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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夫沉吟道:伤口太深了,若只作包扎,里头不会愈合,反而会化脓。

只是天寒地冻,不宜用麻沸散,这针刺皮肉之痛,又非一般人能忍受

陆大夫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阿布都双眼紧闭,却没有昏迷,吐出的话语还是沉静有力,只是不时的气音泄露了虚弱。

为防止六王子在缝针时挣扎踢打,可否将您的四肢缚住,这样,老夫施针时也放心些。

陆大夫放心,区区针刺之痛,我还是忍得起,你尽管缝合,我绝不会有动作。

这陆大夫有些迟疑,他人老骨头松,对方人高马大,要是被踢上一脚,估计捱不到北疆。

阿布都,你在里面吗!

一个轻而急的声音从帐子外传来,阿布都忽然睁开眼。望向阿娜尔,神色有些紧张,公主怎么来了?

阿娜尔也不知所措,我没告诉阿且你的事。

别让她进来看见我。

她连忙点头,朝门口去,可帐外的动静一声比一声近,阿娜尔还未赶到的时候,帐帘就被掀开。

焦急的喊声戛然而止,容攸站在门口,披风落满了雪。

她一眼便看见了人群遮挡中的阿布都,以及他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

阿布都

容攸动了动颜色苍白的唇,吐出的却是轻到近乎于无的一声。

她慢慢地走近,阿娜尔赶紧拦住,阿且,这里都是血,你快出去。

容攸轻轻道:阿娜尔,你不是说阿布都伤得不重吗?

不重,确实不重,就是血流得有些多

这话说完,连她自己也不信了。

阿娜尔,你让开,让我看一看好不好。

阿娜尔!

女孩慌忙低下头,不敢看容攸的眼睛,她没听哥哥的话,退到了一边。

容攸走近阿布都,跪在毯边,衣摆被泥水染上脏污。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伤了。

众人只能听见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意,然而躺下来的阿布都却能看见容攸通红地眼眶,大滴的眼泪从那双明澈的凤眼滚落,把毯子洇成深色。

是我技不如人,一时失误,怎么会是公主的责任。

阿布都撑起半身,连着伤口的右臂崩出纠结的筋肉。

欸,六王子,你干什么,快躺下来!

陆太医一面催促,一面想把阿布都按下来,可无论他怎么用力,对方依旧稳如泰山,只是伤口已肉眼可见地溢出了血色。

直到粗糙的手指擦过自己的眼睑,带走湿迹,容攸才如梦初醒,她听见陆太医的喊声,连愧疚也顾不得,按住阿布都的肩膀。

你快躺下,伤口又出血了!

原本陆太医怎么都按不动的人,此刻却从善如流地躺了下来。

叫你不要乱动,现在好了,又要重新清理一遍。

陆太医絮絮叨叨,把烧好的热水端过来,把伤口沾上的东西清理下来,又撒上药粉。

对这么大的伤口做清理,自然也是极痛的,但阿布都躺在地上,四肢绷紧,不动如山,只有眉头微微蹙着,让陆太医安心几分。

在此期间,容攸一直待在阿布都的身旁,几次被伤口吓得别开眼,又倔强地转过来直视着。

相比于阿布都,反倒是她更像受伤的人。

杭絮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一幕,拍拍身边的阿娜尔。

阿娜尔吓了一跳,转头看杭絮,低声道:你做什么?

阿布都的伤,到底怎么来到?

她在路上听别人,以为是对敌时一时不查受的,不过见容攸的愧疚,难不成还真是为她受的。

阿娜尔道:真的和阿且没关系。

阿兄负责的是车队末尾一块的清扫,没想到检查到阿且马车旁边时候,正好碰到塔克人装死,一时没注意,就被砍伤了。

阿布都会被偷袭伤成这样?

阿娜尔撇撇嘴,本来是不会的。

不过他光顾着和阿且聊天,没有注意周围,才伤得这么重。

第178章你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陆大夫已经开始缝针了,细细的银针在火上烤过许久,穿过皮肉沾了血,依旧是银光闪闪。

羊肠线绷住伤口,那处的肌肉肉眼可见地微微颤动。

容攸攥着毯子的边缘,眨也不眨地望着陆太医的缝合的动作,嘴唇被咬得惨白。

连陆太医也看不过去了,趁着接线的时候,劝道:公主,若是觉得太过血腥,就闭上眼吧。

阿布都长长的呼吸,浑身皮肉闪着水泽,那些都是被疼出来的汗水。

他艰难地睁开眼,连绿眼睛也蒙着水光,公主,你不要看

但她只是摇头,不,我、我要看着。

陆太医于是叹了一口气,甩甩针上的血,继续缝起来。

针尖入肉的一刹,阿布都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眉间蹙起深纹。

这时候,一只柔软的手按上他的眉头,轻轻抚平。

不痛了,不痛了,马上就好

容攸的声音轻而低,带着温柔的安抚。

阿布都觉得胸膛上的痛意仿佛真的在慢慢淡去,变成微不足道的东西,满腹的心神,都只剩额上那点柔软的触感。

阿娜尔嘶了一声,别过眼。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阿兄露出这种表情。

阿且就是心太软了,明明跟她没关系,要说,也是阿兄没注意,她还那么担心。

阿兄就是知道这点,才让我不要告诉阿且伤势,没想到还是被她给找到了。

杭絮耸耸肩,这伤不致命,但需要好好养着,这段时间,阿布都怕是要一直待在马车里了。

对呀!阿娜尔拍手,脸上那点对兄长的担忧立刻不见了。

阿兄必须待在马车里,那阿且就只能跟我玩了!

看着沉浸在快乐中的阿娜尔,杭絮想了想,最终没回话。

其实在她看来,阿布都闭门不出,按容攸的愧疚,她最有可能做的事,是一直陪着对方,阿娜尔的美好愿景,大约是要落空了。

一刻钟后,伤口终于缝好,陆太医擦擦脸上的汗,把银针扔进铜盆里,血色晕染开来。

他年纪不小了,虽在一干同龄人里还算得上硬朗,但缝合如此大的伤口,也是极耗费心神的。

他休息一会儿,又去给伤口上药,包扎上细布,阿布都艰难地撑起身子,配合对方的动作。

容攸小心翼翼地扶着男人,大气也不敢出,你、你慢一点,不要、不要让伤口裂开了。

阿且,你不用太担心。

阿娜尔毫不在意道:我阿兄命硬得很,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伤,现在伤口都缝好了,肯定没事的。

容攸看了一眼对方,动作没有停下来,就算没事,也要多注意,万一裂开了怎么办。

伤口包扎完成,陆太医擦擦手,站起来,松了一口气。

好了,你们赶紧派人把六王子抬到马车上,不要让人受凉,这段时间也别起来了,好好躺着。

他说完,就准备离开,弯了半个时辰的腰,他这把老骨头快受不了了。

陆太医!

容攸叫住了他,那伤口的换药该怎么办呢?

唉,这事我忘了说,换药让使团的大夫弄就行,配方都大差不差。

见容攸担忧的神色,他又补了一句,你若不放心,找我来要也行,我给你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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