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人?见他久久没有回答,池菽有些疑惑地喊了他一声。
嗯。祭祀上下扫视了他一下。
最终目光停在了那节悬在床边晃晃悠悠的小腿上。
他蹲下身子,握住那只脚。
脚的主人似乎有点收到惊吓,试探着缩回自己的脚。
别动。祭祀警告般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池菽一向听话,听到这句话,便没有再动,而是自己委屈巴巴双手揪着床沿稳固身体。
他皱着眉头,觉得有点奇怪,祭祀的手平时都冷冰冰的。
为什么现在这么烫,不会生病了吧。
池菽有点担忧。
又看对方迟迟不动弹,被对方握在手里的脚不由轻轻往回缩了一些。
他含含糊糊地提醒了一声,不敢太大声,生怕自己又掉进奇怪的梦境。
男人缓慢地嗯了一声。
声音莫名带着点沙哑。
池菽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对方眼里是什么样子。
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毫无戒备心地任由一个危险的男人握着他的脚。
祭祀一抬眼便可以看到白色衣袍下面白皙的皮肉,他看了一眼只是轻轻一握便开始泛红的脚踝,慢吞吞地拿起一旁的鞋子为他穿上。
翠绿色的鞋子穿在少年的身上更显得他的皮肤白嫩,圆滚滚白嫩嫩的脚趾搭在上面像是草丛中结出的小果子。
鲜嫩多汁。
池菽被祭祀那充满食欲的眼神吓到了,他吸了一口气,快速缩回自己的脚。
这一次祭祀没有阻止,他成功拿回了自己的脚。
果然,祭祀虽然对他很友好,但还是改不了想吃人的毛病。
感应到池菽身上的情绪,祭祀有点好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小傻子。
池菽有点怕祭祀一会受不了诱惑,对着他的脚啃上一口。
于是小声地开口,我自己穿鞋吧。
池菽弯腰去拿地上的鞋子,见祭祀没有反对,才放下悬着的心。
因为坐在床上,不大方便,失去了系带的衣服更是烦人得厉害。
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
池菽想了想,干脆只遮住了自己的重点部分。
上半身的位置任由他松垮垮地耷拉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以及上面若隐若现的粉色小点。
池菽发现一边的祭祀有点安静地不像话,他扭头看了对方一眼,发现祭祀只是安静地半跪在地上,仿佛一尊石刻的雕像。
是在进行什么仪式吗?
池菽有些好奇,但是想到刚才祭祀让他动作快点的话,他还是将自己的腿抬了起来,放在了床沿。
宽大的下摆随之滑了上去。
滴答。
池菽好像听到了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穿好鞋。
脚尖碰了碰地板,觉得有些不适应。
神殿的地上很干净,他光着脚呆了半个月,现在穿上鞋子莫名有些不适应。
他扶着床沿起身。
试着走了两步,才慢慢适应了这种感觉。
他跌跌撞撞走到了祭祀的身边,两根手指捏着松松垮垮的衣服。
有些担心地扶住他的肩膀,祭祀大人,你没事吧?
一弯下腰,池菽就看到了,沿着面具渗出了的血迹。
他连忙蹲下去,拎着自己衣服的一角捂住了祭祀的指缝。
然而他的帮助好像没有什么用,原本只是涓涓细流的红色血迹,一时间更加的汹涌了。
您怎么了?
虽然祭祀吃人,但是也帮助了他许多,见到对方这副模样,池菽担忧的厉害。
祭祀只觉得自己被面前的粉色小点晃得头晕。
他抹了一把自己面上的血迹,表情依旧冷漠,无机质的眼里没有半分的情绪。
我没事。
池菽看了眼地板蜿蜒的血迹,眼底的担忧怎么也藏不住。
祭祀知道小祭品不会分心去想两件事情。
于是伸手一推,让他轻飘飘坐到了床上。
换衣服吧。
池菽觉得祭祀简直是一个需要精心呵护的病人。
他接过祭祀手上的衣服,我自己穿吧。
祭祀沉默了一下。
他的指尖在池菽的手腕上轻轻蹭了一下,而后应了一声。
好。
祭祀放开手里的衣服。
池菽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慢慢昏暗的下来的光线,拎着衣服左右晃了一下。
背对着祭祀跪坐在床上。
为了避免鞋子碰到床,他的姿势有点别扭。
他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为什么自己不先穿衣服。
他抿抿唇,原来祭祀这么聪明的人,有时候也会犯傻。
他把原来衣服完全脱掉,只留下下半部分堆叠在他的腰间。
池菽比划了一下衣服,按着祭祀刚才说的正反面穿了上去。
这衣服是襦裙的设计,正好贴合他此时大肚子的状态,衣服带了一点收腰的设计。
青年纤细的腰身大半被勾勒出来,后背直接露出一大片,肩胛骨的位置空荡荡的,一直快到腰身的地方才重新有布料。
池菽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觉得有些羞耻。
怎么羽神大人喜欢这样的衣服吗?
那以后他祷告的时候穿这个衣服,羽神大人会不会更好说话一些。
池菽眼睛亮了亮。
他扭头看向那边的祭祀,声音有些扭捏,脸颊泛起不好意思的红晕。
羽神大人喜欢这样的衣服吗?
祭祀刚想否定,忽然听到小祭品小声自言自语。
要是大人喜欢的话,我以后穿着这样的衣服去祷告,他会喜欢吗?
池菽的神情很认真,那边的祭祀却被他这句话弄得愣住了。
他的表情比起方才更加呆滞了几分,大约是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如果不是小祭品的眼神过于认真,祭祀都以为他是在故意勾引了。
可以出去了吗?
池菽歪着头看着祭祀。
等等。祭祀从方才的愣神中醒过来。
将一件宽大的披风罩在了他的头上,穿好。
面具下无机质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无法忍受其他人看到池菽这副模样。
池菽依言穿上,宽大的披风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祭祀还嫌不够,拉起披风宽大的帽子,将池菽整个人笼在里面。
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他小半张精致的下巴。
池菽看了看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的披风。
有些疑惑地开口,刚刚为什么要换衣服啊。
祭祀扫了他一眼,祭典的时候不能穿披风。
池菽了然地点点头,乖乖跟在祭祀的后面下了车,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直到跟着村民们到了小渔村的神庙以后。
池菽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明明可以先穿着披风下车,为什么非要在狭窄的车里换。
大概是祭祀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吧,
小渔村的神庙没有他原来呆着的那个大。
中央也没有鸟巢,神庙里面只供奉着一个雕塑。
不是鸟类的雕塑,而是一个高大男人的雕塑,加上底座大概有三米的样子。
雕像的面容有些模糊,看起来像是蓄着长须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十分的慈祥。
和池菽想象中的羽神有些不一样。
他还以为,羽神大人会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模样。
神殿里的气温有些低,池菽便没有脱下披风,直接穿着披风开始祷告。
他握着羽神给他的蛋壳,轻轻念诵着祷告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在原来神庙的关系,羽神迟迟没有出现。
池菽已经念完了三轮的祷告词。
熟悉黑色丝带依旧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来今天羽神大人是不会来了。
池菽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