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刚才见她下车的时候觉得眼熟,这不是之前出现在春新路的女生么?
想到某种可能,王穗穗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所以早在那时候他们就住在一起了?难怪姥姥说那个租客不喜见人呢。
呵,怎么敢?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学姐?张秀薇不解地推推她,实在是没弄清楚对方想要做什么。
看到字条后她没时间多想,等下一班公交赶来研究所,就瞧见在街边买汽水的王穗穗,陪她等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学姐,你刚才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王穗穗如梦初醒,像是终于能呼吸般大口喘气,然后用力闭了闭眼,勉强恢复正常,指向那头三人说:我听见他要找什么重要的人,还以为
她还没说完,张秀薇已经自动脑补完毕,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发不出来的闷气,可想想学姐也是为了帮自己,打个旋又回归平静:那是他师兄,我在婚礼上见过的。
旁边的女生呢?
他师兄的对象啊!感情可好了,吃饭的时候帮她剥虾夹菜,恨不得上个厕所都要陪她去。张秀薇没察觉身旁人的脸色越来越差,自顾自地说,不过她长得也漂亮,感觉除了他俩也没有谁配得上对方了,听说还是个播音员,这叫什么,天生一对?
是吧学姐?言罢,她转过头,登时被王穗穗的表情吓了一跳。
对方嘴唇紧抿,眼神没有焦距,脸色灰暗,腮边的肌肉仿佛都在抖动。
怎、怎么了?
然而下一秒,王穗穗笑了笑,状态与平时无异,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个错觉。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岳秉和他对象挺般配的。
张秀薇错愕,随后不可置信地道:学姐你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么?王穗穗双手抱胸,眼角的讥讽尽显,将刚才的话尽数还给她,哦,忘了告诉你,他对象跟那边那个女生是同事,也是个播音员,你说的嘛,工作体面,长相么
她的目光上下巡视,嗤笑道:和岳秉也很般配,我觉着也是天生一对啊。
王穗穗登时有股报复的快感,可话说完,内心深处又沁出星点悲哀。
她一直想见见纪亭衍的女朋友,可现在真的见到了,又觉得没有必要。没见到之前,至少自己还憋着股劲,如今卸了劲,整颗心都空落落的。
暗恋多年又如何,两家关系近又怎么样,他心里有你时连逾矩的事都不惧,心里没你时一个表情都欠奉。
张秀薇如此和自己以前有什么不同?尤其这副不死心的模样,连跟踪这样猥琐的行径都使出来了。
太难看了,真的太难看了,仿佛跳梁小丑,只有自己蹦哒得欢,旁人只觉得笑话。
她嘴唇张合,几番欲言又止,而后扬起下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你跟着他是想发现什么呢?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俩有没有在一起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因为是真的代表你没戏,是假的代表他宁愿和别人做戏也不愿意与你在一起。
他不喜欢你,就这么简单,再怎么折腾难堪的都是自己。
王穗穗!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张秀薇怒极反笑,失手将汽水瓶子打翻在地。
没有涉及自身利益时,尚能保持客观,可但凡牵扯上自己,本就不牢靠的友谊能立刻翻脸不认人。
绿色的玻璃瓶碎成几块,清脆的响动引来老板的斥责:嘛呢你俩?吵架上外头吵去!我这儿还得做生意呢!
王穗穗不再多言,冷哼一声快步离开,张秀薇却被老板拦住。
欸,瓶子钱得赔啊!
张秀薇脸颊涨得通红,分不清是气的还是臊的,她低头在包里翻腾了几下,越翻越手忙脚乱,最后掏出一块钱大力拍在冰柜上。
给你!
神经病!老板啐了一口,拎起扫把清扫地上的碎玻璃,还叮嘱自家孩子别走过来。
爸爸,她们刚才为什么吵架呀?
闹翻了呗。老板掂了掂畚斗里的玻璃,你以后交朋友可得擦亮眼睛,否则一遇上事儿能cei个稀烂。
老板,来瓶水。告别师兄和骆窈,岳秉穿过马路找了家小卖部买水,听到老板后半句话,顺嘴搭话道,出啥事儿了啊,cei成这样?
