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窈叹了口气,生活真容易改变人。
再次进入科学频道,骆窈还是坐在老位置,梁博新见到她和涂涵珺好像松了口气似的,刚上班就开会道:周六的新版块现在改成一周两次播出,你们来得正好,有没有什么想法赶紧提出来,我整理后一起申报。
有有有!
骆窈和涂涵珺对他的作风十分了解,开学后就提醒对方要做选题,乔芳听了后笑道:你们还真是有备而来。
年轻人就是得机灵点儿。梁博新满意地点点头,浏览一遍她们的选题,忽然挑了挑眉,性?
他看向骆窈:怎么想起做这个?
骆窈说:我们以前不是做过卫生健康类的节目吗?这和那些没什么不同。
乔芳拿过来看了眼,实话实说:估计很难过审,虽然我们节目的听众成年人居多,但做内容时同样也要考虑青少年。
青少年更应该了解啊。骆窈辩驳道,我去年在林安看了一场相关展览,入场的导语就写了青少年正处于发育阶段,为了避免迷茫和犯错,有必要接受性心理、性.生理、性道德及法律教育。
这可不是我自说自话啊。
梁博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回去做个详细的背调再拿给我。
闻言,骆窈展颜一笑:好。
开完会,梁博新去录音,骆窈她们留在办公室写稿整理资料,一直忙到了正午。
涂涵珺伸了个懒腰,想到什么,往前靠到桌子上,问乔芳:乔乔姐,你最近和裴老师有没有联系啊?
乔芳停下笔,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孩子,怎么老跟我打听他啊?
我好奇嘛,就想知道这么厉害的人私底下是什么样。
乔芳笑叹一声:私底下我跟他接触不多。
啊?涂涵珺惊讶,您和他不是同班同学么?
乔芳温温柔柔地道:所以啊,我知道的早就和你说过了,而且毕业之后我和他只有工作上的交集,再私人一些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
骆窈敛眉:上次您出院,他不是还来看望您了么?
乔芳想了想:对,我也挺惊讶的,因为我没和他提过生病的事儿,想着可能是从别的同事那儿听来的吧。毕竟大学四年他给同学们的印象都很不错,兴许就是顺道来叙叙旧。
下班的时候,骆窈和涂涵珺一起坐公交回学校,涂涵珺靠在她的肩膀上说:窈窈,我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骆窈问:怎么?
涂涵珺撇撇嘴:我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和裴老师吃饭的时候,他好像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向师父打听你。
虽然也提到了我,但我总有一种感觉,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那天其实是来找你的?
骆窈不发表意见,只搭话道:我?
对啊。涂涵珺直起身,看着她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参加交流会的时候,他忽然跟你说有没有想法去电视台实习,我当时觉得这个前辈也太好了吧,但现在再想想,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说完,她又怀疑自己:但是乔乔姐也说过,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很亲和温柔欸。
骆窈勾起唇角。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未必是空穴来风,感官被情感蒙蔽时就像隔了层滤镜,觉得你哪儿哪儿都好,但怀疑一旦产生,便和抽丝剥茧似的越团越大,哪儿哪儿都有问题。
她歪头问: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涂涵珺抿住唇,缄默许久才找到一个形容词:心里像有个东西破灭了一样,怪不是滋味儿的。
而且想到他也没有以前兴奋激动心跳加速的感觉了,反而有些担心和害怕。窈窈,我是不是很三心二意啊?
怎么会。骆窈捏捏她的脸,三心二意的人能从小到大吃一个小摊吃不腻吗?
算了。涂涵珺摇摇头,我妈说得对,即使天上掉馅饼,接住了也能砸死你,我还是到小摊上买吧。
骆窈被逗笑:至理名言!
涂涵珺推推她:你吃不吃?我带你一起去,梅菜干馅儿的燕城一绝!
骆窈靠在她身上笑:吃!
骆窈近来没怎么和纪亭衍见面,一是彼此都在忙工作,二是她觉得自己的控制力受到了强大的威胁。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实验,每回都能看见手上带着点伤,有时候是擦伤,有时候是划伤,从胳膊到手指没个消停。因此在当着他面暴露本性之前,骆窈只能选择冷静一段时间。
但冷静又不是冷战,期间纪亭衍发来传呼打来电话,骆窈说了几遍的忙,累,没时间之后,终于找了个空闲日子约会。
毕竟恋爱嘛,她也想他啊。
太久没见面的结果是差点被亲到断气。不知道过去多久,骆窈双颊通红,靠在他怀里平复呼吸好半晌,才说:阿衍哥,你变了。
纪亭衍心中一凛:有么?
变得不克制了。骆窈暗自腹诽,在颈窝处蹭了蹭,将他的手翻来覆去,嗔道:这回没受伤了。
纪亭衍嗯了一声,又一个吻落在她的发间:听你的话多注意。
骆窈轻哼:再这么频繁受伤我就要写信给你们所长,让他给你的手买个保险。
纪亭衍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危险,连忙问道:你不是说工作上遇到难题了吗?解决没有?
闻言,骆窈果然转移了注意,叹气道:没有啊,选题又被打回来了,我想着要不哪天去趟林安跟展览的主办方交流交流?
纪亭衍想了想说:其实十多年前教育部和卫生部出过规定,要加强普及力度,尤其是针对青春期少年。领导也不止一次地提出过,普及性.卫生知识不单纯是一种科学教育,而是破除封建迷信和移风易俗的大事。所以你们节目要做这方面的内容,合适也需要。
骆窈仰头问:那些资料还在吗?
纪亭衍颔首:所里应该保留了科技大会的记录,我回去帮你找找。
太好了。骆窈喜笑颜开,搂住他亲了一口,谢谢阿衍哥。
纪亭衍默默松了口气。
本以为自己发现骆窈喜欢他的手,可以借此优势发挥,没想到适得其反,听见她一次次抱歉的推托,虽然说服自己是事实,但心里仍然生出一丝慌乱。
纪亭衍默默给自己记下一笔。
过犹不及,切记切记。
第46章你可别想不开
有人在家吗?
纪亭衍去交水费和暖气费了,骆窈在屋里写材料,听见这声没打算搭理,继续埋头工作。
纪亭衍在家吗?有你的信!
信?骆窈想了想,停下笔换鞋出门。
院外没有其他动静,她等了一会儿,确定隔壁没人出去才打开门。
邮递员正推着车打算走呢,见有人出来又回头:呦,家里有人啊。
不好意思,在屋里没听清楚。骆窈笑道。
邮递员也不计较,踩下脚撑从包里拿出信封,又看了眼骆窈:你是纪亭衍什么人呢?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经常跑这条线路的邮递员肯定熟悉周围的住户,骆窈在心里啧了一声,笑道:我是他亲戚,暂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