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傻子从哪儿学来这么多花样?没听说崔呈衍跟青州城中哪位花魁交好啊?
哥哥,你不专心。崔呈衍故意咬了咬他的耳垂,让他差点将人推出去。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哥哥你最好了
又双叒叕被咬了!
温良对这个属狗的崔小公子无话可说。
要做做,不做滚。温良冷笑一声,沙哑的语气中藏着一丝暧昧的挑衅:崔小公子,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
又是一夜春宵。
等二人终于从荒唐中清醒,已经是半天之后。
要不是温良实在饿得不行,崔呈衍那个畜生肯定不会让他下床。
畜生,真是畜生啊。
温良觉得自己先前的小白眼狼真的没骂错,崔呈衍他怎么会是傻子呢,他怎么配得上傻子这名号呢,他根本就不是人!!!
媳妇,别这样看着我,我、我怕我
哟呵,还结巴上了,沉浸在傻子人设中无法自拔了?
温良穿上崔呈衍找来的干净衣服,眼神凌厉地瞥了他一眼。
谁是你媳妇,说话注意点。
这是一身男装,温良终于可以用自己的身份面对外人了。
你是我媳妇啊!崔呈衍理直气壮地说道。明媒正娶,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难道不是正经夫妻吗?
你也知道那是夫妻,温良说。是,夫、妻!
言下之意不能再明显,你娶的温欣,与我温良有何关系。
那崔呈衍趁温良不注意,突然抱住了他。在床上跟我求饶、叫我好哥哥的是谁?冷言冷语嘲讽我、又让我快点进去的,又是谁?
没有了小傻子人设的束缚,崔呈衍变得更加无赖,嘴上说的,手上做的,无一不在占他便宜。
但若是这样容易就被打动,那他还是温良吗?
不委屈自己,是温良的原则。除了早些年受他爹影响较深之外,后续的这些年岁里,他独自一人带大温欣,毕竟长兄如父,他对温欣严格也是为她好。
也正是因为在温欣面前一直有所压抑,所以温良潜藏的一面才如此疯狂。
活得快乐且逍遥,何必为难自己。
他不排斥崔呈衍,所以鱼水之欢,顺理成章。
然而,这并不代表穿上衣服之后,他就会原谅崔呈衍。
被欺骗的滋味,一次就够了。重复的错误,他不会再犯。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温良义正言辞地推开了崔呈衍,从他的怀里挣脱。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温欣的哥哥,我叫温良。
我媳妇一本正经地向我介绍他自己,真可爱。
崔呈衍点点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嗯,我知道,你是温夫子的儿子。
温知瑕的名字猝不及防地从崔呈衍嘴里冒出,让温良心中一紧。
那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刚拉开的距离又被温良自己打破,他抓着崔呈衍的袖子,着急追问。书院那场大火是你两位伯伯要害你!为什么你会毫发无伤地出来?为什么死的是我爹?你
咦,温良竟然知道书院大火的真相?
难怪上次给他机会跑路,他却杀了个回马枪。
崔呈衍寻思着,崔家那么大,他那两个蠢伯伯虽然不怎么常见到,但那两个嘴碎的婶婶,说不定什么时候扯皮被温良听去了。
那么温良留下的目的,就是为温夫子报仇吗?
你说啊!你倒是说话啊!温良急红了眼,有些语无伦次。我爹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藏书阁打翻烛台!当时你在哪儿?在做什么?我、我爹!是不是因为你
崔呈衍从未见过如此着急的温良,仿佛都带上了哭腔。
这一声声质问就像针扎一般刺在了崔呈衍的心里,让他很不是滋味。
我我不知道。崔呈衍叹了口气,推开了温良拽着他袖子手。当时我受了惊,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从大火中逃生的了
对不起,温良。
这是崔呈衍第一回正正经经地喊出他的名字,却让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情。
第43章穿上衣服就翻脸了?
对不起,他说对不起,他竟然说对不起
一直以来的试探终于得到了崔呈衍的亲口回应,这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温良却觉得,崔呈衍的这声对不起就像一瓢冷水,猝不及防地浇灌在了他的心上。
他甚至觉得,还有些可笑。
崔呈衍也是书院大火的受害者,罪魁祸首是崔家的大房和二房,他并没有对不起自己什么。
这一点,温良又何尝不明白呢?
我知道了。温良垂下眼,拇指紧握在手心里,磨得生疼。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温良不想要崔呈衍的愧疚,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依不饶地要个说法,崔呈衍也只会甘之如饴地满足他,不会多说一句。
能让崔呈衍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甘愿以世人眼中的傻子形象出现在青州城中,并沦为众人的笑柄想必这背后,也跟那些要害他的人脱不了干系吧。
温良崔呈衍看着心灰意冷的温良,心里很不是滋味。你
安慰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崔小公子头一回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不想给予温良虚假的承诺,但也不想失去他。
崔呈衍抬起手,想拉回温良。
可温良却一个转身,完美地错开了他的手。
我我只是温良背对着他,只留下一句很小声的话。有点不甘心。
段大婶说的对,温良这孩子,看上去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可实际上,他什么事情都在心里揣着。
温知瑕的死,所有人都当是意外,都叫温良节哀顺变。
可他就是不愿相信。
那个答应来年开春就带他和温欣去放风筝的死板老爹,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撒手人寰了呢?
还有,他不愿面对的,到底是他爹的死,还是无人再为他遮风避雨了的这一现实?
气氛,静得可怕。
你那两位伯伯,不是什么好人。沉默许久的温良缓缓地开口道。先前我在小花园里听到你那两位婶婶因分赃不均吵了起来,想必这也是他们近日里没有行动的原因。
崔家的产业,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崔夫人的嫁妆。如果她的独子,也就是你,不能继承的话,那么这些不可估量的财产,怕是要落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手中了。
如此看来,你的那两位伯伯就是打得这样的主意。冲喜也是你两位婶婶怂恿你娘操办的,如果冲喜媳妇生下了一儿半女,你的处境就会更危险。
你要真是个傻子,媳妇再被你那两位伯伯所控制,那能继承的儿子也只是傀儡。相信用不了多久,只要老夫人一不在了,那崔家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说到这,温良突然话锋一转,微微偏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崔呈衍:崔小公子这么聪明,想必都明白吧?
明白,何止是明白,他都快心痛死了好吗?
温良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将自己在崔家探知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吗?
崔呈衍的心中生出一股无名的怒意,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盯着温良的眼神偏执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