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且疑惑的眼神。
崔呈衍铁青着脸,语气不悦:你就非要跟这碗姜茶过不去吗?
被按在凳子上的温良抬头看着他:是我跟这碗姜茶过不去吗?
他淡淡地吐出这句话,仿佛在质问不听话的小孩一样。
温良!崔呈衍被逼急了,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几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肩膀被气昏头的崔小公子按得生疼,温良只瞥了一眼,便抬手覆了上去。
我知道。他轻声道,翻过崔呈衍的掌心,与他相扣。
原来,他的掌心,也有薄汗,温良想。
崔呈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给过你机会了!
在那个无人的小巷,北风呼啸的见证下。
崔呈衍最终是放开了温良。
我不想再等了。他偏过头,目光落在巷尾的杂物上。
是分是合等生辰一过,你不吭声,我就替你做主。
良良,我说过,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腊月二十八的四更天,注定不一般。
温良望着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崔呈衍,终于明白了他先前说的
在外人面前处事不惊,运筹帷幄的崔小公子,哪里有过这等失控的时候?也就是在与他有关的事情上,崔呈衍才会异常紧张,异常有耐心。
小玉和崔安都不敢劝他喝姜茶,是因为知道他讨厌姜片的味道,怕惹他生气。
就连小玉刚拨来伺候崔呈衍时,不也是一副怯生生的惶恐模样吗?
崔呈衍是崔府上下的宝,他不喜欢的东西,就没人敢呈上来。
我知道。温良轻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的。
只是知道得太晚了。
压抑在心底的感情终于破土而出,有了直面阳光的勇气。
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忽视这段来之不易的珍视,一把便抱住了崔呈衍。
我我还能有机会吗?
他贴在崔呈衍的胸口,也听到了那如雷般的心跳声。
崔呈衍愣住了,悬在空中的手不知所措。
其实我也心悦你。温良闷闷的声音将他从自我的思绪中剥离,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突如其来的惊喜。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为了不让自己露怯,温良故意挺直了腰板,揪着崔呈衍的领子,凶巴巴地道:耳朵被冻坏了是吧?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喜唔!
回应他的,是温热的唇和再也不放手的怀抱。
比在小巷中的亲吻更加狂野,微冷的舌灵巧地勾动着他的心弦,逐渐升温的唇瓣紧紧地压迫着他,在一阵肆意掠夺中,找寻着最真实的感觉。
唇齿间的纠缠,让温良觉得,自己仿佛快要失控了。他沉溺在这般狂风暴雨中,眼下能抓住的,只有崔呈衍这根唯一的稻草。
温良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鼻尖渗出细小的水珠。
崔呈衍紧紧地拥抱着他,让他才不至于滑下去。
良良我很欢喜崔呈衍抵着他的额头,唇角擒着笑。真的很欢喜
温良望着他,眼眸中似乎氤氲着水汽。
谁不是呢?他揶揄道,自己的耳尖却泛了红。
崔呈衍的呼吸变得灼热,眼里熄灭的星辰又逐渐亮了起来。
我平生第一次觉得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句话是真的
☆
第二日,不肯喝姜茶的崔小公子,果不其然地伤寒了。
跟他有过唇齿接触的温良也好不到哪里去,喉咙难受,还没到伤寒病发作的程度。
他一边喝着姜茶,一边责怪着崔呈衍不肯听他的话。
好不容易抱得媳妇归的崔呈衍自然只能乖乖认错,他可怜兮兮地坐在温良边上,拉着他的衣袖:良良,我错了我喝!我喝还不成吗?
老老实实等喝药吧!温良颇为嫌弃地掰开了他的手。谁让某人不听话呢?
姜茶是起到一个防患于未然的效果。若是真的伤寒了,再喝姜茶,功效就要大打折扣了。
啊啾!崔呈衍揉了揉鼻子,郁闷道。明明是良良你耽误了我喝姜茶。
两人心意互通之后,崔呈衍更没了顾忌,说话愈发得放肆起来。
温良红着脸,皱眉:瞎说。
被按在怀里这样那样的人明明是他怎么崔呈衍还委屈上了?
崔小公子情动起来真不是人。
温良感到后怕要不是自己态度坚决,估计昨晚早就又城门失守了!
要是在书房就被扒光了衣服那他以后还怎么面对那些圣贤书啊!
温良甚至觉得,自己那个爱书如命的短命鬼爹都会从坟地里爬起来把他臭骂一顿!
你在找什么?温良看着崔呈衍一边喷嚏连天,一边在身上摸来摸去,便好奇问道。
我在找良良送给我的平安符。崔呈衍说。当时太生气了,不知给放哪里了。
崔呈衍这句太生气刺激到了温良,让他不免有些心虚。
孩子都一颗真心捧到他眼前了,他都还在怀疑人家的企图,真是要不得。
别找了,丢了就丢了。温良清了清嗓子,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锦盒。这里还有一份更好的礼物要送给你。
崔呈衍打开一看,是一根红绳编织成的链子。
这是手链?他拿起一看,表情有些微妙。看长度似乎又不像。
虽然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举人,戴手链是有些奇怪,但!这是良良送的!媳妇送的!他必须无条件支持!必须戴!
温良轻咳一声,是戴脚上的。
细红绳是文昌庙里求来的,有文昌帝君加持,一定能高中。他解释道。而我娘家乡那边也有种说法,说是这细红绳编织成的链子绑在脚上,可保出入平安。
当然,那会温母在为温良编织细红绳的时候,还说过,姑娘家编织的细红绳有定情信物的意思,男方若是收下了,就表示他们情投意合,要开始交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