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狭窄的光束照不到所有地方,纪亭衍刚才没顾上收拾客厅里的残局,这会儿只顾着给骆窈照路,自己不小心被那团麻绳绊了一下。
骆窈疑惑地转过身,整个人却被他带到地上。
事实证明,偶像剧里的情节根本不靠谱,以撞到肋骨的疼痛程度,骆窈觉得就算位置正好,嘴对嘴地摔倒,那嘴巴和牙总得放弃一个。
没事儿吧?纪亭衍焦急地问。
但情节也是可以修正的,一切巧合无法解释的东西必定是刻意人为。
手电筒滚落一边,骆窈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静静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搂上他的后颈,没有犹豫地一把将人带下来。
纪亭衍浑身一颤,含糊不清地说:骆窈
他的唇和手一样泛着凉,骆窈却能感受到掌心下的皮肤迅速升温,还有彼此加速的心跳。
你刚刚不是这么叫我的。
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单纯地贴着,骆窈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句无声喟叹。
果然非常适合接吻。
然后又在心里唾弃自己:你无耻!你不要脸!你耍流氓!
纪亭衍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听了她的声音就本能地给出回答:窈窈
骆窈刚准备放开的手顿住,捏了捏他的后颈,纪亭衍的呼吸因此越发混乱。
他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用仅存的理智挣扎:十五分钟
骆窈低低应了一句,像诱人堕深渊一般轻哄,阿衍哥。
你知道法式热吻吗?
不知道。
我教你。
第36章我保证
骆窈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或许是相对时间太过漫长,又或许是她姐睡着忘记了刚才的叮嘱,总之自摔倒再到被抱起来,好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纪亭衍是个十分聪明好学的学生,只需稍微点播,耐心诱导,很快他就融会贯通,反客为主。
骆窈靠进他的怀里,中间有段两人都喘不上来气,不约而同地笑起来,换成一下一下的啄吻,仿佛遇着了一个好玩的游戏,很快又沉溺其中。
纪亭衍。
门外传来薛翘冷冰冰的声音,游戏戛然而止,骆窈压低声音道:我姐来了。
玩物丧志的纪亭衍同学找回了理智和思考,平复了一下呼吸说:我先把手电筒捡起来。
骆窈抿了下唇,好像有点肿,将围巾往上扯一扯,遮到眼睛底下。
好在是晚上她没有涂口红,不过起身看见纪亭衍的模样,仍是努力憋住笑意。
好性感的嘴唇。
薛翘没有再出声,而是改成了敲门,骆窈冲纪亭衍使了个眼色,打开门探出去:姐。
薛翘用审视的目光扫荡了一圈,蹙起眉头道:你俩一直在里面也没开灯?
电闸跳了。骆窈小声解释,正帮忙修电闸呢!
手电筒的光束晃了晃,薛翘眯起眼避开,也没心思再做审问,伸手就把骆窈拉出来:走了。
姐、姐,我鞋还没穿呢!
骆窈弯下腰穿鞋,趁着薛翘没留意的功夫,踮起脚隔着围巾快速亲了一下,纪亭衍心中一跳,手电筒的光又晃了晃。
薛翘皱眉:还没穿好?
好了好了。骆窈抱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回头悄咪咪地说,阿衍哥晚安。
纪亭衍抬手摸了摸刚才她吻过的地方,唇角弧度渐深,双眸熠熠生辉。
夜晚寂静非常,鞋子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分外明显。他们刚才说话都尽可能压低音量,骆窈拉着薛翘道:姐,慢点儿,轻点儿。
薛翘淡淡地斜她一眼,没说什么,直到两人悄声无息地回了房间,她才拿起床头的手表,递到骆窈眼跟前。
崭新的梅花牌手表,是骆窈和哥嫂一起凑钱买的生日礼物,薛翘刚带没几天,表面的玻璃都反着光。
骆窈抬眼笑道:怎么了?表坏了?
嗯,是坏了。薛翘似笑非笑,十五分钟的时间,它走了大半圈。
呵呵呵真幽默。骆窈干笑:都是那电闸!太难修了!
薛翘用手指碰碰她的围巾:都进屋了还戴着干嘛,摘了吧。
骆窈下意识抿嘴,深吸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
看着她过分艳丽的红唇,薛翘眉眼往下压:你这嘴,电闸漏电了?
骆窈哼哼两声:这不是很正常么?我俩都谈好几个月了,你和公安同志的速度可比我们快多了。
少倒打一耙。薛翘没好气地轻敲她的脑袋,别说我没提醒过你,给我注意着点儿。
闻言,骆窈近乎无意识地想顶一句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可转念一想,是啊,现在不是她那个年代。
她翻身趴到自己的床上,从枕头里露出小半张脸,八卦道:姐,你和公安同志不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么?那婚前会不会
小不羞。薛翘盖上毯子瞪她一眼,什么都敢说。
这有什么。我和妈回林安的时候还去了一个展览厅呢,你知道主题叫什么吗?性与性.病知识展览。
妈肯定拦着你不让去。
到底没拦住。骆窈躺在自己的胳膊上,半撑起身子说,既然能展览出来,说明这些本来就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正儿八经的生理卫生知识,人家大大方方科普,肯定也是想让咱们多一分了解,少一分隐患么。
听到这番话,薛翘没有反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说得对,多一分了解,少一分隐患。
骆窈眨眨眼: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想到我那案子了。薛翘缓缓叹一口气,随后话锋一转,沉声对她说,总之
哎呀我知道了。骆窈举手发誓,除了亲嘴儿,其他什么都不做,我保证。
薛翘又好气又好笑:熄灯。
收假之后,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骆窈和剧组沟通了一下时间,转头就奔赴了考场。
是的,播音系的考试就是这么贴心,选在假期之后连考三天,然后隔小半个月,才是最后一门的考试日期。
骆窈不敢提前交卷,从姓名栏到最后一题的标点符号,她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以上。
理论知识结束,非卷面的专业课考试稍微轻松一些,骆窈的学号比较靠后,等她出来的时候,综合楼其他系的考场基本也已经收卷了。
骆窈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看见了沈卉和温海洋,边儿上还站着那位闻名燕广的表演系男生。
三个人一台戏,骆窈看着温海洋一会儿趾高气扬一会儿好声好气,眉毛扬了扬,转身往楼下走。
欸窈窈,你的东西。
刚到宿舍,杨雯雯就拿给她一个牛皮袋子,骆窈边接边问:谁送来的?
杨雯雯冲她眨眨眼:你男朋友的同事。
我考试回来正好碰到,就帮你拿上来了,什么东西啊?
骆窈打开看了一眼,肋骨忽然隐隐作疼,不免失笑。
云南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