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宫不需要再问了。
什么不需要再问,奴才听不懂娘娘在说什么。奴才跟陈太医什么都没有的。
安溪连连摆手,低声道。
今日你去养心殿照顾陈太医,告诉苏培盛,就说是本宫决定的。
若枫轻笑,一眼看出安溪的小心事。
安溪咬唇,急的什么似的。
奴才不去,奴才真的跟陈太医没什么。
本宫并不曾说过你们有什么啊?只是陈巍的性命很要紧,本宫身边得力的人只有你合适,所以本宫让你去照顾他,有何不妥?
若枫轻声笑道,说的话却义正言辞,让安溪没法子拒绝。
安溪支支吾吾,最后憋出一句。
就算娘娘让奴才去照顾,万岁爷也不会同意的。
他一定答应。
若枫摇头,她对雍正倒是极有信心。
你只需要收拾包袱去便是了,记住一定要好好保护陈太医,千万不能让他有半点差池。
安溪为难的望着若枫,她并不想去。从心底里,她十分抗拒跟陈太医扯上半分联系。但是若枫的话说的在情在理,她若是不去,便是不够忠诚。
怎么了?还是不愿意去?
若枫又问道。
安溪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奴才什么时候去。
就现在。
现在吗?
安溪蹙眉,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巴巴的望着若枫。
娘娘,那奴才真的走了哦。
快去吧,好好照顾他。等到他能说话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此事的真相。
是。
安溪回屋收拾好包袱,果真立马往养心殿去了。
弘历问起他时,若枫也是如实相告。
额娘,你为何要派她去照顾陈太医!您分明知道儿子
弘历话说到半截,却因为害羞说不出口。
额娘只知道安溪和陈巍两情相悦,还知道某个小朋友情窦初开,一腔深情无处释放。
若枫颇为无奈的摇摇头,点了点弘历的小脸蛋。
额娘,儿子不是。
其他皇子都有收宫女做侍妾的先例,所以你有这个想法额娘并不意外。
若枫抿唇,坐到弘历身边。
但是弘历,你如今还太小,你不懂何为情爱,也不懂责任二字。如今你想要安溪很简单,但你收了她做侍妾,等你长大些娶了侧福晋,福晋。你还会记得她是谁吗?
若枫温柔的问,弘历一时语噎。
可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便是正常。
自古以来便对么?若枫失笑,真想一股脑将弘历脑子里的腌臜思想都空出来。等你哪日真心爱慕一个女子,额娘再帮你做主。但是安溪,她不行。
弘历不解的看着若枫,他脑海中只有齐妃娘娘随意给三哥塞了好几个侍妾的事。若枫的话,他还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四、
养心殿,雍正看着抱着包袱的安溪,脸色冷峻。
谁叫你来的?
是我家娘娘。
安溪被雍正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硬着头皮解释。
你家娘娘是认为,朕这偌大的养心殿连一个小小的太医都保护不了是吗?
雍正声音不大,气势却很足。
安溪哪里会回答这些,吓得扑通跪在地上。
娘娘不是这个意思。
那她是何意?
雍正回来之后,便一直在想若枫骂自己的那些话。
诚然若枫骂的话有几句是颇有道理的,但是她再怎么有道理,自己也是大清天子。
那女人实在放肆,竟敢对他这个皇帝指手画脚。
雍正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如此胆大妄为的女人。
他气的看不下去折子,好不容易吃了点饭,结果若枫居然又将安溪送来了。
雍正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好像肝也有点疼。
娘娘只是想让陈太医早些好起来,这样才能给四阿哥一个清白。
偏生安溪还是个不懂得曲意逢迎的性子,一番实话说的雍正头更疼了。
你也觉得是朕昏聩?
奴才不敢。
安溪快哭了,早知道过来会受到皇上的逼问,她就算是在景仁宫上吊也绝对不来。
万岁爷,安溪姑娘心思单纯,她能懂什么。
苏培盛看不下去,轻声帮安溪开脱。
雍正蹙眉,冷冷的看着苏培盛。
不必你来给她解释。
安溪眼眶泛着泪光,将一张脸埋在地上像是生了根。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看她可怜的样子,雍正无奈叹了口气。
罢了,送去陈太医身边。
眼不见心不烦,他这般想着,随手拿起手里的折子。
可折子在眼前,眼前却只看得见熹妃那张言之凿凿的脸。雍正愤怒的搁下折子,站起身。
万岁爷,去景仁宫吗?
苏培盛连忙接话,轻声问道。
去景仁宫做什么?雍正怒目瞪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人精似的,陪笑道。
奴才跟了万岁爷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瞧见万岁爷这般坐立不安。想来应该还是熹妃娘娘的原因,解铃换需系铃人。
雍正的拳握紧了又松开,他往外走去。
万岁爷?
那就听你的。
雍正心口始终一口气憋着,他若是不将这口气发泄出来,这些天便没法子舒坦了。
是!摆驾景仁宫!
苏培盛喜笑颜开,朗声大喊道。
若枫没想到雍正这么快就又回来了,她懒得见他,便吩咐宫女们关上门,推说自己身子不好不想见人。
朕有话同她说。
雍正冷声,那股气堵得越来越厉害了。
请万岁爷恕罪,娘娘真的生病了,实在没法子见人。
小宫女哆哆嗦嗦的回应,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苏培盛把人拖走。雍正懒得同宫女们纠缠,自顾自一把推开殿门。
殿内果真漆黑一片,除却熏香焚烧的声响外,再无旁的声音。
苏培盛极为识时务的递给雍正一盏油灯,随即关上殿门。
雍正将油灯随手放到床前的矮桌上,床帘已经放下了,隐约可见熹妃躺在里头的身影。
万岁爷未免也太过分了些,臣妾病了您还不放过?
随即一只素手掀开帘子,若枫撑着脸斜躺着看向雍正。
朕还不知你是真病假病。
雍正冷笑一声,拽过若枫的手将人拉下床。
他力气不小,若枫霜雪般的腕子落下红痕,她吃痛轻哼一声。
万岁爷这是来找臣妾撒气了吗?
若枫语气也不软,直直的瞪向雍正。
熹妃,你怎会这般的性子?
雍正极为疑惑,他对熹妃的印象素来都是娇弱可爱的。
臣妾一直是这样的性子,万岁爷若是不喜欢日后别见臣妾就是了。
若枫懒得搭理他,站起身打算重新坐到床上。
然雍正心里有气,复又将人硬生生拉到自己面前,用手掐住下巴,强迫若枫看他。
所以你先前做的那些姿态都是骗朕的?、
不是。若枫咬唇,试图打开雍正的手却失败了。臣妾平日也是真心,只不过是万岁爷叫臣妾失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