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免费阅读-淞宴(71)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虽然是个老房子,但当初盖的时候下了功夫,这么多年养护得好,并不显破旧。纪亭衍请人修补了一下屋顶和墙面,厨房和卫生间贴上瓷砖,卫生间还做了隔断,洗澡和上厕所可以分开。

如今国内刚刚出现可以洗澡的热水器,但体积太大,功率太高,观望了一圈之后,骆窈还是放弃了购买的打算,让纪亭衍去街道问问能不能装液化气。

大半东西都归置到书房之后,卧室的空间便宽敞了不少,纪亭衍按骆窈的意思打了个大衣柜,贴着放一张梳妆台,双人床掉了个个儿,靠窗的位置摆了张小沙发,不管是看书小憩还是以后在对面摆台电视都是块很好的休息区。

储藏间往外扩了一段,停放自行车也不怕风吹雨淋,院子全部清理干净,围了一面墙的栅栏用来种花,等明年春天就能收获满院的花香。

大动作完成之后,剩下的就是骆窈最喜欢的软装。她先去市场逛了一圈,没有找到喜欢的布料,最后在萧曼茜店里专门设计了花样。

窗帘、床单枕套、防尘布、沙发套、浴帘还有一些抱枕靠垫都被萧曼茜包下了,说算作送她的结婚礼物。

去家具城转了好几天,终于让骆窈找到一款风格很搭的落地灯放到书房,还在卧室床头装了一盏壁灯作小夜灯,原先的吊灯倒是没换,只让老师傅做了灯罩,看上去像是新的一样。

接下来就是一些细碎的东西,什么锅碗瓢盆挂件装饰,骆窈跟仓鼠似的,一点点往家里放,一直秋天结束之前,他们终于把自己的小家重整完毕,整个房子焕然一新。

为了通风,他们回厂家属院住了一段,期间参加了小侄子的周岁宴。

刚满一岁的薛定钧小朋友说话非常积极,虽然只能一个字两个字地往外蹦,但意思表达得十分精准。他很活泼,即使走路还不稳,在大人怀里待超过五分钟就挣脱着要下地,摔倒后自己反而笑得最乐呵。

纪亭衍带薛峥去郭叔那儿领养了一只小奶狗,通体全黑,只有尾巴上留一撮白毛。有了之前给儿子取名的经验,薛峥打算给它取个威风的名字,从银角大王到东方不败再到铁臂阿童木,最后落了一个接地气又贴切的名儿皮蛋。

据说是学了骆窈的方法把每个名字都叫一遍看狗狗的反应,最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薛峥还是选择尊重皮蛋的想法。

只能说,皮蛋是个朴素的同志。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薛定钧对这个比自己还幼小的生物展现了极大的耐心和兴趣,跟着它你来我往地蹦哒不说,有时候光是和皮蛋大眼瞪小眼就能玩儿一整个下午。

老爷子经常拿这两个小不点鼓励老太太,说你看咱们重孙都不怕摔倒,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如人家小娃娃。

每每这时候,老太太都会气到一个字一个字地喊他名字。

薛照光!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在生老爷子的气,大部分是对自己出院后在康复训练上的进度低于预期而感到挫败,还有死要面子却被人无情戳穿的恼羞成怒,比如现在。

薛照光!你到外头去,五分钟之内我不想再看到你!

老爷子很厚脸皮地说:那不行,除了我谁还能听你这样发脾气,孩子都要被你吓坏了。

反正我的名字是你取的,随便你喊,喊多了你是不是还挺有成就感?

骆窈这才知道,薛照光这个名字是奶奶取的。

那时候爷爷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没有正式的大名,因为排行老三,所以家里就取名叫三儿,后来爱上了听戏,没钱买票就爬到茶馆的屋顶上听。那次他差点儿折了一条腿,被茶馆的伙计追着打,第二天照样顶着乌黑眼圈满身伤来听戏。

也是那天,他偷偷摸摸到后台堵到了那个小有名气的青衣,洗去了脸上的油彩,叫他一下就看愣了神,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笑与不笑都好看。

后来剧团里有个老生频频向青衣示好,他气不过又在后台堵住她,青衣却说:至少他比你有出息。

他半个月没再去听戏。

再见面时,他已经剃光了那头吊儿郎当的头发,对青衣说:我当兵去了,如果能活着回来,你愿不愿嫁我?

