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乐:鹅er!
虞京臣还保持着递物的姿势,嵌在白色布料里的指甲齐整干净,手指清隽如玉竹。傅延乐专注地看着,不知发呆多久,突然将脑袋伸过去
帮我戴。
他语气很软却带着命令,像只讨人喜欢的懒惰鬼。
好。虞京臣不太熟练地撑开帽口,罩住傅延乐的脑袋。傅延乐没有说话,只是抬头,露出半张被头发遮挡的脸,并吹了吹嘴巴前的一缕头发。
虞京臣因此知道:他没有戴好。
虞京臣好像陷入了困境。偏偏傅延乐还似笑非笑地盯着他,像是在催促:快点帮我戴好啊。偏偏他开始焦灼他应该提前练习的。
虽然从没戴过这种毛线帽,但傅延乐喜欢,所以他应该提前练习,至少应该达到可以熟练从容地替傅延乐戴好帽子的效果。尽管以前他没有这个机会,但还是应该提前做好准备,因为傅延乐已经来到他身边,万一呢?
虞京臣检讨着自己。
眼前的人在发呆。傅延乐却当做不知,催促地说:快点啊。
虞京臣抿唇,手指顺着傅延乐的鬓边往下,撩过那一缕卷发,轻轻地将它们塞进帽子里,动作僵硬,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傅延乐突然觉得脸上很烫。尽管他的面皮正因为酒精而发热,但这一刻的热不是生理原因,它更像是一颗从心底深处抛出的火种。
微弱得几不可见,却在瞬间就不动声色地迸发出激烈的声响,火势燎原。
但虞京臣的指尖是冷的。它一碰触上来,傅延乐就下意识地瑟缩,小声抱怨:冷。
是你太烫了。虞京臣的手指顺着傅延乐的下颔滑下,最后抬起他的下巴,像是在敲打,下次喝了酒,不许蹲在外面。
傅延乐/透过迷蒙的暖光,和虞京臣的目光对峙,但他看不清,只能含糊地说:为什么?
虞京臣说:漂亮可爱的小狗,会有人伸手触摸。
傅延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眨眼,以表应答。
虞京臣的手指却顺着滑下,擦过傅延乐小巧的喉结。在这瞬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傅延乐吞/咽口水,推动喉结轻轻的滑动。
虞京臣呼吸一滞,猛然抬眼,却发现傅延乐只是微微瞪大眼睛,像是个单纯表达疑惑的无辜者。虞京臣抿唇,随即轻轻拨了拨贴合在傅延乐颈上的银色choker,借着车内的暖光看清了上面的刻字。
Ledsir.虞京臣声音很轻,语气温和,像是随口一问,是什么意思?
窗外的秋风突然变得很温柔,刮过时不令人刺疼,只让傅延乐耳朵微痒。但他笃定虞京臣并非在随口一问,而是在引/诱他说出一个无需代为解答的答案。
这就是个陷阱。
是,又怎么样。
傅延乐乖乖扬颈,大方地向虞京臣展示自己的喉颈,上面的缀饰,和完全不惧曾经那段失败的恋爱史的勇气。
Ledsir,欲。他轻轻眨眼,夸奖似的说,虞先生,你说法语很好听。
像搁在酒香里的玛瑙串珠。
这是你的强项。虞京臣的指尖还抵在那刻字上,轻柔而不容躲避,我要求教。
傅延乐微微偏头,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你的欲是什么?虞京臣眼神专注,大方地将答案分享给我,好吗?
傅延乐听出微末的请求意味,还有泼面而来的强势感,他将这当做命令,并且选择大方的作答。他缓慢地向前移动,虞京臣的手指因此后退,没有给他的喉结造成任何压迫感。
傅延乐最后将下巴抵在虞京臣的肩上,这样的距离让虞京臣收回了手。他笑着偏头,终于望进虞京臣总是平静无波的眼里,在半醉时听见里面的涌动,潮水溅出来,好似就落在他的鼻尖。
这样的距离,危险。
虞京臣的目光陷入傅延乐认真的注视中。毛茸茸的可爱小狗闯入他呼吸的领域,放肆泼洒玫瑰白兰地的灼热,然后抬起无害的爪子,大胆地堵住了他的呼吸。
你在这一秒问我,我就回答这一秒的答案。傅延乐的手指抵着虞京臣的唇,语气似呢喃,Tuesmondsir.
