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俊行转了一圈,又转回到正门前,但门窗紧闭,根本跑不出去,他大喘口气,一把抓起地上的蒲团,迎面朝着老道士丢了过去,
这位同学,你能不能别在关键时刻发呆啊!何景铄望着飞出去的蒲团埋怨道。
魏俊行冷着脸回了一句,
他杀过你一次,你还来跪他,求他,你是不是有病?
何景铄只觉脊背一凉,一股冷气自脚底突突升起,随着魏俊行迅速后撤,靠近了门边。
他手背在身后,用力拉了一下门栓,门却稳丝未动,魏俊行一边倒退,一边观察着道士的行动,那人拖着拂尘正一步步向二人逼近。
魏俊行来不及细想,身体用力向着大门撞去,本是木质的大门,在他的撞击下晃了晃,道士的拂尘瞬间又扫将过来,
何景铄抬腿,把被门板弹回的魏俊行踢到了一边,躲过了拂尘,奈何道士不依不饶又赶了上来。
魏俊行身后就是大门,但却死死关着,躲无可躲,何景铄眼看拂尘就要扫到魏俊行的脸上。
这拂尘看起来轻飘飘的,但打到身上比刀子还锋利,何景铄与魏俊行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望向大殿深处。
看不到尽头的大殿,四周都是黑黝黝的,但也比在这里挨打强。
就在拂尘再次扫来的瞬间,二人左右一分,奔向了大殿深处。
幸好四周的帷幔帮了他们的忙,魏俊行躲在一块帷幔后边,大气也不敢出,只静静藏了起来。
那老道士站在门边等了许久,见大殿里毫无动静,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手中拂尘一扫,向着大殿里摸去。
魏俊行则绕着帷幔悄悄向门边摸。
何景铄见魏俊行动了,自己也随着他的步子朝着门边挪动,可是那老道士明显只是向里虚晃了一招,其实一直在留意着二边的动静,
他见帷幔一动,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到了门边,老道士也速度奇快,一步又退回到门边,拂尘挥了出去。
第66章:张天师
魏俊行想逃跑是假,但想借老道士的力量开门是真,他料到老道士会向他攻来,他身子迅速旁移,想要躲开,奈何腿脚还是比不过老道士的拂尘。
那拂尘直接扫到他的右边侧腰上,大门也在拂尘的扫荡下应声而破,何景铄眼尖地一步冲了出去。
魏俊行伸手捂着腰,不敢怠慢,跟着也钻进了雨雾里。
一时间帷幔晃动,灯光忽明忽暗,老道士意识到自己被二个小鬼骗了的时候已经晚了,二个身影已经冲进了雨雾里,跑出了大殿。
秋夜的雨劈头盖脸地浇了魏俊行一身,腰上传来阵阵刺痛,那破拂尘简直比刀子还厉害。
何景铄的上身校服已经被拂尘刮得七七八八,雨水浇了个透心凉,他索性一把将上衣脱了,扔进了雨里,一路跑出了初醒观。
魏俊行见他扔了衣服,顺手脱下自己也快裂成二半的上衣,将何景铄一把拉过来,盖在二人头上,顶着雨向着停车场跑去。
何景铄从头到脚滴着水在发动车子,他踩开刹车,车子平地转了一圈,朝着山下驶去。
等车子终于开出了一段,确定道士不会追上来之后,何景铄才算缓了口气,一扭脸发现魏俊行脸色苍白,正龇牙咧嘴地低头望着右边的腰,
你受伤了?
魏俊行用力捂着右腰,拧着衣服上的水,咬牙切齿道,
皮外伤。
何景铄打着方向盘,皱紧了眉,
我本来也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只是一言难尽。
但我也没有骗你,这里确实有个何家的别苑,离这里不远。
你觉得那个老道士会不会追出来?
最后一句,他有些心虚地问道。
魏俊行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不无嘲讽地回了一句,
你那么聪明,你觉得呢?
