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的对讲机也响了起来,她爸刚关掉广播就偷偷问她:萤萤你想上岛吗?
连萤比较想搭帐篷,夜晚可以听着潮汐翻涌的声音看星星看月亮,感觉很浪漫。
不过她还是说道:我还没想好,一会儿再给你说。
接着她又各自找了一遍宿凝真和柳绿离,打算问问她俩想住在哪儿。
考虑到见过柳绿离之后再见真真就得担心过敏问题了,所以她先去找了宿凝真。
宿凝真的语气温柔:我还是住在船上吧。
户外对她的吸引力也挺大的,但是考虑到轮椅不方便走动,无论岛上的设施再怎么好,无障碍方面都不会有波塞冬号做的全面。
大部分时间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残疾哪里不好,但是这种时候就很不方便。
闻言连萤当即说道:那我也不想住帐篷了,我留在船上陪你!
你还是下去玩吧。宿凝真笑意盈盈,清浪岛很难预约到,她们家沙滩很干净,而且白天我也会一起下去。就晚上分开一小会儿,差不了多少。
她敏锐的发现连英朗似乎不想让她跟连萤一起过夜,这几天一到晚上,他就会找借口把连萤支走。
既然漫长的夜不能待在一起,那么住在哪儿都没有差别。
连萤思索了一番,心里确实被住帐篷的野趣勾的心痒痒。
她带着歉意挠挠头发,好吧,反正靠岸后船舱随时是打开的,有需要你就喊我,我晚上睡觉不关手机。
跟宿凝真聊完后,她转身又去敲了柳绿离的门。
听她说明来意,柳绿离直接答道:我当然想住帐篷啦!太阳、沙滩、椰子树,想想就很美妙!
语罢她左右看看,一把把连萤拉进房里,鬼鬼祟祟道:正好你来了,帮我个忙。
连萤这是第二次被迫进入柳绿离的客房,她有些头疼道,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来找你玩了。
她感觉自己每次都是被骗进来的,这种滋味并不美妙。
谁知柳绿离把披散的长发往旁边一撩,露出不能轻易示人的腺体。
她给连萤展示着自己好似皴裂的土地一样的后颈部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的Omega助理请了生育假,新助理还没招到,所以没人帮我抹药。
今天下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敷皮蹭掉一些,我索性就全部洗掉了,我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抹好,所以半天都没敢动手。好姐姐,你帮帮我吧。
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惨的后颈,不知道柳绿离的腺体经受过何种折磨。
连萤拒绝的话语被堵了回去。
她声音放软问道:那这是要怎么弄呢?
柳绿离见她答应了,高兴的把手边的药膏往她这边推推,就跟涂乳霜一样少量多次抹上去就好,干涸之后就跟皮肤融为一体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怪不得之前跟宿凝真刚认识的时候,两人相处的不算融洽。
但是提及腺体会发育出问题,宿凝真几乎立刻就过来帮忙疏导了。
她对这件事这么看重,是因为身边有Omega腺体受损的案例。
连萤看着柳绿离的后颈,感觉十分心疼,迟疑着不知从何下手。
好在这已经是陈年老伤了,手指摸上去很干爽,让她不用担心操作不当、让创口变大。
这瓶没有标签的药果然有奇效,第一遍涂抹之后、伤痕看上去就淡化了许多。
痛吗?连萤抹着第二遍药,不知怎么感觉自己的后颈都有些隐隐的不适。
刚变成这样的时候有些疼,后来就没什么感觉了。跟继姐承受了数年刺激的痛苦之后变得坦然一样,几年下来柳绿离也早已习惯。
她接收到连萤怜爱的目光,轻叹口气说道,你也不用可怜我,腺体损失之后我就接收不到Alpha的信息素、没有发情期了。
生活跟正常人一样还挺美的,当然如果没有分化,当个普普通通的Beta更好。
稍作停顿,她想起高兴的事,笑了一声。
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继续说道:说来也很神奇,我家两个女孩明明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你看,Alpha没有易感期、Omega没有发情期,这个层面看起来倒像是像亲生的。
那你怎么跟会宿凝真关系不好啊?连萤抹完最后一遍药后问道。
柳绿离怔愣半晌,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她望着面前的镜子发呆了很久,最后抬头说道:可能因为信息素不和吧,每次看到她对我过敏,我心里就挺不爽的。
自从腺体受损后,柳绿离的信息素浓度就变得非常非常低,一般的Alpha闻不到不说,连仪器都检测不出来。
唯一能证明她是个分化Omega的证据就是宿凝真,每次见面、她都会发生强烈的过敏反应。
光是这一点就够她不爽一万次的。
连萤跟着在脑内设想了一下如果有人见到自己,身上就起开始红疹、一边咳嗽一边打喷嚏,确实会非常非常难受。
她点点头,勉强收下这个回答。
同时开玩笑道:那我跟真真的匹配度大于99%,如果我是Alpha说不定对你的信息素也会过敏。
接着连萤想起正事,问道:你考虑好未来两天住在哪儿吗?我想住帐篷、真真住船上。
聊起这个柳绿离就来劲了:我也想住帐篷啊!如果是两人一间那我们俩住一起、如果是一人一间,那我们就住在隔壁好不好?
好。连萤微笑着答应了她的提议,反正在她心里如果不是跟宿凝真住、那么跟谁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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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轮抵达清浪岛时太阳还未沉入大海,余晖铺满整片大地,黄昏浪漫而又缠.绵。
大自然就是最好的景色,它赋予人类无限的灵感和思绪。
刚下岛导演脑内一下子就蹦出很多想法,跟整个团队聊起了构图,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大家分成一队,一队去与清浪岛的人接洽、研究晚上住哪儿。
一队人直接进入开拍状态。
岛屿上能够活动的空间比游轮要大很多,也不用担心过敏的事,宿凝真也可以不待在房间里看监控了。
大部队各忙各的,连萤插不上手,便推着宿凝真来到海边的礁石旁休息。
两人遥遥的望着拍摄团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连萤在礁石底下捡了几个被水流冲刷的干干净净、看上去非常漂亮的贝壳递到宿凝真手心。
和着微凉的海风,两人听不太清那边在说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连萤索性问宿凝真:真真呀,你跟柳绿离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平时看着还好,但是一提及你就跟个中二少女一样,我不太理解。
宿凝真算算日子,表情有些奇怪。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十五岁的时候母亲改嫁给了柳叔。
第一次见绿离她应该才十岁,瘦瘦小小的可可爱了。那时候我还没抓住音乐这条路,正处于叛逆期,天天丧来丧去、搞一些小众亚文化。
说到这里,连萤回头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宿凝真。
试图在脑内把亚文化特有的那些暗黑、朋克、骷髅、骨骸的元素往她身上套,但是很遗憾。
这个女人现在的形象太美丽了,就像一朵徐徐盛开的百合花。
跟那些暗黑元素几乎沾不上一点边,光是幻想一下,就像是在对她进行亵渎。
背着光,宿凝真没看出她在想什么。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自顾自的说道: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跟柳绿离相处,天天就逗她玩、装作跟小朋友吵架。
没想到对她造成影响了,她长大了也一直想压我一头。当时其他人都说我们跟亲姐妹一样,关系很好呢。
说到这里,宿凝真眼神透着些许怀念:不过在她分化之后,我俩关系就淡了。她好像把我屏蔽了,我只能单方面看到她的朋友圈。
那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连萤有些紧张的问道。
如果她有兄弟姐妹,大概率也会发展成打打闹闹的状态。
在家人面前毫不保留,那就是关系好的表现。她们之前的种种,看起来确实是好姐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