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容敛环顾四周,嗤笑道:我说什么时候说过,要把皇位据为己有。
敛儿,你究竟要做什么?丽太傅惊异。
好了,外公,你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连你也杀了的。
容敛抬起刀,在老人惊恐的目光中把刀刃的血蹭到他的衣襟上。
待一柄刀蹭得锃亮,他收手,道:把他给我带下去。
敛儿,把刀放下吧!
老人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枯瘦的手握住对方的手腕,想把刀给夺下来,容敛后退两步,避开他。
与此同时,两个士兵也制住了老人,锁住他的动作,让他不得前进,只能在原地无谓的挥舞着双手。
老人被带离养心殿,呼喊的声音渐渐远去。
不愧是贼子。
跪坐在地的刘参议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啊,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他抬头,眼眶通红,怒视容敛,此刻他忘了服软和保命,友人的死让他怒气高涨。
滥杀臣子,连亲外祖也要动杀心,你这等贼子,不配存活于世,现在我便替徐兄报仇!
说话间,刘参议已瞄准了地上的那柄刀,他冲过去将其拾起来,刀尖对准容敛,就要刺去。
叮地一声,长刀落地。
刘参议呆呆地望着腹部的长刀,雪白的刀身一直延伸到一个人的手中,再往上,是容敛带点厌烦的脸。
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在片刻间夺下自己的刀,又将另一把刀刺向自己,但腹部传来的尖锐的疼痛切实存在。
张了张嘴,有血涌出来,他于是便不说话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双手,死死握住刀刃,一步步逼近容敛。
贼子
怎么还不停了。
容敛伸腿把人踢得仰倒,踩在对方的胸膛,把刀给拔了出来。
他甩了甩刀,血液溅在最外面一圈臣子的身上,容敏身上也沾了些许,他退到人群后,拿出帕子,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男人提着刀,在面前的两具尸体间点了点,选中徐丞相那一具,走过去,刀尖划开心口的衣衫,划开外皮,在血肉中搅动,切断了什么,血液喷了出来。
他弯腰,在心口的那个窟窿里掏出来一块东西,红通通得看不出形状,在一跳一跳地鼓动着。
离得远的看不清,但站在旁边的已忍不住背过身干呕起来,那、那是心,这人竟把徐丞相的心给掏了出来!
二哥,帮我拿一下。
他把那块肉扔到容敏身上,对方不敢拒绝,手忙脚乱的接住,脸上衣襟都沾了血,把刚才的悉心打理浪费。
容敛走到刘参议的尸体边,依法炮制,又剖出来一块肉。
他将两块通红的肉拿在掌中对比,这东西刚剖出来,还散发着热腾腾的白气,血从被割断的地方流出来,小小的一颗东西,竟藏着这么多液体。
把两颗颜色相似的肉放在一块对比许久,他赞叹道:不愧是忠臣,徐丞相连心都比旁人红一些。
至于这个,他看向左手上的那颗,黑了些,不要也罢。
他随手一抛,青砖上出现很大的一片血迹,那颗心滚了滚,最终停下来,沾满灰尘。
容敛弯起凤眼,他终于在有限的杀戮中寻找到了快乐,他看这些臣子,还有谁想让我看一看心?
每一个人接触到他的目光,都忍不住畏缩地别开,生怕自己也同刘参议与徐丞相一样。
看来是没人想让我看了。
他遗憾地叹气,收紧右手,血液渗出指缝,淅沥沥地落在地上,再松手,那已变成一块烂肉的东西也落在地上。
那我就默认大家都同意咯?
哀家不同意。
他看向声音来源,与太后对视,那双眼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他扬起眉,听见太后冷笑,怎么,容敛,你难不成连哀家的心也想剖出来?
皇祖母还有用呢,我当然不会。
他拍手,来人,把皇祖母给我绑起来。
那几人不敢对太后动粗,被她寻到了机会,夺了武器,把三个欲制住自己的人给捅死。
只是下一回来上了更多的人,十几个人围住太后,把刀抢下来,将人缚住。
太后娘娘!刘喜冲过来,想把那几人给推开。
三皇子,太后是您的祖母啊,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刘喜的声音尖又利,让容敛皱起眉。
他面朝容敛跪下,陛下生前对您疼爱有加,甫一薨逝,您便做出这种事,他若泉下有知,该如何作想啊!
疼爱有加容敛念着这四个字,刘公公,他对我疼爱有加,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的。
刘喜浑身一颤,抬起头来,您都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
刘公公,你不该提这些的,容敛笑起来,我原本不想杀你。
太后从对方的神色中预知到了什么,容敛,你杀了他,谁来为你写圣旨!
容敛!
对方没回应,擦一擦掌心,重拾那刀,朝刘喜走来。
太后只得冲刘喜喝道:走开,不要管哀家!
老太监恍若未闻,凄苦的眼睛望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皇子。
就当、就当奴才是为陛下赎罪吧。
长刀扬起,向刘喜前心刺去。
老人不避,只闭上眼,仰头迎刀。
叮地一声,一道黑影打中刀身,剧烈偏移,容敛皱眉,扶正刀身,刺了下去。
血液射出,老太监倒下来。
容敛却皱眉,他舍了刀,在青砖上搜寻,最终在地缝中拈出一枚黑色的小东西。
那是一支细而短的袖箭,箭身乌黑,箭尖锐利,与精铁制成的刀身相撞,也没有丝毫弯折,反倒是刀身出现一个凹陷。
他握紧袖箭,抬头看向人群后,笑起来,小婶婶来的真巧。
杭絮从人群中走出来,她微喘着气,额头沁出细汗,一见便知是狂奔而来。
来得还是晚了,没能看见三皇子的壮举。
她视线扫过地上的两具尸体,他们胸口处窟窿红得刺眼。
那里是什么壮举,解决几个不听话的人罢了。
他伸出手,掌心平摊,袖箭躺在那里,这是小婶婶的东西吧,还给你。
杭絮接过袖箭,收进袖中。
接着,她来到刘喜身旁,拔出刀,扯下一段下摆,将那个伤口扎紧。
太后原本神色伤感,见状浮现喜意,他还没有死?
她摇头,伤口偏了点,还有气。
她把伤口扎得严实,这才站起来,看向容敛,给他找个大夫来。
容敛耸肩,我凭什么要听小婶婶的话。
那个小将军,我在这里。
人群后走出一个缩着背的身影。
他连忙跑到杭絮身边,悄悄说,我连药箱都带着,还以为派不上用场呢。
他嘿嘿笑了几声,瞥见容敛不善的眼神,立刻噤声。
杭絮拍他的肩,不用怕,我在这里,你只管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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