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十个脑袋加起来可能连对方一个脑细胞都抵不上。)
反省完了、检讨也完了。
也多亏了没出事,要不然就不是反省和检讨的问题了
朱遂怎么看,那都是得是挨枪子儿。
等朱遂终于焦头烂额处理完那边的事,回来就又听见了张立卓的报告。
不过朱遂的关注重点却在另一边
沈先生和路煜白见面了?!
沈询的身世在知道他身份的人不管是研究所还是军部都不是什么秘密,毕竟他在联盟担任了这么重要的位置,过往经历什么的早就被查了个底朝天,恨不得连他当年在福利院每顿饭吃了多少粒米都要知道这情况下,当年的抱错事件自然早就被查出来了
由此暴露出的监管不力的追责、相关涉事医院和人员的处置早就结束,但是在同样是受害人的路家这边由于沈询本人并未有回去的意愿,甚至稍显抵触,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沈询没回去归没回去,路家这些年的发展却多少有沈询的原因。
虽然这位年轻首席并未对路家表示出任何特殊的态度,但这毕竟是亲生父母,谁知道他哪一天会不会突然有找一下亲人的想法?在这前提下,向路家示好简直是个几乎没有成本,但是一旦有回报就收益巨大的优质项目谁会不心动?!
看路家这些年的合作对象就知道了,后面都多多少少有研究院、军部的影子
不过未免刻意、大家做得都十分委婉,像盛希这种有明面上关系的还是第一回,朱遂已经好几次被旧日同僚指着鼻子骂不要脸了。
呵,要脸有什么用?
脸是能换来机甲、还是能换来光炮?呸。
说实话,朱遂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沈询来空折分所是因为路煜白
但他很快就放下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路家亲爹还在隔壁星的特种材料研究所参观呢,沈首席要真的突然想见见亲人,也不至于越过亲爹来找这么个大哥。
朱遂:果然是碰巧吗?#叹气.jpg#
由于张立卓描述的过于委婉,曾经是军部出身、交流感情都是靠拳头的朱遂并没有领悟到对方口中那点小冲突的实际含义他还以为两个人不小心撞到了一块儿。
在关切地询问并确认了这位国宝级的宝贝疙瘩并没有受到什么伤之后,朱遂关心起了另一件事,沈先生的态度怎么样?有没有表现出什么对路煜白的特殊对待?
张立卓:?
他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位新来的少年可能是哪家的太子爷来体验生活,但是也没想到见面之后朱总从头到尾半句都没有提起过那位小路总、话题全都绕着沈询。
张立卓甚至怀疑自己现在说一句沈先生的态度不对,这位老总当场就要拍板停下和路氏的项目。
他内心咋舌,又想到自己一开始开玩笑似的调侃,不由嘀咕:这该不会真是联盟长阁下的亲儿子吧?
不过经朱遂这么一问,张立卓倒是想起来了,少年当时的态度实在太平静了。
他本来还以为是小实习生这种事儿遇见得多麻木了,但是没想到人家这说不好是第一次遇见,还觉得新鲜呢。
张立卓还在内心唏嘘感慨着人与人的参差,而得到回答的朱遂却难掩失望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啊?
但是他很快就重新高兴起来:不管怎么样,人现在在他们这里!
不是歪门邪道!
他们完全是靠实力把人争取过来的!!
前一天研究所的童所长都来找他:沈首席在这儿待一个月,这个空折分所的分字完全可以动一动嘛~
不然多不合适。
中心所那边也觉得面子挂不住吧?
(空间折叠中心研究所:你们礼貌吗?!)
第7章星际07复杂的食物链
路家。
二楼的某间卧室内,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响声中夹杂着嘶嚎,仅仅站在门口就能感受到屋内人的痛苦和绝望。
青年,也就是路家的二子,路嘉驹正站在门口。
那张总是挂着略带散漫的笑、曾经数度登上联盟小报、引得无数联盟女孩魂牵梦萦的脸,这会儿满是慌张惶恐、不知所措,对不起遥遥!是二哥错了,二哥错了!!
遥遥你别这样,你开门好不好?
遥遥
路嘉驹显然在门外站了不短的时间了,呼喊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
人紧绷的情绪是有极限的,就在路嘉驹的表情渐渐由一开始慌张变得麻木的时候,屋内却传来咚的一声重响。
路嘉驹差点跳起来,砸门的声音越发重了,遥遥?!!
遥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摔倒了?!
遥遥!!!
他叫了两声不见回应,几乎都要忍不住跑到楼下去强行暂停整个屋内的智能系统、破门而入了。
屋子里这时候才传来一声隐忍又虚弱的声音,我、我没事
路嘉驹听到弟弟的回应,总算稍微放下心来。
但是仍旧不安地再三确认,门内传来路遥好像强忍着痛意的小声回应,听着路嘉驹的心愈发提起来了。
屋内的路遥并没有摔倒,他脸上的神情却并非路嘉驹设想的那样苍白虚弱。
他看着这一地的狼藉,整个人的表情都透露着一股阴郁狠厉。
听着门外一声声关切地询问,路遥非但没有任何动摇、脸上的嘲讽之色愈浓。
什么疼爱?什么关心?全都是假的!!!
既然那么着急,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精神核挖给他呢?!
他们是兄弟、不是吗?!
照理说是最容易达成精神力匹配的。
不过是一些居高临下、施舍一样的疼爱!
像对待任何小猫小狗一样。
*
路遥最后还是从房间里出来了。
一是因为回来的路母发现了情况不对、亲自过来敲门;再者,路遥很清楚他可以闹、但是必须在条件限定的范围以内,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激起父母兄长的愧疚心理、让后者为他的精神力恢复尽最大的努力如果超过了那个限度、就是纯粹地招致厌烦了
等路遥坐在客厅的时候,刚才在屋子里的阴郁狠厉已经全然消失,脸上只剩下惹人怜惜的苍白虚弱。他像是没有安全感一样紧紧靠着路母,任由路母安慰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
一旁的路嘉驹像是沙发上生刺了一样,怎么坐都不安稳。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依偎在母亲身边小弟的脸色,却不敢主动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再戳到了弟弟的伤心处。
路遥故意没有看他,又隔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将目光转过去。
他目光飞速略过二哥,又低下头,紧接着死死咬住下唇,让本来浅色的唇上面又多了一圈白印。
路遥小声地、几乎以耳语的音量,对不起二哥,我、我只是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忐忑又愧疚,后半段话隐没到破碎的哽咽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