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了!
记忆渐渐回笼,她想起自己跟银渊上了时空穿梭机,救下了林宴川,她还想起他在大殿上当着众人的面说
林宴川是那样骄傲的人。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竟也会说出那般肉麻兮兮没脸没皮的话来。
咳,眼下有点荒唐的是她现在是个小孩子。虽然心智恢复了,但个子还得长长。
她甚至还喊他叔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黎蹬蹬腿,从床的一边滚到另一边,费了点力气,出了点薄汗。一想到这莫名的反差,想到林宴川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甚至还想再继续捉弄他。
林宴川对小孩子的态度,可比对她好太多了。
卡塔
水声停止片刻后,极轻的开门声响起。
伴随着沐浴后清冽的木质香气,花黎隐约听到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她的心跳渐渐加快,久违的心动掺杂着惴惴不安慢慢袭来。
花黎翻了个身,宽大的被子瞬时将她的小身板裹作一团。她揪着被面,探头,超着脚步的方向看去。
屋外的天光渗进来,微弱地倾泻在那人挺拔的身形上。
他好像瘦了,高大的身影少了往日的压迫感。
她上下打量着,乌亮的眼睛好似泛着光,连她自己都未察觉泪水不知何时溢满两颊。
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啊,她就知道,林宴川这样的人物,没那么容易死的。
阿黎?
这一声轻唤带着几不可闻的颤音。
他询问地,试探地,克制地,站在原地。
嗯,是我。花黎瞬即坐起来。
下一秒,两人均陷入了沉默。
她太小只了。
身子小小的,说话的嗓音也是小小的。只是面对面,两个人就好像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在着隐隐的尴尬和莫名生疏的气氛下,花黎那点捉弄的小心思开始偃旗息鼓。
怎么,变小了便不认我了?
嗯?
花黎抬眼,怯怯地看着他。
孩童的双眸是亮晶晶的,透着无法忽视的纯真。
那叔叔还认阿黎吗?别人可都说她是他女儿啊。
叔叔?呵。
林宴川极缓慢地嗫喏这两个字。然后微微勾唇,慢条斯理地坐到床边,脱鞋。
不知道为什么,那股子莫名的威压感又回来了。
花黎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会,自觉坐远了些。这家伙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过来。
林宴川躺下后,朝着她招招手。语气出奇的温和,竟还带了些笑意。
花黎挪过去,听话地躺在他身边。
只刚刚贴过去,便被他紧紧抱住,呼吸间尽是他的气息。
花黎的小脑袋嗡嗡响,有种难以言说的不真实感。小手轻轻攥着他的睡衣料子,停着耳畔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感觉得到他近乎急切的心情,那种失而复得,以为再也见不到却突然回到身边的心情。
以后还敢吗?
头顶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你是指什么?
叫叔叔?倒也不是不敢。
送死。
对,她险些忘了,走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了。花黎自认为自己很怕死,却没想到每次见到林宴川深陷困境的时候,都无法坐视不理,甚至于豁出性命也要救他。
我那又不是故意的,完全就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额,情难自已?
小东西,你还是闭嘴的好。
好像是有点违和,用这副模样,用这个稚嫩的嗓音。
良久,他的呼吸渐渐均匀,心跳趋稳。
花黎小声开口:林宴川,你睡着了吗?
没有。
他松开她,两人面面相觑。
一大一小两张脸,多少有点滑稽,老父亲和小女儿既视感。
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花黎两只小手枕在侧脸,扑闪着眼睛,这一刻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讲故事?那个白毛怪惯出来的?
噗,叔叔你怎么回事,人家好歹把我带回你身边来了,怎么给人取这么个绰号。
他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倒是护着他,白天的事忘记了?
唔他是说过,要龙族后裔的心头血治病,但是他也说并不会伤及性命,我想着以后我们生宝宝了,能帮的也能帮一帮。
说完,那龙又不做声了。
花黎倒也不觉得心虚,坦然与之对视。
她打心眼里觉得,银渊这人没什么坏心思,若不是他,如今她也不能和林宴川在一起。
所以,你回来是为了给他治病?
林宴川没有发怒,却是比发怒更可怕一些。
他委屈???
从前的林宴川从不会这样。不会像个吃醋争宠的幼稚小孩。
不是,你怎么一副受伤的表情啊,我都可以为你去死了,你还不相信我。
但这方面,花黎小朋友明显更胜一筹。她可是为他连命都豁出去了的人,大眼睛泪汪汪地盯着他,樱红小嘴一撅,林宴川就没辙了。
你倒是敢提。
林宴川闭上眼,别开头不看她,但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无法想象,当时的她会有多疼,多害怕。
在林宴川的认知里,雌性天生就是软弱的,爱哭又怕疼的。但花黎颠覆了他的认知,从他第一次在窗台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雌性不简单。
以后不许了。
良久,像是叹息一般。
花黎知道他说得是什么,小巴掌轻轻拍他的背,很乖的点头:好,但是叔叔要保护好自己啊,那样才能保护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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