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会议上,您也提到过羊城广播电台的新动作,那儿靠近香岛,而香岛的娱乐氛围浓郁,吸引去了大部分的听众,尤其是青少年。羊城广播电台的同志们反应迅速,针对现有的节目形式和编排做出了反思与改革。
但两家电台的定位和风格毕竟有所差别,对于咱们台来说,如何融合新闻性、知识性、服务性是其一,其二是在与电视的竞争中,如何增大信息量,丰富听众体验
骆窈知道她说的这些在副台长面前未必不是班门弄斧,但她的目的本就是抛砖引玉而已。
果然,副台长听后没有先针对她的话发表意见,而是温和笑道:我很高兴台里有你这样的同志,年轻一代敢说敢做敢思考,这证明咱们行业的未来也充满着活力。
对了,你刚刚说和新同事一起工作时受到了启发,看来,我确实也该多听听年轻人的想法了。
两天后,台里各个部门陆续有人被叫去谈话,其中也包括林蕊和钱文先,刘亮还笑着和骆窈打趣:幸好咱俩没被点名,我这人啊,一见领导就紧张。
等两人回来后却也不忘记打听。
林蕊照例是那副高傲的嘴脸,气鼓鼓地说耽误了今天的工作。钱文先似乎还没晃过劲儿来,脸色涨得通红,看起来也是紧张得不行,刘亮安慰了他几句,跑别的组打听去了。
钱文先一会儿拿起笔一会儿又翻翻抽屉,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被刘海遮去大半的眼睛里藏着巨大的兴奋与激动。他无所适从地坐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压着身子偷偷凑过来,对骆窈小声道:谢、谢谢。
骆窈笔下动作不停:我说了,成不成在你。
回去以后和纪亭衍提起这事,还给他来了个剧情重演:我这么说是不是很酷?有没有精英的范儿?
纪亭衍失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有,比所里的教授们还高深莫测。
骆窈挂在他的脖子上,闻言傲娇地清了清嗓子,声线压得很沉:阿衍呐,最近工作太忙,没时间关心你,真是不好意思。
她的小表情实在招人,纪亭衍眸中笑意渐深,手臂一捞将人托起来:那骆老师现在有没有时间?
骆窈两腿环着他的腰,居高临下地眯起眼睛:好像没有呢,时候不早,我得回家了。
纪亭衍低笑一声,微仰着头去追她的唇:那我们抓紧点儿。
后背忽然抵上墙,骆窈的腰侧被大掌握住,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却还故意问: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男人的声音和吻紧赶着贴上来:吻你。
他吻得很重,手指在腰间若有似无地揉捏,骆窈瞬间发软,想发出喟叹,又腹诽他进步的速度实在太快。
趁着换气的间隙,她贴着他的鼻尖开口,动情的嗓音里有种蛊惑人心的媚:下次吻字不用说。
第77章公事公办
纪科长马上要去邻省出差,顺便看望老战友,出发前想起一事来,交代纪亭衍:你王爷爷白天打来电话,说过两天让我们上饭店吃席,今年老人家整寿,礼物我准备好搁家里了,你去的时候记得带上。
纪亭衍应声。
纪科长记起什么又道:窈窈要是有空的话不如叫上和你一起去吧,你王奶奶一直想见见她呢。
啊?见谁?骆窈正好过来送东西,听到最后一句话疑惑地问。
对了,你还不知道呢。纪科长脸上挂笑,解释道,阿衍小时候和他爷爷奶奶住在春新路那边,邻里邻居的长辈都很照顾他。过两天有位老人家过寿,我这不是没法去么,就让阿衍做代表。这么多年老人家一直惦记着阿衍,也很关心他的人生大事,所以伯伯想着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他带你去见一见。
听到春新路几个字,骆窈下意识看了眼纪亭衍,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随即展颜笑道:成啊,到时候我和阿衍哥一块儿。
闻言,纪科长很是高兴,连声说了几个好,冲他们摆手:那你们回去吧,别送了,我搭厂里的车过去。
骆窈赶忙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这是家里刚烙好的饼,还热乎着呢,饭盒里装着饺子,您路上吃。
哎!纪科长单手兜住,上车前再次说了声,回去吧。外头冷。
院里有人在扫雪,贪玩的小孩偷偷团了雪球砸人,薛峥也在其中,眼见着带上儿子就疯跑出了院子,骆窈叫他都没听见。
你真要去?
骆窈闻声,偏头看他:怎么?不想我去啊?
纪亭衍摇头,眉眼间泛起浅浅的笑容:我以为
以为什么?骆窈明知故问,不等他回答,又快速说道,那算了,我不去了。
末了立刻往前快走。
纪亭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人带回来,顺势捂住她没戴手套的手:周五下班我去接你。
骆窈眼底藏笑,傲娇地扬起下巴,轻快道:知道了。快回屋吧冷死了。
台里的谈话活动持续了一周,大家一开始难免诚惶诚恐,私底下跟考试对答案似的互相交流了一番,然后发现没什么大问题,便很快回归了工作。
刘亮还安慰骆窈说:大概就是关心咱们的工作吧,你刚来没多久,等下个季度,不对,该是明年了,说不定也能轮上。
结果下午例会,台长说了几项重要决定,其中包括将骆窈他们组的节目立为改革典型,并从文艺部及其他部门抽调几名资历深的同事和中层领导一同参与,美其名曰观摩学习。
刘亮一开始还十分开心,听到后头笑容就变了味。
观摩学习?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监督吧。
虽然表面上看他还是一把手,但钦差大臣都下来了,他岂敢放肆?
骆窈面色淡然,余光扫过钱文先。
她不认为钱文先会在副台长面前告刘亮的状,也不认为副台长会因为自己的小伎俩和钱文先的一番表现而立刻做出决定,不过能给出机会就是好的,钱文先要想出头,端看接下来他怎么表现了。
会议结束后,骆窈被叫到了办公室。
副台长今天心情很不错,桌子上放了一套新茶具,白地青花,没来由让骆窈记起纪亭衍送她的那只玉镯。
她翘起嘴角,副台长瞥见,开口问道: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意识到自己走了神,骆窈微微坐直身体:被您感染的。
副台长也不深究,给她倒了杯茶,说道:多亏了你,这段时间收获不小。
骆窈自然不会应下:是咱们台本就人才济济。
有人才也要会用才行啊。副台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你这孩子倒是不居功。
骆窈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在领导们面前不值一提,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带着些微显而易见的逢迎,让人一眼就知道是装的:也不完全是,自己的功劳还是要讨的。
耍贫嘴。副台长哼笑,露出的表情却很是受用,台里非常重视这次节目改革,如今上上下下都盯着,你们可得拿出些真本事来。
骆窈俏皮地敬了个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来了文艺部这么久,骆窈终于能开上一个有效率又能办上事的会议了。
虽然依旧是刘亮主持,但与会者多了一倍不止,刘亮那些没用的轱辘话顿时大幅度缩减,简单引出了个开头便道:各位有什么建议?
场面有几秒的空白,骆窈没急着开口,只见坐在对面的钱文先紧紧攥着纸张一角,用力咽了下口水,然后抬头看向刘亮说:我、我有一些想法。
骆窈抬眉,指尖微动,勾起手边的钢笔,开始认真地做记录。
虽说骆秋萍在燕城租了一栋房子,但沈元恒拍戏时一般都和剧组住在一块,每天下戏后和导演编剧或同组演员讨教经验一直是他的习惯。
而骆秋萍这次来燕城,除了照顾沈元恒之外,身上也带着沈老板交待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