青衣却道:你能活着回来再说。

他笑了笑,转身要走,青衣却拧着衣角叫住他:欸!你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歪过头,挠了挠因只剩下发根而发青的脑壳:我的名儿不好听,你既然是个文化人,干脆帮我取一个得了。

青衣想了想:那便叫照光。

她的本意是希望他一路顺遂,前途光明,可他却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薛照光。三个字在他齿间逗留几秒,倏地咧开嘴笑了,你叫月容,我叫照光,这不活该一对儿吗?

青衣一时无从反驳,却见他已经转身离开,高高抬手挥了挥,很傻气地喊:等薛照光活着回来娶你!

我可从来不爱听戏。老爷子拿帕子擦着自己的萨克斯,有些幽怨地道,你奶奶说我牛嚼牡丹听不懂,听不懂还不如不听。

老太太冷冷睨了他一眼,板着张脸说:去外面吹!

那不行,你不听咱果果还爱听呢。

薛定钧小朋友很捧场地用力鼓掌:吹!吹!

你瞧。老爷子得意地笑出褶子。

面对重孙,老太太放软了脸色,忽地又扬眉道:要吹也吹点儿别的,我教你首新曲儿,学不学?

老爷子帮她盖好腿上的毯子:学,怎么不学。

中秋前后,骆窈还去参加了温海洋和沈卉的婚礼。

两个不差钱的家庭,办的婚礼处处都是金钱的味道。大概是为了照顾两家的喜好,两位新人当天不仅穿了中式的婚服,还专门从国外定制了燕尾服与婚纱,在骆窈看来,似乎就与三十年后的流程大差不差了。

不过在当下,这场婚礼还是在宾客之间掀起了小小的热潮。不同文化的碰撞令不同年代的人都心神向往。

比如刺绣精美头面华贵的龙凤褂,又比如洁白无瑕嵌上水晶的婚纱。只是在许多人眼里,白色还是不适合在喜事上出现,所以之后也有人定做了其他颜色的婚纱,比如粉色,还有红色。

这样一场婚礼无疑是浪漫的,连纪亭衍都忍不住问她:喜欢?

骆窈摇摇头。

沈卉他们这么搞是锦上添花,他们要是这么搞就是打肿脸充胖子。

可以,但没必要,不如存起来买房。

纪亭衍想了想说:你记得去年我们吃过的烧烤摊吗?

闻言,骆窈心里一动:记得啊,那个光头老板嘛,是你同学,涂涂先前去的时候还带回来几罐酱料,没想到他真的取名叫光头。

王爷爷前两天做菜的时候是不是也提了一嘴?说这个酱料和他之前跟师傅学的有七分像。说着,她摸了摸下巴,应该卖得很好吧?

纪亭衍颔首:之前在老熟人之间卖,现在已经量产了。前不久他找到我,提起之前要给你分红的事儿,还说如果确定要投资的话,最好正式签个合同。

合适吗?骆窈不是没想过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好事,可真到了眼前,她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咱们这算占人家便宜么?

放心,他可不是个吃亏的人。纪亭衍捏捏她的脸。

骆窈想想也是:那先见见再说。

初雪那天,骆窈和纪亭衍正式在新家宴请好友,窗外鹅毛飞扬,屋内热气腾腾,燕城人最爱的羊肉锅子配上两荤两素,还有出自骆窈手艺的大白包子。

好意思么骆窈,这包子里里外外有你什么事儿啊?岳秉噙着笑意呲她。

骆窈双手叉腰:怎么没我事儿啊?这面,这馅儿,不都是我买的吗?

光花钱了啊?就让我师兄忙活?

你师兄都是我的人,你有意见?

岳秉抱拳,阴阳怪气地说:哎呦喂,我哪敢有意见呢?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