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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绯-(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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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中的秦岁晏已经完美地和那身明黄衣袍融在一起,失去了最初令人心动的模样。

秦岁晏闻言,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次不管琼瑰如何挣扎,他还是将她牢牢拥进怀里,他的动作头一次有些慌乱不得章法,甚至没有注意到龙袍上的盘扣缠住了琼瑰的一只钗。

这拥抱让琼瑰的委屈汹涌得更厉害,她抽噎着,尽管带着十分怒气,声音却依旧很软,如同在撒娇般的控诉,哥哥和父亲根本不认识那些青暇人,又怎么会是他们的首领

沈若嫱的母亲,是青暇人的亡国公主。秦岁晏抚着琼瑰的发丝,言语里多了一丝无奈。这几日陆家大张旗鼓迎沈若嫱入府,被有心人顺势参了几本。

你什么都知道......琼瑰仰起头看秦岁晏,除了流畅的下颌线条,却什么都看不清,秦岁晏不肯低头看她。为什么还要抓他们?

时机一到,朕会放他们出来。

琼瑰不再说话,眼中的泪水却一颗接一颗,滴落在秦岁晏胸前,滑进绵密的刺绣针脚里,仿佛从不存在。

就像昨日夜里的恍然和欢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如梦幻泡影般被现实一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殆尽。

我不想当摆设了。

怀中人闭着眼睛,似乎呢喃了一句。

秦岁晏感觉到了,低下头,想要听清楚些,然而琼瑰没有再说什么。

他以为琼瑰哭累了,便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汲徽殿的寝榻上,悉心安置好,便又出去了。

木岫等在外面,见到秦岁晏,便递上了一只密封的蜡筒。

秦岁晏打开蜡筒,从里面倒出一张纸条,展开才发现是一副画像。

这画有些年头了,上面的油墨颜色都已经风干,褪去不少风采,只是画中人眼神依旧灵动活泼,仍能彰显一二真人的风韵。

秦岁晏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将画紧紧握在手中,好一阵子,才缓缓放开,重又封回蜡筒里,只是贴身收好,没交给木岫保管。

您......要不要去见见贤音公主?木岫拿不准主子的意思,想了想还是直白问道。

然而秦岁晏只是看了他一眼,满含警告。

木岫心头一跳,垂下头不敢再问。

自在漠疆时,他便跟着秦岁晏,对他和贤音公主的事情算是一路旁观,若是真要取舍,他倒更偏向于秦岁晏和贤音公主联姻。

那位公主在主子还只是个边疆的小校尉时便心系于他,之后又千里迢迢追来京城,还几番劝她父王派兵进京相助,虽然都被秦岁晏拒绝,但好歹有这份情意在。

而里面那位皇后,没有这许多助力不说,还净给主子出难题。

孰优孰劣,大概就只有主子身在其中,看不清楚罢了。

那个人,送出去了吗?秦岁晏又问。

木岫慢了一拍,正对上秦岁晏冷寂的眼神,忽然福灵心至,忙道:已经按您的吩咐,派了人送走,只是海上风浪难测,到西番罗港之后恐怕要逗留些时日才能出海。

秦岁晏点点头,重又进了寝殿。

灯芯太长,烛影在幔帐上拉的老长,摇摇晃晃,像是张牙舞爪的妖怪,以前秦岁晏从未注意过,今日却突然觉得该剪一剪幔帐里面的那个人那样胆小怕黑,若是突然醒来,恐怕会被吓到。

从未亲自动手做过这些琐事,一时之间,秦岁晏甚至找不到剪灯芯的金铰,他皱着眉找了一会儿,才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出来。

剪完灯芯,秦岁晏回到榻边,望着沉沉睡着的琼瑰,忍不住俯下身,伸手轻轻在那双红肿的眼睛附近轻轻摩挲。

白日里将陆家父子收监时,也是为他们好,若是日后此事再发生,而他们已经在牢中,也便证明了与青暇人生乱的事情毫无瓜葛。

他与陆家父子已经定下之后的计划,一切尽在掌握,却唯独没有想过,此刻,会因为琼瑰,而对这完整的计划产生一丝怀疑。

熄灭烛火之后,秦岁晏缓缓将琼瑰搂进怀中,尽量不吵醒她。

然而,他不知道,一片黑暗里,琼瑰睁大眼睛,感受到腰腹间传来的手臂温度,茫然地瞪着虚空。

第50章牢笼.....

琼瑰一夜未眠,静静地等着外面光线攀过窗棂,穿过纱帐缝隙的几缕,好巧不巧地照在睡在外侧秦岁晏脸上。

他还没有醒,俊秀的面容有些苍白,薄唇紧抿,唇线弧形优美,和脸颊线条的雕塑感差生了一种很美的差异,琼瑰不自觉地盯了一会儿,想要伸手却触摸,然而睡梦里的那个人却似乎被什么惊扰到一般,长眉微微一动,好像随时会醒。

琼瑰连忙闭上眼睛。

她的直觉没错,很快就能听到身边一阵窸窣声,秦岁晏起身的动作很轻缓,若不是她一直清醒着,这会儿定然也察觉不到。

幔帐开合,琼瑰虽然闭着眼睛,却也感觉到眼前亮了又暗,温暖的指腹轻柔抚过脸颊,又很快离开,只留下一阵温热干燥的触感。

恭四善应该早早候在了寝殿外间,琼瑰只能隐约听到他在说话,但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秦岁晏没有逗留多久,谈话声也很快消失。

在这之后,寝殿中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琼瑰侧过身,伸手划过身边的被褥,手臂上传来的残留在被褥上的温度令她有点恍惚不舍。

但是很快,她便睁开眼,掀开幔帐,瞧见一片昏暗的内室里,无人在旁,这才赤足小心翼翼地去秦岁晏的书房。

上一次去这书房还是她第一次进汲徽殿见秦岁晏时,它与寝殿之间隔着一个暖阁,彼此连通,恭四善曾说过,秦岁晏平时里甚至不许人进去打扫。

她记得,靠西墙的八珍柜上,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木盒。

琼瑰第一次见那个木盒,便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事后回忆起来,身体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唯一的解释,应该是木盒里的东西和她身上的半块玉牌有关。

令云的系统说过,两个半块玉牌合在一起既是调动隐军的兵符,也能够充当能量源。

或许秦岁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故而对这木盒的放置十分不上心。

琼瑰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木盒,盒上甚至连像样的挂锁都没有,但是将木盒拿在手上打开的一刹那,胸前玉牌便疯狂地发起热。

盒子里面躺着一块被软红绸包裹着的玉牌,透过红绸能看到玉身莹润的淡光。

琼瑰将自己贴身佩戴的玉牌也取了下来,她比对了一下两块玉牌,发现底下的花纹和血色玉沁都能对上,在合起的时候琼瑰突然停住,没有再继续下去。

她将红绸重新摆成原来的样子放回木盒中去,又将木盒也放回原位,连盒子打开面的朝向都没有错。

不知道多久以后秦岁晏才会知道有人动过那个木盒,琼瑰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荒诞。

他是个很好的皇帝,将现在这个皇朝治理的很好,除了故意在京中作乱的所谓青暇人,或许对于辽阔疆域上的其他百姓来说,这世道称得上风调雨顺、家国安宁。

琼瑰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秦岁晏注意到这个盒子。

他不知道这个秘密也好,等自己走了以后,他可能会疑惑一段时间,之后便又古井无波地继续自己的抱负,毕竟摆设是没有不可替代性的,换个人来做,说不定会让他更满意。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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