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晚,是你今儿早了。刚刚还以为看错了。你家小崽子又闹了?
方剑平:闹倒是没闹,就是起的太早了。顶多六点就把小芳闹起来了。
小孩子都一样。他们心里没事,八点躺下八点五分就能进入梦乡。夜里不做梦,睡的实在,五六点就睡不着了。你如果想给他改过来,连着几天让他撑到九点再睡
方剑平赶忙摇头:叫不起来更麻烦。还是这样吧。
也是啊。同学想想自家孩子小时候,睡醒了可以自己玩。没睡饱哭闹更咦,手腕上戴的什么?
方剑平还没习惯戴手表,以至于这么一会儿又忘了。
经同学一问,方剑平立即抬手撸袖子。
同学惊讶:新的?刚买的?
方剑平点头。
同学拉过他手:什么时候买的?多少钱?哪儿买的?
另一个同学好笑:你一下问这么多他怎么回答?
方剑平:一个一个的问我也没法回答。我媳妇给我买的。我都不知道。早上醒来媳妇没了,多了一个手表,吓得我以为还没睡醒。
你就显摆吧。同学忍不住朝他胸前捶一下,给我试试。
方剑平赶忙放下衣袖。
别这么小气。
方剑平:我儿子也是这么说的。
你好小子,敢占我便宜?转向另一同学,削他!
方剑平拔腿就跑。
仗着表在自己手上别人夺不走,下了课继续显摆。
同系的同学忍不住羡慕:不就是一只手表吗。
方剑平微微摇头:错!手表不稀奇,稀奇的是我媳妇买的。你是有媳妇还是有手表?
媳妇或者手表但凡有一样,他也不至于这么酸啊。
同学无言以对,只想打人,往四周扫一圈,谁想打他?算我一个!
方剑平点头:打我可以,不许碰我的手表。不然张小芳同学找你们,可别怪我媳妇小心眼。
同学摩拳擦掌,打吗?
几个男同学点点头。
四人从四面包抄,一个眼神,一哄而上咯吱他。
方剑平没料到他们玩阴的,连忙喊:不带这样的,不带这样的
你有媳妇又有手表,你怕什么?同学不放过。
方剑平忍不住往地上钻。
人家护脑袋,他护手表和咯吱窝。
那是哪个系的?
不远处的办公大楼上的一个人看着闹成一团的情景很好奇,那些看起来年龄都不小的学生居然还有这么童真的一面。
站在左手边的老师眯着眼看了看,水利工程系。
哦?先前问话的人知道,但是不敢确定,还以为这些学生每天只知道看书。看来是我对他们的印象太刻板了。
那位老师接道:大多数同学确实如此。您应该知道,每个班都有几个出挑或者滑头。这几个应该就是。
乱作一团的人散开,那位老师看到坐在地上的人,很是确定:是的。
认识?我记得你是中文系的老师。
他右手边的正好是水利工程系的老师:这个学生的妻子是中文系的。我这个学生不错,可惜被李老将军要走了。
哪个李老将军?中文系的老师好奇。
一行有五人,另外三人也好奇。
水利工程系的老师:水利部前一把手。
他另一边的老师忍不住说:方剑平不应该去水利部门。
其他四人转向他,很是好奇他为什么这样说。
脸皮那么厚,去水利部可惜了。老师说注意到校长伴随两人过来,就看向最先说话的那人,校长也知道。
校长到跟前:什么事我知道?让你们陪廉老去法律系,怎么还在这儿?
水利工程系的老师:说方剑平呢。李老跟我们打过招呼,方剑平毕业后就去他以前的单位。转向身边的同事,老张说不合适。
校长想想方剑平是何人,确实不合适。那小子皮厚心黑豁得出,水利部门可发挥不出他的特长。
这话怎么说?刚刚到访的三人都很好奇。
校长:这事说来话长。要说方剑平虽然脸皮厚,人品倒是不错。先前有女同学喜欢他,可能怕贸然表白被拒,就以问问题的名义找他,先处处,时机到了再表白
等等,他不是已经结婚了?廉老忍不住问。
校长点头:这就是我要说的。我们找同学了解过,大概三次,他就跟人家说,以后再有问题找别的同学,他没时间,得接孩子接妻子放学。
那个女同学装听不懂,还继续找他。他为了顾及女同学的面子不好说什么,结果就被他妻子知道了。
两人打起来了?不知道经过的老师问。
校长笑了,看来在这方面,你得向学生学习啊。转向三位到访的领导,继续说,他妻子就写了一封信,装成是别的女同学写的,让她转交给方剑平。那个喜欢方剑平的女同学忍不住了,自己跳出来表示可以理解写信的女同学
等一下!水利工程系的老师忍不住问:张小芳说有个女同学让她帮忙递情书,那个女同学还不知道方剑平已婚,也不知道她就是方剑平的妻子,这些都是张小芳自己编的?
校长反问:不然你以为呢?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赶上公开课,几乎每个系的学生都在的时候递情书,这得多大勇气。有这个勇气直接表白不就行了?
水利工程系的老师问:方剑平不知道?
校长道:凭他第二天开广播,告诉全校师生他已婚,终身不离。应该不知道。再说了,他就算好奇也不敢接过去,更不敢拆开看。
小芳的老师忍不住问:他就没怀疑过?
校长:全校喜欢他的女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怀疑谁?
小芳的老师点头:是呀。张小芳敢这么做可能也是想到这一点。这个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这么有心计啊?
校长很无语,能考上咱们学校的有傻子?
廉老忍不住说:人中龙凤啊。
几位老师一听这话,想到他们的学生都是人精中的人精。突然想到什么,转向校长。
校长笑着说:我是校长。
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笑了。
廉老叹气:老李的人,我可不敢抢。
校长:他年纪轻轻也不可能在水利部门待一辈子。他的年龄和学历,也不可能一直干无关紧要的工作。没有空缺动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廉老眼中一亮,对对对。咱们再看看。对了,那个张小芳
校长摇摇头。
廉老说不下去:怎么了?
夫妻俩都在一个系统,可能不是很好。校长只说到此,到访的三人就明白了。
夫妻感情好,要是把人分隔两地,也不现实。
廉老点头:确实如此,是我忽略了。不过今年大三了,也该找他们聊聊了。
校长道:明天就安排下去。
然而明天是周末。
校长醒来走出家门,看到邻居不是遛弯就是带孙子,懵了一会儿,提着公文包回家睡回笼觉。
同一时间,方剑平才从床上爬起来。
看到小芳还在睡,拿着衣服去外间穿。
张瞳瞳陪老两口遛弯回来好一会儿了,终于看到他露头,一脸无奈地摇头,爸爸真是越来越懒啦。
无可救药了。
方剑平气笑了:你妈还没起呢。
妈妈昨晚说了,她的书多,要看到很晚。
方剑平意外,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爸爸的书也多。
小孩哼一声:现在才说?谁信啊。
爱信不信!
小孩转向老两口,爸爸这个样子,妈妈说过一个词,我忘了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