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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蛋挞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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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疏:没有。

疏囡,走了。

虞开荷的车窗放下,喊了一声,魏疏嗯了一声,临走的时候手拉了喻泱的手一下。

短短的一下,温热的交叠,喻泱抖了抖,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背影。

这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这个魏疏也是十一年后的那个。

但是有些东西伪装不出来,喻泱觉得如果是那个魏疏,在沟通无效后,就会走开。

魏疏骨子里有商人的精打细算,时间对她来说是流逝的利益,喻泱从高中开始屁颠颠地跟着魏疏,而魏疏目的性很强,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走什么路,并且很坚定地走下去。

事业是她的首位,其他的都是点缀。

包括我。

喻泱站在原地站了一会,才默默地转身上楼。

十一年后这个小区已经拆了,父母早就搬到了另一个楼盘。

爬满铁锈的楼道喻泱走得很慢,她觉得特别特别累,从书包的侧边兜里拿出钥匙打开门,记忆里家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甚至想哭。

车上放着九十年代台湾的歌曲,虞开荷还跟着唱,天上有朵雨做的云。一边哼一边看后视镜里的女儿。

魏疏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青春期的女孩有些容易发胖,有些像盛开的花朵。而虞开荷觉得自己的女儿像是雨后的竹节,只顾着抽高,前凸后翘半点没有,也不知道像谁。

怎么了,和同学吵架了?

喻泱脸上的伤虞开荷不是没看到,本来来接魏疏的不应该是她,魏家司机的活都被抢了。

没。

魏疏还在想着喻泱,她压根不讨厌喻泱,也不知道年级里是怎么传出来的。

要是讨厌一个人的话,又怎么会让人接近呢。

某种意义上来说,喻泱打破了魏疏自己外圈的屏障。

只不过两个人年纪都小,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彼此。

你今天怎么来接我?

魏疏问道。

虞开荷还在哼歌,她其实没点妈的样子,早年吃过苦,这些年疯狂医美,脸都不像了。

我去看了一下映语。

魏疏:她还好吗?

虞开荷点头,她上的艺校我看她挺喜欢的,就是都得住宿,这孩子瘦的,我老怕有人在学校欺负她。

下个周末你没课就带她出去玩吧,钱妈妈给你。

魏疏:你不能带?

她跟白映语没那么熟,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说,魏疏本来就不是主动的人,两个人待在一起,魏疏才像个聋子。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不知道妈周末很忙吗?

魏疏笑了一声:又交男朋友了?

这话放在普通家庭里可能要被教训,但是魏家夫妻感情早就在这么多年光阴里磋磨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相敬如宾是彼此给彼此名分的体面,背后各自找新人。

魏疏知道,但觉得没什么。

还是我女儿上道,虞开荷笑了一声,所以映语你带着玩一天,她半个月才休一天。

魏疏:好。

隔了一会,魏疏问虞开荷:妈,如果你还没和爸谈恋爱就知道自己以后他会是夫妻,你会怎么做?

虞开荷沉默了一会,女人的眼角早就爬上了皱纹,医学美容也没办法让她回到青葱的岁月。

我见到你爸第一眼,就知道我会和他结婚。

这话对应之前的男朋友显得有些可笑,魏疏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却听到她妈切了一首歌,是梅艳芳的《一生爱你千百回》。

魏疏突然想到之前喻泱给她写的情书,上面写着一句

我要天天与你相对夜夜拥你入睡。

这个歌词,好肉麻。

她当时想,结果一年过去,她居然觉得那样的以后也不错。

可是这些一无所知。

她无从开口。

魏疏有点畏惧感情,因为见过父母爱情的轰轰烈烈,终究会以这样表面的幸福为收尾。

维持体面,外人面前的如胶似漆。

实则里面爬满蛀虫,不敢说两个人都千疮百孔,但至少精疲力尽。

像她妈妈,总有似有若无的哀伤。

可是魏疏无能为力。

只是在刚刚,她居然在十七岁的喻泱身上看到了这种哀戚,那个身体里住着十一年后的喻泱。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疏长大都不急不慢,头一次感觉到了焦灼。

为什么?

喻泱躺在床上,心扑通扑通地跳,她脑子里充斥着为什么。

为什么!!魏疏吻技那么好!!

为什么!!我居然要被亲晕!!

我好菜哦,她躺在床上,被子盖住脸,底下满脸红晕,如果不是腿还没好,估计满地打滚了。

魏疏吹好头发进来就看到喻泱的挺尸,伴随着奇怪的声音,她走过去,伸手掀开被子,喻泱那张布满红晕的脸猝不及防被魏疏看个正着,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床头的月亮香薰机尽职尽责地喷着雾,喻泱扯着被子,眼神亮晶晶的,一看就充满活力。

魏疏的目光落在对方额前的纱布,仿佛这块纱布在提醒她,这个喻泱不是她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妻子。

虽然本质上是一个人。

喻泱压根没想那么多,反而撅起嘴:来吧。

魏疏:

她的手按在喻泱的嘴唇,睡觉吧。

喻泱看她没有半点要睡上来的意思,愣愣地说:你不和我睡啊?

魏疏:你的腿伤还是一个人睡比较好。

喻泱:什么嘛!你是不是怕压到我!还是怕半夜情不自禁要和我搞?

魏疏:

喻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胡言乱语,惨嚎一声,被子又盖上头,以掩饰自己这种表现型的饥渴。

但是被人掀了下来,魏疏摸了摸她的头,别怕,我陪着你。

她当然能感觉到这个身体里十一年前的那个喻泱的慌张,喻泱的性格就是这样,大无畏和小慌张,总是后知后觉,要用大大咧咧掩盖那种无措。

实际上像一株含羞草,还没碰就缩到了里面。

喻泱唉了一声,喊了一声魏疏的名字:那你明天要去你公司上班了是不是?

魏疏点头,她刚洗完澡,沐浴露和喻泱的一样,头发吹了半干,发尾还是一缕缕的,微微洇湿了丝绸的睡衣,透出点肉色来。

喻泱看呆了,她发自内心觉得自己眼光无敌好,出柜也挑了一个极品。

不愧是我!!!

那我呢那我呢?

喻泱往床边蹭了蹭,看着魏疏,她那一头红毛住院那么多天依旧□□,不愧是店铺上的新品,一发自拍九宫格全都是夸的。

蓬蓬的红发在灰格的枕头上越发衬得喻泱肌肤雪白,刚刚洗完脸还用魏疏的护肤品捣鼓捣鼓,即便岁数减了,德性还是一样。

你在家里休息,魏疏顿了顿,看到喻泱撅起的嘴,蹙起的眉,忍不住笑了笑,要么跟我去公司,只不过会很无聊。

喻泱:我可以玩游戏嘛。

她满意了,调整了一下睡姿,那我睡觉啦,明天不许自己偷偷走掉。

魏疏说好。

魏疏就坐在一边等喻泱睡着,她的长发别在耳后,垂在背上,几缕掉下来,睡觉的呼吸灯光芒淡淡,笼罩在她的身上。

喻泱眼睛开了条缝偷摸打量着魏疏,魏疏说陪着就是陪着,也不干别的,就是干坐着。

她好像在发呆。

喻泱又把缝睁大了一些,被魏疏逮个正着。

睡不着?

喻泱:你这样坐着陪我我心里很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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