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俊行一时间不知是该说行,还是不行。说行吧,他实在觉得这把折扇没多大用处,说不行吧,又怕被张和光拿藤条点朱砂痣。
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神仙,这武器是不是只在自己行李里拿?
老者依旧没有睁眼,只是微微颌首。
魏俊行没有异议地一把抓住折扇,好吧,他没有选择的空间了。
他的行李里除了这把折扇,就是书本衣服铅笔盒之类的,估计也挑不出什么趁手的兵器。
谁能想到进个补习班还输在了带的行李上,他怎么就没把过生日时候买的那把加特林带上呢。
魏俊行还没从无限懊悔中回过神来,又听到对面的老神仙说道,
这个世界,万物有灵,灵光便是你最得心应手的武器,你要好好利用。
话毕,他手一挥,便消失了踪影,而魏俊行眼睁睁又回到了刚才的神仙胡同里。
他一时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是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补习班?明显就是一个打怪游戏吗。开局给他一张儿时的地图,又给了他一把破折扇,从此他就要在这个游戏里层层闯关,可惜这初始值有点低,他不知道最后究竟是他手撕怪兽,还是怪物来碾压他。
看起来,大部分是后者。
魏俊行手里抓着折扇,心里一阵慌乱,可他还是继续朝着神仙胡同的另一头走着,此时的他,经过了这番惊吓之后,突然已经有些接受眼前的现实了,既来之则安之,谁让他不小心上了这贼船呢。
第5章:我们组队吧
魏俊行怀着极度无奈的心情抬头望了一眼神仙胡同的另一头,本以为已经到了尽头了,可是他这一看,全身冷汗又呼呼冒了出来。
在黑暗的另一头,一明一灭的一点荧火正在空中飘荡着,像是一只独眼怪兽的大眼睛,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火?
不会真的有鬼吧?
魏俊行已经被那长须老者吓得灵魂出窍了,这迎面又烧来一团鬼火,真的是不想让他好好出这个胡同了。
魏俊行忍不住手心冒汗,脚下虚浮,像踩在了棉花垛里。
那黄澄澄,红漆漆,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鬼火,一直在前方忽明忽暗着,闪得他心里发紧。
神仙胡同仿似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一般,越走越深,越走越黑,他心里害怕,但脚步却不受控制地一直朝鬼火挪去。
汗水顺着衣角直往下滴,好像水不要钱似的,他颤抖着埋下头,不敢去看那鬼火,怕一对上鬼火,自己就被鬼吃掉。
想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地绕过去,可是那火光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混乱。
虚空里一声长长带着尾音的叹息声落了下来,吓得魏俊行直接跪到了地上,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只是
哈哈哈
魏俊行的求饶声还没结束,就听到了一阵哈哈的大笑声。
他惶惶地睁开眼,视线上移,看到了一条白色西装长裤,再往上,是一件做工考究的棉质白衬衫。
魏俊行这才看清眼前的火光,哪里是什么鬼火,明明是某人站在黑夜里叼着一根燃烧的烟卷,那火光竟是燃烧的烟丝。
而此时叼着烟卷的人正眯着他那双满是探究的双眼,打量着魏俊行,左手食指和中指优雅地夹着烟,举在肩侧。
他不屑地望着一脸菜色的魏俊行,缓缓弯腰,浅色的薄唇在魏俊行脸侧吐出一个非常之圆润的烟圈,
同学,愿意和我组队吗?
烟喷了魏俊行一脸,可是这话却更令魏俊行吃惊,什么?学霸要和他组队?他不是应该跟那位同桌大美女组队吗?
魏俊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扶着墙站了起来,这香烟也很是怪异,没有了原来他讨厌的尼古丁味道,反而透出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
魏俊行不解地望向何景铄,何景铄又优雅地吐了个烟圈,
你知道全班二十人,你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吗?也就是说,这次的考试你是最后一名。
这果然是张和光的考验,可是他怎么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要跟最后一名组队?
魏俊行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却忘了自己若是跟学霸组队的话胜率不是更高吗?
可是魏俊行又仔细一琢磨,就对方这说话方式根本就没几分诚意。
谁知道对方气定神闲地回了一句,
这样才更有挑战性啊,否则就太没意思了。
魏俊行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真想一拳挥过去,把那长在黄金分割线上的鼻子打歪。
可是他还是忍下了要一拳挥过去的冲去,指了指何景铄手中的烟卷,
行李里的东西不是不准带出来吗?你不会发了一根香烟当武器,然后被你无所谓地吸掉了,接下来你要带着最后一名徒手撕怪过关斩将吗?
何景铄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呵呵笑出声来,
这位同学,你真是太逗了!杀伤性武器只有一把,大家都不会轻意露出来的,这烟,不过是消耗品。
听他这么一说,魏俊行也一下子恍然大悟。自然游戏里除了武器之外,还有消耗品吗。
他不着痕迹地把折扇往袖子里藏了藏,虽然这不是什么厉害的杀伤性武器,但也不能轻意被别人看到,否则他不是连一张底牌都没有了。
学霸就是学霸,总是比他这学渣渣了解的多些。
魏俊行又抬袖子擦了一把汗,感觉整个棉质T恤都贴到了后背上,像水洗的一样。
我不喜欢组队,我喜欢单打独斗。
魏俊行挺了挺腰,想扳回一些面子,但话说得似乎没什么底气。
何景铄扔掉了手中的烟,白色皮鞋在上边狠狠碾了二下,嘴里缓缓吐出一句,
所以仁字,从二人相处,人不能离群而独存。
这句是张和光念的那段文字?原来是有玄机的。
果然学霸就是学霸,能从任何地方找到有用的信息。
天彻底黑下来,魏俊行握着折扇,不知道下一步还会遇到什么考验,但这里,他明明有着主场的优势,却又没缘由地觉得越来越害怕。
他脚步沉重,一身疲惫地离开了神仙胡同,沿着村子中央的泥泞小路,回了自家院子。
朝南的一排五间土坯正屋,小时候魏俊行就随着妈妈住在最东边的那二间,他习惯性地推门而入。
熟悉的桌椅板凳,未收拾的餐具,屋子正中央吊下来的一只灯泡亮着,似是一顿晚饭结束之后,家人们都出去乘凉了,只有他被留在了家里。
可是他们人呢?他至今没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这一切场景就像一张童年的老旧照片,而他不过是不小心走了进来,一切都透着诡异的气息。
魏俊行伸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强压下心中的惊恐,想好好整理一下现在的情况,一转脸看到何景铄也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何景铄轻轻掩上了门,一点也不见外地拉了把椅子坐下,迎上魏俊行那不友善的目光,
我们是队友,自然要一起的。
我还没答应跟你组队呢。
我还以为你会欣喜若狂呢。
何景铄眉梢上扬,无视了魏俊行的拒绝。
魏俊行暗暗切了一声,正欲反驳,却听到了外边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不大,缓缓的响了三下,见没有动静,又轻轻敲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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