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易迟迟不再挣扎,她起身,抖落身上无意沾到的樱花花瓣:我帮你叫个车吧,回斑斓集团总部。
颜墨依然保持着沉默,易迟迟当他默许了。两个曾经最熟悉的人,一前一后站在车站的樱花数前,不愿回头,也不开□□流。
他大抵是没脸见她了,就像她不敢与他四目相对。樱花飘啊飘,烟圈四散,一个落入尘土,一个融入空中。
车来了,颜墨该走了。
他打开车门,拖着受伤的腿侧身而坐,哗啦哗啦,车窗摇下。
静默,回眸。
迟迟。
他在汽车起步时呼唤。
我们那个约定,还作数吗?
滴答,滴答。
时钟敲响,风声疏狂。
车开走,载着当初无论如何不肯拥抱她的人,载着少女十几年的爱意,驶向热闹市区,繁华喧嚣。
她看不见他是否回头。
后来呢?
嗯?
所以,后来呢,迟迟。
屋外,石桌木椅,乌龙茶在山泉水中咕嘟咕嘟冒着泡,清晨的阳光透过头顶榕树的缝隙,照进桌上的艾草糍粑上,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增。
什么后来呀,爷爷。易迟迟轻呷了口茶,苦味回甘,温度刚刚好。
后来你喜欢的男孩回头了吗?
他有没有来追你?迟迟不打算答应他吗?爷爷觉得,你们的故事还没结束呢。
老人的眼里满是期待,面容和蔼,又不甘心地用拐杖一下一下敲击着地面,发出结实的哐当声。
柏油马路果然坚实干净,不像当初的泥巴路,铺着破烂瓦砖,一敲就碎,溅起来的泥点子还能弄脏人一身。
山还是那座山,只不过电话通了,5G网也装上了,路修好后开车去县城不到半个小时。如果再有哪个女孩不幸落入河中被捡到,送去医院抢救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就连老爷爷的屋子也被重新整修过,盖上了三层的小洋楼,院子里有石桌和锅炉,位置空旷整洁,易迟迟每年夏天,都会来这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