魏俊行觉得碰到何景铄真是倒八辈子霉了,莫名其妙地传进梦境里不说,现在又被人无缘无故追杀。
要不是,唉。他转而又想到何景铄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被人一刀刺穿,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
应该不会,否则他就不会让你骗我来这里了。
魏俊行咬牙,浑身冰冷,腰上的伤刺骨的疼,连指缝间流出的血都流得速度缓慢,像要被冻住了一样。
也不知道那拂尘上有没有毒,万一中了毒,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次不是亏大了。
你的那个梦说来听听?
何景铄见魏俊行半天没有回话,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魏俊行扭脸望着窗外风雨如晦,一瞬间他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
何景铄开着车很快拐上一段公路,开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驶进了一栋别墅的院子。
院子的大门是带自动识别车牌的,何景铄的宝马车刚到门前,大门便自动打开了。
二人下了车,顶着雨进了屋。
这是座二层的小洋楼,风格魏俊行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极尽奢华,显摆着主人有钱。
何景铄打开门,蹬蹬蹬跑上二楼,很快抱了个药箱下来,朝着还站在门口打量客厅的魏俊行使了个眼色,
进来啊,坐沙发上,我先看看你的伤。
魏俊行低头,挪开手,腰上一条长约二寸的大口子,被雨水这么一泡,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现在连血都不怎么流了,但好在看起来只是刀伤,并没有中毒发黑的迹像。
他乖乖坐在了沙发上,咬着牙,撩起已被淋湿的衬衫,露出狰狞的伤口,
没事,只是小伤。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魏俊行咬牙硬撑着。
何景铄眼皮一跳,
这还小伤,都这样了,我这辈子还没看到过这样的伤口
他唏嘘一阵,突然想起来魏俊行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只好小心翼翼地拿出碘伏,用棉签沾了,轻轻在伤口四周消着毒,他每沾一下那伤口,都能感觉到魏俊行身子在颤动,一定很疼。
你忍着点,一会就好了。
他一边小心擦着,一边还吹着气,想让那磺伏快些干了,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看起来真的很恐怖。
魏俊行低头看何景铄,他好看的侧脸线条,挺直的鼻梁,如墨的眼眸与记忆里的另一个何景铄重合,其实这个世界他的与那里的他真的很不一样。
是什么不一样?对自己的态度吗?或者某种外在的东西所给的底气?
何景铄很快把伤口清理干净,贴上了敷贴,他见魏俊行一直愣在一边,还以为魏俊行在怪他,很有些不自在地道,
客房里有浴室,柜子里的浴泡,你去洗一洗,换件衣服,注意别碰到伤口。
他朝着沙发左边的一个房间瞄了一眼,示意魏俊行过去。
自己则一脚踢了鞋,匆匆奔向了二楼。
魏俊行把泡了水的运动鞋踢到了一边,光脚踩着地毯向着客房走去。
客房像极了旅馆里的大床标准间,洗潄用品一应俱全,他拿了浴袍一头扎进淋浴间。
这一路惊险,但好在何景铄终于相信了他说的话,那场如梦似幻的奇遇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许只有何景铄才能给他答案。
可单单只是为了这个吗?当何景铄勒着他的脖子问他是谁时,当他被拒之南康大学校门外时,他心里又何尝不曾绞痛过。
魏俊行很快洗完,拿着毛巾一边擦着头,一边走出了客房。
何景铄已经坐在了沙发边上,穿着跟魏俊行一样的白色宽大浴泡,头发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面色瓷白,整张脸在灯光的映射下有了些许生气,一扫刚才的阴郁。
他抬手拍了拍右边的沙发,示意魏俊行坐过去。
魏俊行趿拉着鞋,向他走来。
沙发在魏俊行坐下的瞬间,往何景铄的一侧塌了下去,何景铄盘在沙发上的膝盖碰到了魏俊行的大腿。
魏俊行只觉面上一热,擦头的手一时间停在了肩膀上,有种东西在心里呼之欲出,他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何景铄显然没有发现他的窘迫,反而待他坐定之后,又朝他身边挨了挨,
我想听听关于张和光的那个梦,这有助于我接下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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