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林居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反手覆在眼上,像是要睡觉了。
李兆焯怎么可能让宋林居睡沙发,他长手长脚的,睡一晚沙发指定得腰酸背痛。
宋老师你睡我房间吧。许是怕宋林居嫌弃,他又加了句,床单昨天换的,我睡沙发。
宋林居翻了个身,我睡沙发就好了。
见宋林居背对着自己,不想继续讨论这件事,李兆焯薄唇微勾,嘴一张就开始放炮,宋老师你要是实在心疼我,我们可以一起睡房间的啊,反正都是男人,也没啥吃不吃亏的。
闭嘴。
宋老师你睡沙发我良心难安,不然我也在客厅打个地铺好了。
有床不睡,两个人睡客厅?毛病。
事实证明妥协只有0次和无数次,宋林居最终还是和李兆焯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宋林居一个人睡很多年了,突然身旁多了一个人,虽然床很大,谁也挨不着谁,可宋林居还是僵手僵脚,好半晌都没睡意。
不过上床没多久,宋林居就听见了李兆焯平稳的呼吸声。
明明之前还有精力拉着他切磋,现在一沾床就睡着了,看来是真的缺觉。
不知道躺了多久,在李兆焯平稳的呼吸声中,宋林居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惚间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包住了,难以挣脱,暖炉般死死贴在身上,平常冰凉的手脚都开始发汗。
虽然窗帘拉得严实,房内黑暗一片,但强大的生物钟让宋林居早早地就醒了,在陌生的环境缓过神来,感觉到此时他们交缠的睡姿,一时怔愣。
后背贴着胸膛,大掌搂在他腰间,身后人搂住他,像是想将他嵌入身体,难怪睡梦间隐约觉得有什么缠住了自己。
他们昨晚不是中间空了一大块吗?一左一右,是怎么睡到一块的?
自己还是睡在床沿边,说明穿山越岭摸过来的是李兆焯而不是他。
宋林居将揽在腰间的手挪开,原本想轻手轻脚下床,可没想到他一把李兆焯手拿走,他就像是被惊醒似地含糊呓语一声,嗯?怎么了?
宋林居轻声试图安抚他,没事,你继续睡。
李兆焯不甚清醒地看了眼时间,手一伸,就把好不容易挪远了点的宋林居又圈了回来,声音是初醒的沙哑,才六点,今天不用上课,陪我再睡一会儿吧。
无奈,宋林居只好又躺了回去。
李兆焯顺势把头埋进他颈中,呼吸灼热到异常。
我们可不可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脖颈被气息吹拂过的那片都要烧起来了,李兆焯贴在他下颚处的额头也异常滚烫,宋林居感觉不对劲,拍了拍腰间的手,松一点。
李兆焯听话地放松了点圈在他腰间的手。
宋林居转过身来,手贴上他的额头,果然温度偏高。
他反手打开床头灯,借着柔和的光线打量着半阖着眼的李兆焯。
你有没有哪不舒服?
额上微凉的触感很舒服,李兆焯蹭了蹭他的手心,活像只和主人撒娇的大型犬,他嗓音沙哑,没有,就是有点困,还有点头晕。
这叫没有?
宋林居又拍了拍腰间的手,示意他松开,你可能发烧了,我去拿温度计过来。
他记得上次好像看到医药箱里有温度计。
李兆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圈在宋林居腰上的手。
温度计一量,38.7,果然是发烧了。
也不知道是昨晚头发没吹干,还是熬了这么多天夜,昨晚的切磋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林居在医药箱中翻到了退烧药,接了杯温水叫醒李兆焯,让他吃完药再睡。
李兆焯是被饿醒的,手下意识往身侧一伸却落了个空。
空荡荡的感觉让意识朦胧的李兆焯瞬间清醒。
嗯?宋林居呢?
再看了眼床头电子钟的时间快十点了,脑海里闪过宋林居给自己喂药的场景,李兆焯扶额低笑。
得,昨晚还在宋林居面前说自己很行呢,结果今天就发烧了,还让人照顾。
啧,脸疼。
打开房门,李兆焯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宋林居。
虽然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中,可坐姿依旧规矩板正,阳台打过来的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光晕,显得静谧温柔,岁月静好,尤其是他身上还穿着自己的睡衣。
他想抱抱他。
这样想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偏过头来。
看见站在门口的李兆焯,宋林居放下书朝他走过去,手搭上他的额头。
李兆焯顺从地低下头,主动往他手心凑。
好像没那么热了,宋林居问他,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虽然李兆焯还是有点无力,但已经不晕了。
他搂住宋林居劲瘦的腰,头状似无力地靠在宋林居肩上,嗓音低哑,还有点。
说完他肚子就叫唤了一声。
感觉到眼前人身体微僵,宋林居眼中闪过些许笑意,推了推他,厨房有粥,我去拿。
这不争气的肚子,他还想多抱一会呢。
李兆焯拧着眉扫了眼自己的腹部后,也跟了上去。
宋林居从厨房盛了碗粥,顺便把炒的蔬菜端了出来。
难怪一出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李兆焯端起碗就是暴风式吸入,他感觉他现在饿得都能吃得下一整头牛了,清粥小菜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一口气喝了三大碗粥并且把一盘子蔬菜干完的李兆焯这才有了饱腹感。
吃完饭的李兆焯满血复活,顿时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快速洗完碗筷就拉着宋林居进房学习去了。
宋林居特意为他制定的学习方法确实是更高效,李兆焯也就没死熬夜了,平日里精神也好了不少。
是夜,下晚自习后,李兆焯像往常一样目送着宋林居上楼,刚想离开,却发现鞋带松开了,只好蹲下系鞋带,顺便把没松开的也系了遍。
哒哒哒楼梯口传来规律的皮鞋踏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李兆焯眼微抬下意识看了眼,从灌木稍稍稀疏的根茎看见了一尘不染锃亮的皮鞋和价格不菲的西装裤,他眼眸微眯,若有所思。
如果他没看错,皮鞋和西装裤都是订做的,和他去公司穿的那几套衣服出自同一家店,他家开的,不过就是比他的那几件要贵上个好几倍吧。
他家那家店平常就是给他和老头子做西装,走的是高奢路线,比他这个少东家穿得都好,可见这人身份不凡。
但这种人怎么会出入在这?
该不会是在这养了小情儿和私生子吧?李兆焯漫不经心地想着。
不过为了少点麻烦,早就系好鞋带的李兆焯耐心地等那人走了有一段距离,这才站起身来,看向那人离开的方向。
昏暗灯光下,隐约能看见那人腰背笔直,气势迫人,斯文的西装硬是被他穿出种军装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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