我的欲望,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节日快乐呀,各位宝贝儿们今天过得好吗?
第23章向你服输
此时此刻,我欲即你。
这是多么大胆直白的夸赞。
虞京臣呼吸一滞,几乎不知所措。他依旧坐得笔挺,像无数个平常一样,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躯干从此就被套上了更加坚硬繁琐的枷锁,和之前的一样,名为傅延乐。
傅延乐还睁着无辜的双眼。他心安理得地将自己伪装成纯良的天使,看着虞京臣难得的失态,既不得意,也不嘲讽,但虞京臣可以轻易听见傅延乐藏在嗓音里的钩子,它慵懒而尖锐,几乎一击即中。
虞京臣倏地轻笑,用温热的呼吸吓走抵在唇上的指尖,认输般地说:这是我最骄傲的一秒。比我第一次受到长辈赞扬、第一次拿到奖学金、第一次站上颁奖台、第一次完成集团项目和成功掌权家族,都要骄傲。
傅延乐顿时失了底气。他懊恼地搓了搓脸,好像不小心玩大了的熊孩子,既害怕承担后果,又要在家长面前扛起小小男子汉的尊严,死要面子,臣哥,你把话说得太重了,我有点怕。
你在谴责我吗?虞京臣说。
不敢。傅延乐小声说,我在教你做事:别用语言恐吓别人。
虞京臣已经放松下来,他将双手交叠于腿上,成熟斯文得像个老派绅士,我要对你坦白:至少在这辈子,我还没有向任何人事物服过输。
我知道。你是个合格的资本家,谁让你让利一分,来日你就会从他那里获利十分,你狡诈又苛刻,不愿意输给任何一位对手。傅延乐真心诚意地拍马屁,我很欣赏你,你是我辈楷模。
所以,对于我的第一次认输,我心有不甘。说完,虞京臣伸手捻起傅延乐右眼下的那根睫毛,摩挲湿润带来的触感。傅延乐因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虞京臣体贴地收回手,语气温和,我必须要向你讨还十倍的补偿。
傅延乐在这瞬间嗅到了危险。
黑色的流影在夜色中停下步伐,稳稳地停在车位上,主楼前的院灯应声而亮,管家伸手触碰按钮,识相地没有向后看。
傅延乐听见车门锁打开的声音。
虞家主楼的壁灯会从晚上亮到凌晨,这是傅延乐在几次夜间下楼倒水时发现的秘密。间隔规律的壁灯光色暖黄,足够让傅延乐在倒退上楼时看清不断变长的楼梯。
已经快到二楼了。
傅延乐有些不安地警告自己。
因为天气渐冷,楼梯两侧的扶手已被裹上柔软的毛套。此时,傅延乐的手心搭在上面,被迫不停地向后蹭动。
虞京臣上楼的速度很平稳,他没有释放一点攻击性,但轻易就能掌控节奏傅延乐只能后退。
傅延乐现在的模样很漂亮,和平日不同的漂亮,像被养娇的小狗落入了陷阱,一边不安地四处打转,一边还要撒脾气乱叫。虞京臣专注地欣赏着这个落魄又精致的小漂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手搭在了扶手上。
!
指尖相触的那一瞬间,傅延乐吓得下意识地将手抽走。他的膝盖弯曲又伸直,直到脚后跟在仓皇间落地,再抬起时只踩到空气。
傅延乐低头,发现虞京臣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而他已经到了二楼。
二楼的走廊铺了薄毯,不够柔软,但拖鞋踩上去也不会发出声响。他在后退,虞京臣在前进,他们在一种紧张的静谧间不断靠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