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医院,是治疗受伤的人的地方,我曾经的恋人躺在这里,而我是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哦,对了,他精神还不太正常。
这样看来,我是行为非常不正确,甚至可以去警局来个几日游,但受害者恐怕是最希望我能留下来陪他的人。
反倒是我这个加害者,视他为麻烦,巴不得早点离开他。
这么看来,我可以从玩咖,升级成人渣了。
迈出医院的大门的时候,我呼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从一个非常压抑的状态,得以短暂的解脱。
赵星要住院半个月,我起码有半个月的消停日子可以过,我坐在出租车上,开始翻阅微信里的那些曾经使用过的对象,终于翻出来了一个还算感兴趣的。
我问他:失恋了?
他回我一句:你怎么知道。
我等待了三秒钟,他发了我一个地址,和一个房间号。
第53章
我联系的那人姓翟,叫翟秋雨。
特文艺的,也偏女性化的一个名字,用在他的身上,竟然很合适。
翟秋雨曾经是个高中老师,教语文的。他和单身的学生家长谈恋爱,分手后被对方举报到了教委,直接被开除了教师队伍,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准备爬到山顶,跳崖自杀。
我不是一个人遇到他的,我是和赵星一起遇到他的。
据他说,他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看我和赵星甜蜜地互动,产生了我们感情很好的错觉。
后来他去厕所,撞上了赵星和其他人暧昧不清,心想他人都要死了,临死前总要干一件帮人的事,就凑过来和我说:你老婆把你绿了。
我难得怔忪了一瞬,笑着问他:然后呢?
你长在我的审美上,要不要咱们一起,把他也绿了。
翟秋雨这话说得坦坦荡荡,让我产生了他是个玩咖的错觉,于是我点了点头,说:好啊。
我捏着他的手,向丛林深处走,他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我想干什么,等我开始脱他腰带的时候,他就涨红了脸,说:不要在这里。
我倒是有强迫人的习惯,不过强迫的都是我熟悉的人,严格来说他算个陌生人,他表达了抗拒,我就松开了他的手,说:好吧,那以后再约?
他迟疑了一瞬,说:以后再约。
我以为那段经历对我而言,只是一个插曲,但对翟秋雨而言,却是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他经常爱说一句话:要不是惦记着没睡一晚你这个极品,我早就从山崖顶跳下去了。
人想死有无数个理由,想活也可以有无数个理由,而我,无意间救了他的命。
后来他找到了一份辅导班老师的工作,虽然不如以前的工作稳定,但赚得比以前多多了。
我们睡了几次,体验很好,但他知道我喜欢赵星,也不爱当第三者,就积极去找新的恋爱对象。
这个圈子太过混乱,他人又挑剔,总能找到符合他的条件但是人渣的对象,时不时就失个恋,一开始还会有几分伤心,渐渐也就不怎么伤心了。
空窗期的时候,我们偶尔会约个炮,算算上次和他见面,还是大半年前他也差不多和他男朋友分手了。
我在去酒店的路上,收到了赵星的消息。
他问我:你在哪儿?
我没回他,不想耽误他养病。
我刷门卡进房间的时候,翟秋雨正在洗澡,室内点着香薰蜡烛,超大号的床上洒着新鲜的玫瑰花瓣,我拉开床头,里面整齐地放着符合我尺码的套子,还有一张日期很近的体检报告。
从床伴的角度来说,翟秋雨过于合格和体贴。
浴室的水声渐渐停歇,换成了吹风机的声音,等他关了吹风机,拉门打开,我看到了一个很符合我审美的修长的美人。
翟秋雨连个浴巾都没披着,赤着脚三步并做两步,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我们接了一个有漱口水味道的吻。
我和他不可描述了三次,中途他想逃跑,被我扯着脚踝拖了回来,下面的用不了,只好用上面的。
翟秋雨趴在我身边骂我牲口,等骂够了,又问我要不要找他的朋友过来帮忙。
我摇了摇头,友情提醒他:你该锻炼了,体质太弱。
是你天赋异禀吧,翟秋雨揉着自己的腰,真不知道赵星怎么受得了你这样的
我们离婚了。
我轻描淡写地说出口,翟秋雨却很惊恐似的,睁大了双眼,过了几秒钟,他才说:你没告诉他你今天和我上床吧。
没有。
千万别告诉他。翟秋雨面色如土。
你怕他干什么?我明知故问。
你老婆的名声你不知道?但凡你上点心的男人,你看哪个有好下场了?
法治社会,你不要开玩笑。
正因为是法治社会,才没闹出人命来。翟秋雨心有戚戚焉地说,我可不想落个陆华的下场。
我向上拉高了一点被子,倚靠在床头,说:陆华那是咎由自取。
不是吧,你该不会到今天都以为他是自己想窃取你们实验室的资料吧?翟秋雨凑近了一点,他攥着手,似乎在克制摇晃我肩膀的冲动。
不然呢?我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当时我也对陆华有几分厌倦,懒得继续探究下去。
你老婆赵星,绕了好几个圈,派人联系陆华,支付他一笔钱,哄着他偷你实验室资料,陆华也是个蠢的,他想带你一起出国,但没有钱,给钱就上钩了。
第一,你没有证据,第二,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这的确像赵星的手笔。
陆华是我前男友啊,你说世界小不小。翟秋雨叹了口气,我当然没什么证据,其实一开始陆华压根不知道这事,他是后来又去研究院找你,才被赵星的秘书威胁了,你知道赵星怎么给人带话的么?
我其实不太感兴趣,但听听也没什么。
赵星说,法治社会,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有很多种,做事情前要三思,不该碰的人别碰。
翟秋雨的话音刚落,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将屏幕转了九十度,确保他能看到上面的来电提醒。
翟秋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看起来像见了天地的小动物。
我浅笑着划开了手机屏幕,顺便按下了扩音键。
赵星的声音很沙哑,他问我:你身边有人?
的确有人。他这么问的时候,其实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他。
明天能来看看我么?他轻声问。
好,想吃什么?我答应得并不勉强。
上次的奶糕不错。
上次我们一起吃奶糕的时候,关系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差,我当时住院,他无微不至地照顾了我很久。
我叫代购给你买一份送过去。
崔明朗。
嗯?
回头我帮你介绍几个干净的货色,翟秋雨年纪太大了,你玩不尽兴。
我下意识地抬眼看翟秋雨,发现他的脸上闪过了尴尬和愤怒,还有隐隐约约的恐惧,唯独没有怨恨。
不是不恨,而是不敢。前段时间教培行业严打,翟秋雨失了业,现在的这个工作岗位,还是赵星帮忙介绍的。
不用,这样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赵星的笑声隔着话筒进了我的耳廓,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只安排你上别人,我自己不去找人,我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崔明朗,你嫌弃我脏了,不干净了,我都知道的。
第54章
你也可以嫌弃我,这样比较符合你的公平原则。
我直接怼了回去,并没有给他留什么情面。
他急促地笑了一声,说:崔明朗,你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