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想到,在那千钧一发之时,裴野扑上前去把小洗衣机抱在怀里,自己背上挨了罗成毫不收力的一棍。
那一棍下去,左不言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喊了一声。
罗成也没有预料到他会为了一个小玩具挡棍,恨铁不成钢,也有点后怕,怕把好好的孩子打出问题。
裴野腆着脸忍着痛,使出撒娇招数向罗成道歉:罗老师我错了,我马上把它收起来,上课时间绝对不拿出来玩,你就饶我这一回吧,我给你当数学课代表都行。
罗成神色莫测,终究还是放过了小洗衣机,他气哼哼的:你当数学课代表,我早晚气死在办公室。
惊险刺激的时刻过去,又开始每周一次的周测试卷评讲,差点被夺走官位的数学课代表一脸幽怨委屈,兢兢业业发着试卷。
趁罗成低头看试卷,左不言小心翼翼的用手揉揉裴野的后背:很痛吧,待会儿去医务室拿点药吧,回寝室我给你擦。你为什么要挡啊,那一下多痛啊。
裴野看着他笑笑,还是一副嬉皮笑脸不怕痛的小痞子表情:这可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诶,不保护好它我还算什么男人。
偷听悄悄话的前桌小声唱起来: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男人~成功收获裴野的一脚后,安静了。
左不言还是有点难受:可是玩具是死的,你是活的啊,你受伤了会痛,玩具坏了可以重新买。
裴野摸摸小洗衣机,一脸老父亲般慈爱捂住两侧:你别这么说,它听见了会伤心的。
左不言:是他想多了,裴野这么能贫,看样子是没有太大问题了。
试卷哗啦声,裴野一看:哦豁,又没及格。
左不言探头过去看,鲜红的八十八。他想起昨天给裴野妈妈说的,裴野现在都考一百多分了,脸痛。
下一个拿到手的就是左不言的试卷,满篇大红勾,一看分数,一百五。
拿到试卷之后,罗成照旧先一顿骂人。今天倒是多了一点其他的话题。
临近期末的时候有个全国的数学竞赛,感兴趣的同学可以交钱报名参加初选笔试,进入第二轮笔试的同学再进行一次选拔,就可以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全国竞赛。
绝大多数人都不感兴趣,普通考试都考这么差,还参加数学竞赛,这不是自找难堪吗?
罗成自然也是知道自己班上同学的水平,他也没有强求,只在最后点了一下王寒声和左不言的名:你们两个能参加就尽量参加,很有希望。
听到竞赛的名字,左不言身体里的血液流速都减缓了,他又开始手脚冰凉冒冷汗。提到这个竞赛,他就觉得自己还没有从噩梦的过去中解脱出来。
裴野晃晃他的腿,有点焦急:小天鹅,你怎么了?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脸怎么一下子煞白。
攥着裴野暖烘烘的手左不言才回过神,不断提醒自己,这里是北城七中,不是南城中学,这里只有一堆爱玩爱闹的十七班同学,没有只知道学习的尖子班学生,这里只有成绩一般但生活积极乐观的裴野。
没事,我就是不太想参加竞赛。
裴野松了一口气:害,多大事啊,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呗,你这个分数不指望这些奖项也可以考全国顶尖的大学。
左不言稳住心神,勾起一个并不轻松的笑,心底压着沉沉的石头,刻着过往的不易。
是啊,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呀,又没有人会逼着他参加。
左不言抱着逃避的心态,无论是课代表来问他什么时候交竞赛的钱,还是罗成表示他不参加竞赛简直太可惜了,他都坚决表示自己不参加。就这样,竞赛报名的截止日期终于过去了。
自从北城通暖气之后,左不言感觉自己的生活质量跟上一层楼了。每天早上裴野从小卖铺买一袋奶,然后搁暖气片上烫暖和了塞给他喝。不仅如此,这也是左不言第一次冬天在室内只穿一件厚毛衣还有点冒汗,课间裴野套上羽绒服就带着周羽往小卖铺冲,一人手里两块雪糕。冬天在暖和的室内吃雪糕,简直重返夏天。
第一次裴野递给左不言一块大脚板并声称这是他的童年的时候,左不言怔住好一会儿,被这个雪糕直白的名字和外表所征服,还真是雪糕如起名。
因为吃雪糕,裴野又挨了罗成一棍子。
在吃了童年回忆大脚板之后,裴野开始不满足起来,他想要用恶作剧整左不言,买了一个浅黄色油纸包装的榴莲味雪糕给左不言,刚巧那两天左不言因为室内外温差大而感冒了,闻不到味道。收到了裴野给的雪糕之后,他面不改色放桌子上就去上厕所了。
在室温的催化下,榴莲雪糕很快释放威力,那股神奇又霸道的味道席卷整个教室。罗成课间来上课的时候,提着塑料棍怒气冲冲跑进教室大吼:谁!是谁拉裤子里面了?
教室里面所有人都望向同一个方向,裴野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左不言,捏着鼻子憋屈举手:是我!
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一阵哄堂大笑。
裴野,你都多大人了,还能拉裤子里?赶紧回寝室换裤子!
裴野意识到前后的衔接有点问题,他赶忙找补,拿起那个快化成水的榴莲雪糕自证清白:不是拉裤子,是榴莲味雪糕。
罗成面目扭曲:连人带雪糕都给我滚出去!快点!
热心而操心的保洁阿姨被教室里面的热闹感染,伸着头小声问罗成:罗老师,需要干净的裤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裴野:偷鸡不成蚀把米,清白被害
第24章进局子
又是神兽出笼的周五,左不言收拾好书包,乖乖站在校门口等妈妈和谢叔叔来接他,可今天有点奇怪,时间观念十分强的谢叔叔竟然还没到,他看看手机,也没有收到说有事不来接他的消息。
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和记忆里一个人背着书包穿梭在补习班的日子重合。人果然是会变矫情的,以前和路灯孤影为伴也不觉得孤独,只是很麻木,麻木到觉得自己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也无妨。现在不过是没人来接,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又不是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
还是有点担心的,谢叔叔不是这样的人,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左不言纠结着要不要给谢慷打个电话。安全教育知识都说开车不要接电话。
没等他纠结完,汽车的滴滴声传来,左不言抬头一看,这是属于他的滴滴声。他浅浅笑起来,甜甜的,背着书包小跑过去。谢慷摇下车窗,李舒没有从后座下来接他,心底奇怪,表面不显,他纠结了一下,上了副驾驶坐好。
不言,这周在学校里面怎么样?还习惯吗?
每一周谢叔叔都会问这么问题,把他当成一个刚刚转学不适应环境的小学生。
他礼貌一笑:没有不习惯,同学都很好,上课内容也跟得上。
谢慷很满意,红灯空隙侧头看他一眼,明明是个小男孩,却总有小女孩软乎乎的贴心特质,这样的孩子,谁会不喜欢。
你不好奇你为什么你妈妈今天没来接你?
谢慷这么一问,左不言心中总有点不妙的感觉。但他还是选择从李舒睡过头的选项猜起:我妈妈又熬夜了?
谢慷看他小脸白了一个度还要装淡定,也不忍心再逗他,直接说:不是,就是上次你妈妈熬夜我发了她素颜照朋友圈那件事,她看到那个班花的评论,和我闹了一会儿,在气头上的时候说了分手。她以前也经常说分手,我从来不答应,但是这次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