,这就要撵人了?音遥笑问道。
不是担心你收拾东西不方便,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的。司容眼见音遥快要发火,赶紧哄着平息他的怒火。
不用了,我不走了。音遥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却没有司容担心的会出现的怒意。
为什么。
司总待我很好,我想在工作上辅佐他行不行。
也不是不行司容暗暗攥紧了手,脑海中又回想起那天他俩在后院凉亭那个热络的拥抱。
那你还有别的事么?音遥继续问道。
司容一瞬间垂下了手,失落透过眼底流露出来:没事了,你忙吧。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却忽然听到音遥喊了他一声。
等他回过头看过去时,眼前忽然冲过来一道身影,下一刻怀里就多了一具瘦削的身躯,唇边也落了一道甜甜的柔软。
好好工作,亲、爱、的。音遥笑笑,拍拍他的肩膀。
啊,这个世界上,能哄自己开心的果然只有他们家音秘书。
*
晚餐的餐桌上,鲜少能见到的司年竟然也破天荒地到齐了。司老爷子似乎还不知道司海兴的事,看起来还挺高兴,脸上始终挂着笑意,精神头十足。
司雅兰切着牛排,放在嘴里嚼了嚼,半晌,柳眉蹙起:牛排煎得太老了。
司容随口道:就一顿饭而已,姑姑将就吃吧。
司雅兰冷笑一声,抬头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司海兴,将盘子一推:弟弟,去厨房帮我重新做一份吧,记住要七分熟,我不喜欢吃太老的。
司海兴愣了下,看看牛排,又看看司雅兰。
怎么了,都多少年没见过姐姐了,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么?司雅兰单手托腮,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轻轻敲敲盘子的边缘。
司海兴咽了口唾沫,站起身,手指慢慢伸向盘子。
姑姑还是我去吧。司琪忽然站起身挡在司海兴面前,伸手抢过盘子,眼睛泛着红,我爸爸没怎么做过饭,万一做的不和你胃口怎么办。
司雅兰身体向后倚去,脸上是古怪地笑:司琪,以后你有的是时间给姑姑做饭,乖,让你爸爸去,好好练练厨艺,不然以后谁肯和他结婚,难道,要靠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