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噙着笑低头看她,眼神柔和又充满眷恋:你想今日回去还是明日?
倪言打了个哈欠看他:你明天不工作吗?
季以川说:可以不工作。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倪言昂着下巴:要不,明天吧?
他坐下来,与她轻轻一吻,相互抵着额头说:好。
夜晚的风比昨日凉爽一些,倪言和季以川决定牵着手慢慢散步,一边寻找适合晚餐的店。
昨日的衣服已经洗净晾干,倪言本想穿来时的那件吊带图个凉快。
换上以后,她怔怔地立在镜子前,白皙的肌肤上俨然都是昨日留下的证据。
她盯着镜中身后的季以川哼了声,最终还是换上昨日新买的那件短袖。
她咕哝着:都怪你。
季以川不否认。
与昨日反方向走过几条街区就是最繁华的商圈,之前住在上海时倪言和秦冉常来,这里她颇为熟悉,里面有一家她钟爱的餐店。它并不是全国连锁店,倪言便想趁着此次来上海过足瘾。
倪言与季以川面对面坐进沙发位上,手边是商场的过道,有些嘈杂,人来人往。
这家店很受欢迎,他们来得晚,客人走了大半才有座。店里经常有来聚餐的人,因为热闹又便宜,店内便放了好几张长桌供客人使用。
在这里遇到大学同学是倪言始料未及的事,他们看起来已经快要结束用餐,五六个人围坐在长桌边。
倪言不似从前那样想躲着他们了,只淡淡瞥了一眼,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也没有上前打招呼。
自从林则睿丢尽了脸以后,同学都不怎么在大群发言了,约莫是在小群里。林则睿大概也是没脸和昔日同学来往,聚餐也不见曾经很受欢迎的他了。
倪言点完餐后趴到了桌子上,侧着脸面向店外。
忽然她感觉到季以川坐到了她的身边,于是直起上身,瞧了瞧他问:你怎么坐过来了?
只见他轻点了点自己的肩膀,倪言领会,靠在了他的肩上,闭眼静心。
倪言和季以川是吧?一位之前不在群里聊八卦的同学走了上来。
倪言蹙眉,只好又坐起:你好。
由于这位和她交集实在浅,她只记得对方姓金,忘了名。
金同学笑着说:我们看到闻耀的发布会了,很帅,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倪言好眼光。
又走来了几人,倪言看过去,秦冉坐在位置上一动未动。
倪言听说她和邹雨宁最后还是分了,但她们也早已做不回好朋友了。
同学们顺水推舟地给倪言道歉,笑哈哈地把事情变得像只是一个玩笑。
真没想到林则睿是那种人啊,看着多老实啊。
是啊,谁能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也不怪倪言这么多年都没看出他真面目。
哎,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工作又没了,这下可是前途堪忧了。
别说他了,还是得夸夸倪言眼光好,季以川可不比前面那个好多了?
倪言和季以川都默不作声。
原本林则睿的好工作就是季以川给他找的关系,没了也不稀奇,林则睿眼高手低惯了,业务能力实在不算拔尖。
只是看着他们前后如此不一的态度,倪言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眼尖的人看见了倪言脖颈上的痕迹,偷偷笑了,用手肘顶了顶边上的同学小声说:林则睿三年没搞定,这个才多久,还是有钱有颜好,搞定女人就是容易。
倪言没听见,季以川却抬起了眼眸。
他交叉双手淡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说:金诚。
季以川微笑:你是在那家公司就职?
男人答:华端,也是观江旗下的,我们其实还算同事呢。
季以川点点头: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去上班了。
男人愣住,表情冻结,眼神充满疑惑:什么?
季以川敛了笑,目光冰冷地看他:你被辞退了。
男人先是尴尬地笑了声,发觉季以川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季以川反问他:你说呢?
边上的同学啧了下,提醒他想想自己都说了什么。
男人表情凝滞了一下,抬眉说:你是闻耀科技的负责人不假,但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华端可不归你管。
服务员端着菜从几人中间穿过,摆下了两道菜。
季以川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拭了一遍手掌心说:明天记得带上箱子去收拾你的东西。
倪言也有些不解地瞧着他,但也不说什么。
莫名其妙!
金诚气地跺脚走开,其他同行的人也就只好礼貌地离开。
倪言问季以川:他刚才说什么了吗?
季以川淡淡笑着说:没说什么。
倪言道:骗人。
不过她也不好奇。
慢悠悠地散步回去后,倪言累瘫在了座椅上,揉着酸胀的胯部,一来一回可有不少路程,对于常年没有锻炼习惯的人来说实属艰难。
季以川不作声,抱起她走回卧室,倪言也习惯了,靠在他肩上。
二人轮流洗澡过后,又穿上季以川的睡衣躺进被窝。
倪言没有像从前那样缩在角落里,而是向季以川靠近了些。
她正襟危坐地问他:在看什么?
季以川说:在看你。
倪言定睛一看,这不是什么土味情话,他看的还真是她小时候的照片。
她连忙问:这是哪来的?
季以川说:倪子涵给的。
倪言皱眉:他哪有!
季以川耸了耸肩:似乎是问你妈妈要的。
倪言盯着他看了半分钟,手一摊伸到他面前:你小时候的照片呢?等价交换。
季以川缓缓点头,一边合上电脑说:回去以后给你。
倪言收回手:这还差不多。
他忽然侧过身说:不如我们再做一个等价交换。
什么?
早安吻和晚安吻。
倪言怔了怔,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顾西言对他的评价闷骚。
所言不假,称得上是顾西言为数不多靠谱的话。
倪言笑了下,一把捧住季以川的脸颊:这还用如此麻烦吗?
她轻轻吻住他,过了一会儿才离开,眼眸亮晶晶地问:这样可以吗?
他没说话,但眼神像是在告诉她:不足够。
倪言转过头憋笑,清了清嗓整理了表情才转回来:那你示范一个。
话音刚落,季以川就扣住了她的后颈,撬开她的唇齿。
倪言顺势攀上了他的脖颈。
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良久,他抚了抚倪言的发顶,点到为止。
你不舒服。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