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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淞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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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行阿衍哥?

她的声音明朗柔润,一字一句像琴键敲打在脉搏上,通过滚动的血液流淌过心脏,叫人难以忽视。

纪亭衍听到自己近乎叹息的声音:我把研究所的电话留给你。

算了,酗酒怎么能和声音偏好相提并论。

两人走到了站台等公交车。骆窈今天虽然没有特别打扮,但时尚的完成度靠脸,再普通的着装在她身上也很打眼,更不用说纪亭衍带着书卷气的清冷,短短时间就有不少路人侧目打量。

我去买瓶水。纪亭衍低头道。

骆窈点头,躲在阴影处不想动弹。

街道对面是一排商店,一家新开的录像厅内走出来一行人,男男女女年纪都不大,其中男生穿着侧边是白条纹的蓝色运动套装,胸口两个大大的字,袖子撸到肩膀,领子全立起来,浑身流里流气。女生则是常见的花边连衣裙,戴着黑色的蛤.蟆镜,妆容夸张。

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都自觉走远了一些,几人浑不在意,勾肩搭背地说着话。

欸,看对面那个姑娘!一个男生突然兴奋地开口。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到骆窈皆露出惊艳的神情,啧啧赞叹:这姑娘带劲儿啊,比咱们学校的校花还漂亮。

校花算什么,清清淡淡小白花哪有红玫瑰来得香?

欸,纪桦你觉得呢?

被点到的男生一脸不耐烦地扫了眼:就那样吧,从小到大都看习惯了。

其他人惊讶:你认识啊?

纪桦鼻子朝天:当然认识,和我一个大院。

那走咱过去,你介绍人给咱们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纪桦显得很不耐烦,被他们哄了几句才像是推脱不掉般道:成成成,瞧你们那样儿吧,没出息。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衣着打扮又独特,早就引起了骆窈的注意。

看那群男生簇拥着其中一个,对方右手搭在一个女生肩上,满脸都是对奉承的享受和故作姿态的推拒,骆窈有些好笑。

有些东西不知道该归结于传承还是教育,哪个时代都不缺,比如对面那个男生自以为是的成熟标志请一群人去录像厅看碟片,接受他们的赞美和讨好,享受一下异性的崇拜,大哥姿态就摆出来了,多爽啊。

骆窈心里感叹了一下这种源远流长的追求,即便是几十年后的人,恐怕也难以免俗。她只当是看个热闹,却没想到热闹找上了自己。

喂,你在这儿干嘛呢?纪桦趾高气扬地冲她抬了抬下巴。

骆窈敛眉:你谁啊?

她身量只比他们矮一点,气场却十分强大。男生们笑话纪桦:牛皮吹破了吧?人家都不认识你!

纪桦当然不愿意在同学面前丢面儿,语气更凶了:装什么相呢骆窈!看在跟你一个大院的份儿上才过来打个招呼,别给脸不要脸啊!

第13章还借钱么

一个大院?

骆窈眯起眼睛打量他。

看起来和自己很熟的样子,她来这儿一个月却没见过面?

骆窈轻哼一声:跟我成天也碰不着一回,谁知道是不是一个院的。

闻言,纪桦很不屑地切了一声,一条腿大剌剌地迈开,撇撇嘴:谁跟你似的,大早上不睡觉搁家里吊嗓子玩儿,我这

他指了指身边的同学:哥们儿都忙着呢,早出晚归的忙,懂么?

能听见她练声,看来住得很近。骆窈想了想,住在三号楼附近不上班且没见过面的男孩子

她眉梢轻挑:是该早出晚归地好好聚聚,再过不久等开学就没机会了。欸,你哪个大学啊?通知书上写几号报到呢?

骆窈说话带笑,像是个过来人的感叹和关心,纪桦却从中读出了戏谑,脸抽了又抽:上大学有啥了不起的!我就瞅不惯你们这些好学生的操性!

他身边的同学拆台道:姐姐,他没考上大学,高考分数跟身高一般高,最低一档都够不上。

你哪边儿的啊!纪桦啐了同学一口见色忘友,两手插裤兜试图找回颜面,跟身高一般高咋的了?别人想考还考不到呢!再说了,我要是想读书还有你们啥事儿,你啥大学啊?有我哥厉害吗?我哥燕大博士,国外都待过,我俩一个妈知道不?这脑子啊,欸生下来就比你们聪明!

纪桦。

谁啊!纪桦扯着破锣嗓子转身,气势立马就弱下来,哥、哥哥。

纪亭衍的视线在他和他那群同学身上巡视了一圈,声音很沉:妈说你这些天都在同学家补习。

啊啊!纪桦局促地低头,下三白眼看他,就学累了出来放松放松。

适逢公交车到站,人群上上下下,纪亭衍不再在他身上停留,径直走向骆窈,将水递给她,又拎起放在地上装满书的包,开口道:车来了,走吧。

纪桦在他身后叫唤:你不打算叫我回家啊?

纪亭衍依旧沉默,仿佛没有听见,骆窈便也眼观鼻鼻观心,不管他的家务事。

有你这么当哥的么!纪桦上前几步,弟弟在外头玩儿你也不管啊?我高考都结束俩月了也不见你问一句!

纪亭衍停住脚步,车上的售票员大姐好奇地探出头问:你俩上不上啊?

骆窈往身边瞥一眼,笑道:我们不坐这趟。

公交开走,下车的人群散去,周围一下空了下来。纪桦的同学们面面相觑,似乎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有人上前拉了拉纪桦。

一边儿去!

纪亭衍这时转过身,纪桦又瞬间变脸,但还撑着一点兴师问罪般的气势。

纪亭衍微微蹙眉:你多大了?

十、十九。下意识说完,纪桦撇撇嘴,你连我多大了都不清楚,还是不是我哥?

成年了,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听得纪桦讪讪,却还硬撑着道。

可长兄如父!

纪亭衍:父亲还健在。

一句话噎得人如鲠在喉,纪桦索性破罐子破摔:反、反正你是我哥你就得管我!你回去跟妈说我不想读书,也不想再参加那完蛋的高考了,我想挣钱!

闻言,纪亭衍眯起眼睛:怎么挣?

我要去南方,那儿遍地都是金子,干啥不行?!纪桦像是找到了底气,咽了口唾沫道,你你借我点钱,三、三五八万都可以,将来发了再还你!

三五八万?骆窈终于听笑了,慢悠悠开口道:你哥没捡金子,哪儿来这么多钱?

纪桦拿眼睛瞪她:有你啥事儿?!

骆窈挑眉:你哥没钱我有啊!看在咱们一个大院的份儿上,也不是不能借你。

纪亭衍微微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骆窈抓住手,话到嘴边便停了下来。

纪桦一脸狐疑地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穿衣打扮看出话中的真实性:你真有?

骆窈:当然!不过你得先写个欠条,一手欠条一手钱,你要是还不出我就找你哥要。

纪桦一想他也没啥损失,于是点点头:成!我现在就给你写!

于是一群人跟着走到了僻静处。

纪桦是打着补习的旗号出来的,兜里揣着笔和一团揉皱的纸,当下也不讲究,刷刷刷写好了一张欠条,还拿笔涂黑了指头盖上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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