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歌想起来,祁温贤似乎很喜欢她的腿,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夜晚,她被他抵在房间角落里亲吻,等到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杂乱、无法控制时,他才将她抱到床上,她若是玩欲擒故纵,他就会捉住她的脚踝将人拽回去,等到她笑闹够了消停下来,再一路向上
想到这里,辛歌不禁撩开一点身上的西装散热。
她的脸烫得厉害。
若不是有夜色作掩护,只怕还会叫人看见可疑的红晕。
片刻后,她伸直小腿,盯着脚上的鞋看了半天,忽然开口道:这是你女朋友的鞋吗?
祁温贤站起来,凝视着她不说话。
辛歌缓缓眨了一下眼,想起了一句从网上看来的茶言茶语,继续试探:我穿你女朋友的鞋,她不会生气吧?
他终是给了一点反应:你觉得呢?
四两拨千斤地将问题抛了回来。
她抿了下唇,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觉得她不会生气。
祁温贤点点头:你说了算。
什么叫我说了算?我又不是你
等等?!
模棱两可的回复令辛歌瞬间哑了火,借着起身试鞋的间隙,她开始认真思考他口中那个女朋友是不是在指自己?
害怕自作多情,辛歌咬咬牙,打算挑明问个清楚:喂,你女朋友是
不知是带着何种心态,祁温贤意味深长地说:我还是单身。
辛歌轻嗤,好狡猾的答案。
还是单身,又不代表身边没有女人,除了圈子里的千金小姐们,还有那些和他的工作室有往来的当红小花
反正,她是不觉得这个表面得体,内心dirty的男人在被退婚后还愿意为跑路的前任未婚妻守身如玉。
我是就随口一问,其实,我一点都不关心你的私人生活。辛歌特意强调了一遍,转而聊起旁的话题,对了,你今晚为什么会在这里?
迟疑片刻,祁温贤扭头望向别处,随意编了个借口:沈若茴在酒会上落了东西,我怕她急用,就顺路送过来。
为什么把车停在路口?
不想打扰你们叙旧,想晚点再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你车上有沈若茴的东西,刚才为什么不让沈铭飞带回去?方才狼狈地输掉了一局,她迫不及待拿自己当突破口,想要找到他的破绽,祁先生,你今晚到底是来跑腿的,还是来堵我的?
夜风习习,掀开隐秘的一角。
有人绷不住了。
沉默半晌,祁温贤终是出声制止她的追问:辛小姐,你应该庆幸我今天等在这个路口。
*
一番较劲,两人都学乖了。
多说多错。
少说话或者不说话,勉强还能当朋友。
祁温贤本想送辛歌回家,但后者却坚持要找个地方帮他处理伤口,附近的药店都关门了,他们并肩走了一段路,拐进一家24H便利店。
常用药品店里地都有,介于那家伙手上的伤口并不深,辛歌在货架上拿了碘伏棉球和创可贴,又给自己买了一份关东煮她是真的很饿。
他们在窗口边的座位上并肩而坐。
俊男美女搁在哪儿都很惹眼,自打两人进店后,店员小姑娘的目光几乎就没从他们身上挪开过。
耐着性子帮祁温贤清理了伤口,贴好创可贴,辛歌才长舒一口气,悄悄抬眼观察着他:冷光灯下,男人的五官显得更加深邃、立体,无框眼镜磨去些许凌厉,多了几分儒雅、温良。
辛歌觉得自己当年就是色迷心窍,才把他哄上了床。
觉察到身边人意味不明的视线,祁温贤轻咳一声,决定继续聊聊: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一边吃关东煮,一边不咸不淡地回答:上个月。
他又问:之前去了哪里?
她瞥他一眼,嗔怪道:你又想管我的事?
祁温贤声音一沉:是,现在没理由管你了。
撞破镜片后的没落,负罪感满满的辛歌决定打感情牌:你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让我别管你,你却来管我?
你这家伙!就不能和我好好说
不好。祁温贤再度抢话,目光飘到她脸上,我说我过的不好,你会自责吗?
竹签挑起的鱼丸落回纸杯,辛歌险些被汤汁溅到。
停下嘴里咀嚼的动作,她垂着脸,用竹签一下一下惩罚着那颗不听话的鱼丸,许久后才淡淡道一句:我过的也不好。
*
祁温贤从来没想过,那个高高在上,万丈光芒的辛大小姐会在他面前坦然承认自己过的不好。
承认归承认,但她的语气里没有愤然不甘,没有埋天怨地,只是很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启明破产后,他有去查过清算组的公示,债务基本可以还清,就算辛大小姐无法再过曾经那种花钱如流水的奢靡生活,也绝不至于负债累累。祁温贤一直觉得辛歌消失的这段时间,日子应该还算过得去,所以,上次在付成则办公室听到她嘴里冒出没钱两个字的时候,他无比震惊。
而现在
他看了一眼面前心不在焉的女孩,头发被夜风吹乱,眼角也有点发红,像极了一只挨了欺负的流浪猫,无端让人产生一种想把她带回家的冲动,给她梳理毛发,喂她鲜美的食物,让她懒洋洋地躺在温暖明亮的大屋子里,心情不错时会凑到他手边,给他摸一摸。
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祁温贤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却在某一刻倏然清醒。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该做。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那股邪火:既然过的不好,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还有半句话,他没有问出口不回来找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故意让我找不到你?
辛歌咬了下唇,刚想说点什么,餐位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
是付成则打来的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回宿舍:不是说遇到个老同学去她家玩儿了吗,这个时间点该回来了!
辛歌笑他,说他真和老父亲似的,为孩子们操碎了心。
付成则嗤她:行了,别贫嘴你人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幻想恋歌项目组大多都不是本地人,搬来楠丰后,付成则就在距离青禾创业园两站路的小区里租了两套公寓暂时充当男女员工宿舍,他自己也住其中一间。于是,整个项目组的日常就变成了两点一线:从公司下班回宿舍边吃饭边开会。
包括辛歌在内的好几个员工都受不了这种同事浓度过高的生活环境,强烈要求增加租房补贴,各自外出租房。
两人挨得近,祁温贤勉强能听清通话内容,等辛歌安抚好顶头上司、挂断电话,他才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问了一句:付成则?
她嗯了一声: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们老大在小区门口接我,要是被他看到你送我回去解释起来,比较麻烦。辛歌委婉谢绝,又看了一眼他贴着创可贴的手,而且,你的手开车也不方便吧?我打车回去就好,你最好也找个代驾我就在便利店门口等车,不走远,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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