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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二(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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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勺在小碗里搅了又搅,晾凉些许后,才将汤水喂进祁温贤嘴里,耐着性子灌下大半碗,她又起身去卫浴间找了条毛巾,热水一滚,拈起一角,帮他擦脸。

这些琐事,辛大小姐以前自然是不会的。

后来,慢慢就都会了。

并不想感谢贫穷和苦难,她只想感谢在另一种生活里有所成长的自己。

不得不说,祁温贤的五官是真的精致,辛歌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用热毛巾轻轻擦拭,从额头到眼窝,从鼻梁到脸颊。

大概是热气蒸腾很舒服,男人眯起眼睛由她摆布,又乖又听话和昨晚那个阴森森站在老巷里堵她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可他就是他。

狗比男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想到这里,她又笑了,解释起自己不想见他的原因: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躲着你,可谁让你把我珍藏那么久的合影撕坏了呀!你知道吗,我只有那一张站在你旁边的照片诶!春游照、军训照和毕业照我们隔着好远而且,我也会不好意思的嘛,不知道见面以后你会怎样奚落我

顿了顿,她用低到尘埃里的声音补充一句:我念高中那会儿,就挺喜欢你的。

男人清浅的眸子转了一下。

他缓缓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老照片,递到辛歌眼皮底下是那张昨晚被撕坏的合影。

准确来说,是另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

兴许是在口袋里放太久了,相纸微有折痕,但照片里的少年和少女,依然鲜活无比。

辛歌怔怔地将照片接过来,神情错愕,没记错的话,当年那张即兴合照是用江盛景手机拍的,后来,她偷偷摸摸找他要来底片,打印,裁剪,存在钱包的夹层里

印的是时光。

裁的是情愫。

存的是秘密。

这一张,难不成是祁温贤偷存的?

迫切想要找到证据证实自己的猜测,她默默检查着照片,继而发现,相纸背面有蓝黑色钢笔写下的拍摄时间那飘逸的花体阿拉伯数字,确实出自祁温贤的手笔。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墨迹已经变得很淡、很淡了。

真相,亦然。

那一刻,辛歌好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偷藏这张照片?是出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理由吗?

可惜,眼下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捏着照片开始失语,末了,熟悉的酸胀感一路从眼眶至鼻头,坐在对面的男人觉察到了什么,眼睛一眨不眨,歪头盯着她可能是在找眼泪,要是找到了,就替她擦掉。

最后还是没有哭。

辛大小姐有着独特的自我安慰技巧:一张照片换来另一张照片,一个秘密换来另一个秘密,一场暗恋换来另一场暗恋

自己又不亏,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勾了勾唇,将照片压在床头灯下,贴着祁温贤比平时更热一点的身体站起来,微微曲起一条腿,膝盖搭上床沿,柔软的床垫往下一沉,她抬手,撩开他的额发。

很轻,很轻,落下一个吻。

祁温贤的目光追随着她,亮起一点点光泽。

薄唇小幅度地开合,似是有话要说,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愣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被那般窘态逗乐,辛歌不再吝啬笑容:晚安。

*

次日祁温贤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脑袋疼得像是要炸开。

两个念头,清晰无比:

第一,以后绝对不会再喝那么多酒了。

第二,杀了高昱。

直到侧身看见枕边那张熟悉的脸庞,第三个念头倏然而起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他懊丧地抚额。

指尖碰触皮肤之际,隐隐约约想起些许模糊的片段,不受控制地,他又用指腹摩挲了几下额头。

细微的声响惊动了熟睡中的辛歌,她扒拉着身上只盖了一半的被子,揉揉眼睛,用手肘撑着支起身子,瞥了他一眼,浓密的乌发瀑布般倾泻下来,遮住洁白的手臂。

她的语气既不愤怒,也不惊愕:醒啦?能说话了吗?

说罢,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祁温贤看着她,一时间竟无法分析出眼下到底是哪种状况:两人的衣服都好端端地穿在身上,那肯定是没发生什么;可没发生什么居然还能这样在一张床上和平共处,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可能需要吸氧。

习惯性探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眼镜,但却摸了个空,辛歌打着呵欠起身,很随意地解释着:喔,你昨天醉的太厉害了,我怕眼镜会碰坏,就帮你摘下来放在车里了。

祁温贤深吸一口气,艰难扯动了一下面部肌肉,终于久违地重新掌握了语言能力:你开车送我回来的?

辛歌点点头,言简意赅地描述着昨晚的情况:是啊,高昱用你手机打了我的电话,我以为你酒精过敏不省人事了,就过去了一趟,结果倒好,白白给你当了回司机兼陪夜护工。

祁温贤捏了下鼻梁。

算了,还是留高昱一命吧

辛歌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忙不迭翻身下床,惨兮兮地埋怨:诶,我上班要迟到了!不和你说了!

他喂了一声,抬手拽住她。

和昨晚同样的位置,用了同样的力道。

不,或许,比昨晚更用力一点辛歌当即疼得龇牙咧嘴,不施粉黛也依然妩媚的眼睛瞄向他,轻声斥责一句,你又要干嘛呀?

他收敛力道,闷闷地问:我昨晚

辛歌冲床头柜上的照片努努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只是赔了我一张照片。

祁温贤瞬间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后原委,也理解了这个女人为什么愿意留下来照顾自己一整晚。

因为他把藏了多年的底牌,交出去了。

第28章028(一更)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

对视少顷,终是辛歌先开了腔:祁温贤,你有好多事瞒着我。

语气不可置否有责备的成分。

更多的,却是遗憾。

要是学生时代就知晓这家伙刻意隐藏的心思,自己也不至于成天琢磨着如何引他注意、如何惹他生气、如何在唇枪舌战日常任务中占据上风也有一点点庆幸不知晓,不然,四年前的她定然无法走得那样干脆。

确认对方没有逃跑的企图,祁温贤松开手,眼皮极快地掀动一下,宛如是剖心析肝的前兆:比如?

根本没有酒精过敏这回事。

再比如?

偷偷去找江盛景要了合影。她若有所思垂了眉眼,我记得,江盛景那时候还问过我们要不要打印出来,每人拿一张,你怎么说来着你说你不需要。

回忆起年少时拧巴又嘴硬的自己,祁温贤心虚地错开目光。

却又忍不住继续追问:还有呢?

最后的问题像是挂了饵料的鱼钩,沉入深潭,只等一尾名为辛歌的游鱼张嘴咬钩,如果她说出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我之类的话,他只要顺势承认就好那些羞于当面说出来的话,或许,可以用肢体语言来传达。

比如点头,又比如,在她默许下的拥抱和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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