要冰的不?
常温就成。
老板从架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这才道:嗐,就俩姑娘吵架,闹起来了。
小卖部在拐角处,出门转个一百八十度就是条巷道,岳秉一只脚踩在台阶上,拧开瓶盖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水。
正在这时,张秀薇去而复返,想到刚才扔出去的那一块钱,顿时心疼地喊:老板,你得找我钱!
汽水都要不了一块钱,一个瓶子她凭什么给这么多?
岳秉闻声转头,见到来人先是一愣,然后眉眼沉沉压下来,聚集着不耐和腻烦。
啧,没完了是吧?
第67章为了求偶
陪纪亭衍推了自行车出来,骆窈跳上后座,目光正对马路对面,和岳秉的撞上。
他身边的姑娘骆窈还有印象,当下有点意外,只是见岳秉冲自己摇头,便明白他不愿意旁人掺和,于是装作没看见,揽过纪亭衍的腰说:走吧。
电影院最近的排片骆窈不感兴趣,听说录像厅进了一批新的录像带,便拉着纪亭衍占了最后两个座位。
今天外头没挂宣传海报,骆窈也不知道播的是什么影片,直到厅内出现一声凄厉的惨叫,电视画面突然变得可怖诡异,她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恐怖片!
这一下令人毫无准备,狭小的房间里,观众的尖叫简直要盖过电视,骆窈也免不了被吓一跳,浑身一凛,脊背发凉,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
男人的掌心与她相扣,此时已经倾身过来,带着熟悉又安定的气息。
没事儿。骆窈握紧他的手,就是没反应过来。
那语气仿佛在安慰他。
然而过了十几分钟,她整个人开始往他身上缩。
纪亭衍低头一看,小姑娘的脸被骤然亮起的光线照得发白,神色凝重,眼睛闭上又睁开,一副又怕又想看的模样。
他觉得好笑,抬手挡住她的眼睛,骆窈拉下来,他又挡回去,这下小姑娘忍不住抬头瞪他:干嘛呀!
纪亭衍还未说话,厅内又是一阵尖叫,显然播到了什么高能场面,骆窈偏头瞄了一眼又赶忙闭上,贴在他颈边问:你看过?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
大概就纪亭衍看来,这部片子全靠音效和乍现放大的惊悚画面营造气氛,抛开这些,剧情简单,人物形象虚浮,尤其里头的专业内容,很不专业。
比如化学试剂错用、生物体征判断偏差、血液的颜色状态太过出戏等,甚至有一幕收音话筒都入了画,实在很难让他进入状态。
不过为了她的观看体验,纪亭衍什么都没说,当下因为她过近又有点发颤的声音心神一滞,才低低道:猜的。
座位中间隔着扶手,硬邦邦的木头硌得骆窈肋骨难受,她抬头看向男人,眼神中带着怀疑。
前排有个小姑娘被吓得差点跳起来,大家都处于惊吓中,没人在意他俩,除了坐在纪亭衍身边的小年轻。
对方显然还未从恐惧中脱离情绪,愣愣地盯着纪亭衍,然后又看向他怀里的姑娘,浓密的眉毛突然抬得老高,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事。紧接着,他意味深长地咧开嘴,露出哥们儿你这主意不错啊,有前途的坏笑。
纪亭衍目光淡淡,稍微侧身挡住了他的打量。小年轻收回脖子,蠢蠢欲动地转向另一边,敞着肚皮的大哥拿眼斜他,手臂上盘踞着大片纹身,吊睛白额的大虫睥睨着自己,小年轻悻悻地撇撇嘴,默默抱住了自己。
后面是一段冗长的剧情,骆窈枕在男人肩膀上失望地打了个哈欠:我们走吧?
不看了?纪亭衍问。
嗯,好无聊。
他们刚走出录像厅,身后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纪亭衍偏头,见她脸色还好,用力握了握手:要不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