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孟鹤知的质问声并不大却是掷地有声,让公玉昊一时之间无法作答。他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与孟鹤知所问所想千差地别,可他也不甘心就这么与驸马之位失之交臂。索性就豁出去地回应道:殿下若是想游历这山川河间也并非不可,但这与我们的婚事又有何干系。况且,此事也是陛下允诺的了,殿下又有何资格去反驳。
有何资格反驳?
孟鹤知彻底冷下声道,这是本宫的婚事,本宫自然是能做得了主的。
可陛下已然对外宣布在公玉昊与呼延翦之间为殿下择婿,现在呼延翦已死
公玉昊抬头看向孟鹤知,孟鹤知却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道:所以,世子就觉得这驸马之位是十拿九稳了?看来,本宫在世子眼里只是个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公玉昊后知后觉,知晓自己方才之言惹下大祸,当即煞白了脸。忙不迭地否认道:不,不是
此时,琼荷提着食盒从殿外走了进来。她好似没瞧见长平殿内的紧张气氛,眉眼含笑地对孟鹤知说道:殿下,今日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点心。
她说着话就将食盒放在了桌案上,打开食盒将那一碟碟的精致点心从食盒里拿了出来。孟鹤知也是一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地侧过头瞧着被琼荷摆放在桌案上的点心。嘴角终于泛起了一丝柔和的笑意:嗯,光看着这色泽和样式就很是可口。
对琼荷说完这句话后,孟鹤知头也不回地就对依旧跪在地上的公玉昊道:世子今日既然已经探望过白常侍了,那今日便回去吧。本宫就恕不远送了。
是,公玉昊告退。
公玉昊哪里还敢逗留,他腿脚发软地从长平殿退了出去,在迈过门槛时,还险些因为站不稳而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脚跟。
孟鹤知捏起一枚糕点,小小地咬了一口,嘴里的甜味慢慢泛开,连同她不愉悦的心情也稍稍消散了一些。
第32章行宫养伤
公玉昊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家的马车上,不多时,公玉闻也回了马车上。公玉闻见到已然回来的公玉昊短促一愣,瞧着他的脸色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公玉闻在他身旁坐定后,叹了口气道:昊儿,强扭的瓜不甜,此事作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公玉昊一听公玉闻这话,当即惊愕地唤了他一声:父亲!
公玉闻却抬手示意他别说话,随后又继续说道:你可知方才在太极殿前,陛下下了何等口谕?
公玉昊答道:取消了孩儿与安乐殿下的婚事?
公玉闻瞥了他一眼,有些许无奈甚至也觉得孟翼遥的那个决定或许真的是为大遂的将来考虑。他又长长地叹出口气道:你本就是个备选,何时定了这婚约。陛下言要多设一门恩科,女子恩科。
女子恩科?
当孟翼遥将自己的决定说与孟鹤知听时,孟鹤知也是万分惊讶。孟翼遥却显得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我们大遂皇室本出自汉人口中的夷族,历来信奉的便是母神。只是为了方便管理便实行了制度上的汉化。可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继续说道:可白太傅的这桩案子让朕意识到完全推行汉化也并非上上之策。汉化的大体说到底就是以男子为尊,这本质上与我大遂根基有所冲突。而且安乐你的婚事,又让朕觉得若是让你如物件一般随意任他人摆弄,极为不公平。再者,这些个迂腐的大臣们也的确需要有人敲打,需要注入些新鲜血液才行了。
孟鹤知听完孟翼遥的解释后,也只是神情淡淡地点了下头,随后又问道:那么大理寺那边可曾查出了什么新线索?
孟翼遥点了下头与孟鹤知回答道:那份遗诏虽是白太傅伪造,可并非他自愿所做。大理寺言前不久曾有一名道士打扮的男子给他们提交了一份册子,那册子上写清了诸多白太傅一案中的疑点。按那位道士的话说,白太傅生前似乎早就预料到孟骏德心存歹意,于是就用一本册子记录了孟骏德的种种罪行。也正是因为这本册子才让白太傅引来杀身之祸。
可若是如此,这位道士为何当年不将这册子交予大理寺?!
孟鹤知当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随即抬眸看向自己方才放下的那帘子,那样的话,阿术便不用受这么多的苦了。
孟翼遥眉头微蹙,满脸苦涩地回答道:据那位道士说,白太傅将册子交给他时,曾经与他做个一个约定。若是孟骏德没有被抓,便不能将这册子拿出来。
听到这里,孟鹤知忽然觉得白怀朝也是个极为残忍之人。难道他就没有想过独自一人留在这世上的白苍术么。
这时,一名金吾卫急匆匆地来至他们两人跟前,与孟翼遥禀报道:启禀陛下,宫门外有一郎中揭了皇榜,说自己能够医治白常侍的伤。
闻他所言的孟翼遥与孟鹤知当即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激动。孟翼遥忙与他道:快传他入内。
待这名郎中入内,孟翼遥只是又与他问道:你当真能治好白常侍的伤?
这位郎中不卑不亢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含笑回应道:那么请问陛下还有别的法子救她么?
孟翼遥当即便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孟鹤知替他解围道:那就有劳郎中给她瞧瞧。
郎中瞧了孟鹤知一眼,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孟鹤知瞧出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隐含打量,可这种打量并未让她有任何不适,因此孟鹤知也就由着他去了。
郎中也不含糊替白苍术诊脉完毕后,竟是面不改色甚至还是面带笑意。紧接着,他站起身来到桌案旁,提着笔便在纸上开出了方子。他拿着这方子递给琼荷道:按照这个方子,每日早晚各一次,不出三日,她便能醒来。
一听见郎中这么说,孟鹤知就又与他确认了一遍:当真?
郎中含笑地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又是那一句:那么殿下除了草民这方子以外,还有别的法子么?
孟鹤知也败下阵来,哑口无言。她给琼荷递了个眼神,琼荷会意地拿着方子就去抓药了。
就在众人庆幸白苍术有救之时,没有人发现这位郎中给白苍术嘴里喂了一枚药丸。郎中喂完后,暗自松了口气便与他们请辞道:好了,既然看完这伤了,草民就告辞了。
先生留步。
孟翼遥喊住他道,既然朕答应了谁有法子医治就有重赏,那么先生想要什么,只要不有违大遂律例,不论是金银财宝,还是权势地位,朕都可以许诺给你。
怎料,这郎中听完孟翼遥的承诺后,并没有喜不自禁。依旧淡然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微微扬起嘴角道:治病救人本就是草民的职责,相比较什么金银珠宝,权势地位,草民倒是要谢谢陛下给草民医治白常侍的机会。
郎中此言引得孟翼遥和孟鹤知的一脸疑惑,郎中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草民曾经受过白常侍的恩惠,本就是她救草民在先,草民如今行径不过是报恩罢了。又岂想着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说罢,他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医药箱,对着孟翼遥和孟鹤知两人行了叉手礼,草民告辞了,若有什么需要,草民这段时日住在城西的云来客栈,陛下可派人到那寻草民。
孟翼遥听罢,缓缓颌首道:好,先生不图钱财和地位,朕十分钦佩。先生慢走。他言毕,还对着这位郎中微微低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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