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免费阅读-淞宴(18)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小王再三道歉,临走前把办公室的垃圾给收拾出去了。

纪亭衍制止未果,无奈地坐回办公桌前,目光落在面前的文件上,略加思索,将东西放回了抽屉。

今年的初雪来得有些早。

早晨起来的时候天就昏昏沉沉,等到傍晚学生们从教学楼出来,雪花就已经盖住了地面的颜色。

北方孩子习以为常,南方孩子可就乐坏了,尤其是刚上大一的学弟学妹,迫不及待地冲下去就开始打雪仗。骆窈瞧了直打哈欠:都是小打小闹,我们以前都是直接拿桶装了往人身上倒。

已经在燕城待了快四年的杨雯雯也没有刚看见雪时的兴奋劲儿了,闻言笑道:你们打雪仗都像和人有仇似的,恨不得把人往雪里摁。

李梅香不以为然:要不然咋叫打雪仗呢!

骆窈煞有其事地点头,然后说:欸,你们待会儿随便帮我带点儿东西回来就成,我先回去睡一觉。

窈窈你感冒还没好啊?

事实证明,迟到是要付出代价的。骆窈那天从被窝里出来套了件棉服裤子就往外跑,当下不觉得有什么,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可隔天起来就喷嚏不断,断断续续两个星期都没好透。

闻言,她只能摆摆手:没事儿,生点小病杀杀菌。

她以前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法,讲的是如果一个人平时连小感冒都没有,那但凡生了病,一定是个大的。

舍友们都批评说这是歪理,骆窈堵着鼻子呢,也不多争论。

那我们给你带碗粥啊,你保温桶带了吗?

这儿呢。是纪亭衍给她的那个。她这几天都是回宿舍吃的饭,上课就带着。

成,那你好好休息啊!

雪花簌簌落在身上,骆窈围巾裹到眼睛下方,过了会儿又因为鼻子不透气拉开来缓缓。

最近忙着和另一位同学讨论采访提纲,还要照常复习和改论文,她睡得有点晚,即使外面冷到刺骨,依然感觉到眼皮有些打架。

宿舍楼前的树都变了个样,中午还是原生态打扮呢,现在就换上貂绒大衣了。

骆窈又打了个哈欠,可下一秒却突兀地停住,最后打了个嗝。

纪亭衍已经大步走过来,抬手扫了扫她身上的雪,温声问:没睡好?

生病的人会变得尤为娇气,特别是在亲近的人面前。骆窈却没有急着撒娇,而是仰着头问:你终于忙完啦?

刚确定关系的情侣哪个不是黏黏糊糊?可纪亭衍注定不是这种风格的人。他工作太忙,即便说了课题已经接近尾声,但作为组长,仍然卸不下责任。

闻言,男人的眉眼落下来,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

骆窈摇摇头,抬起自己的手。

她的手套是骆淑慧亲手做的,不是皮质,是细密又保暖的毛线,不分十指,看起来有些可爱。

纪亭衍不解,又对上她的视线,骆窈挑眉催促,纪亭衍这才恍然,将人紧紧握住。

笨!

骆窈往他身上靠,话里是浓重的鼻音,男人不由皱眉:感冒又严重了。

感冒当天纪亭衍就在电话里听出不对劲了,叮嘱她去看校医,骆窈那会儿没当回事,结果之后情况加重,还是纪亭衍请了假来学校带她去看的医生。

骆窈有点犯懒,抱着他的胳膊把重量分给他:那我也没办法。医生也看了,吊针也挂了,药也吃了一大袋,它就是不好。

谁让教室不供暖,上课坐着又没有动弹,脸都能冻僵。

燕城的冬天不好受,偏偏燕广打着艰苦奋斗的旗号,几栋主教学楼下个月才开始供暖。

如此一来,图书馆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骆窈鼻塞难受,怕影响到别人,只能在宿舍复习,但这样效率比较低,直接导致她睡眠不足,免疫力下降,感冒趁机迟迟不好。

纪亭衍哑然,想了想说:我在春新路那边有一间房子,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那儿学习。

骆窈蓦地抬头:这样不好吧?

恋爱都没满月就登堂入室,进度也太快了。

纪亭衍唇线平直,表情严肃:你去的时候我不待在那儿,我回研究所。

真呆。骆窈耸耸鼻子,看起来像是答应了。

给舍友留了纸条,骆窈带上自己要用的材料和纪亭衍一起前往春新路。

这片都是平房,独门独户的,再小也能有个院落。骆窈心里估摸着以后这片的房价,暗自感叹,纪同学将来有的赚呢!

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么?骆窈推开一扇房间门,没落灰,想来有人经常打扫。

以前和爷爷奶奶一起住,他们去世以后房子就留给我了。纪亭衍去厨房烧炉子,打算先给她热水吃药。

骆窈心里啧了一声。这可是个留念啊骆窈,就你光想着钱了。

吃饭了么?纪亭衍回身问。

骆窈摇头。

我去邻居家借点煤和米,小米粥好不好?

骆窈:都行,我和你一起去吧?

反正屋子都没热,闲着也是闲着。

纪亭衍沉默几秒:不是说,被别人知道不好?

骆窈思忖了会儿,这个年代的生活虽然比以前好过,但也不是人人都富裕,能开口去借粮食的家庭,关系应该很不错,于是她没有坚持。

她走进里屋参观,总共两间卧室,东西都收拢得十分整齐干净,不像是很久没住人的样子,连墙上的老挂钟都还坚强地工作。

骆窈没动里面的东西,逛了一圈便出来了。

纪亭衍回来得很快,带着一小筐煤和一小袋米,居然还有一盘饺子。

北方人嘛,什么节日都爱吃饺子,就连初雪也要吃饺子庆祝。

盛情难却。纪亭衍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邻里关系确实很好,骆窈心中一时有些浮躁,不知道过来这里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她发呆的空隙,男人已经点起了炉子,洗好砂锅,用水淘米,动作之利索,一看就是从小干活。

骆窈眨眨眼,忽然欸了一声,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别用冷水啊!

天气这么冷,手都冻红了!

说着,她双手捂着给他哈气,凶了一句:生冻疮这么办?!

变丑了我可饶不了你!

纪亭衍似乎连脸颊也有点冻红,有些不自然地说:很快的。

骆窈不肯让步,他只能拿漏勺搅动搅动,把饺子隔在上头,拿开已经烧热的水,放到炉子上。

先喝点热水暖暖。

屋里头顿时升起热腾腾的蒸汽,骆窈捧着搪瓷杯抿了一口,望着他忙活的样子,忽然觉得他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

像是天边朗星都有了烟火气。

她轻声问:你经常过来么?我看家里有人打扫过。

纪亭衍应道:有空的时候会来,平时是隔壁邻居在帮忙打扫。

说完,他及时反应过来,解释说:我已经把钥匙拿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以后会有人进来。

骆窈眉梢挑起:那你怎么和邻居说的?

纪亭衍盖上砂锅盖,将热好的饺子端给她:我说最近租了出去,房客喜欢安静。

骆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纪亭衍顿了顿:爷爷奶奶他们都比较热情,不这么说他们会经常过来串邻居。

骆窈的心像是泡在了温水里,软得不像话,脸上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请问房东同志,我要付你多少租金啊?

不要租金。纪亭衍唇边挂上淡淡的笑,把病养好就行。

胸腔似有小鹿乱撞,骆窈暗忖这样可不行,太像老夫老妻了,谈恋爱得有激.情啊!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