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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厌辞(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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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司月迟疑几秒,抬脚往二楼走去。

这会卡座上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但衣着打扮成熟张扬。听到动静,女生飞快抬头扫了眼又收回,乔司月垂下眼皮也不再看她们,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张台球桌。

紧接着视线里跑进来一个白球,在桌上划开一道笔直的轨迹,猛地将红球撞进袋中。

乔司月小时候跟着乔崇文看过几次斯诺克大师赛,对规则一知半解,只知道他推杆的姿势特别好看。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她把蛋糕放在桌几上,走到栏杆那,视野变得开阔,男生颀长的身形因而完完整整地呈现在眼底。

他站直身子,单手插在衣兜,另一只手搭在台球杆上,像在思考。

头顶上方有盏吊灯,挂得很低,冷白灯光摇摇晃晃的,在俊朗的脸上浮动。

砰的一声闷响,乔司月思绪回笼,看见他直起腰,走到台球桌另一侧,勾身,下巴几乎要贴在杆子上,神情是罕见的专注。

杆子被他用力往前一推,桌上最后一颗彩球也被撞入袋中。

一杆清台。

两人隔着稀薄的灯光,远远对视几秒钟,乔司月抱着蛋糕下楼,正要开口,他率先拦下她的话头,想玩吗?

我不会。

有力气推杆就行。林屿肆给她示范了一个标准的推杆姿势,几秒后直起身把球杆递过去。

乔司月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别别扭扭地摆出姿势,头顶吹来温热濡湿的气息,杵到我了。

她不过脑地为自己辩解,我哪有棒子能杵到你。

话一说出口,两边同时静默,而后是一声轻笑。

乔司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是谁的声音,耳廓爬上浅浅的红晕,被自己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尴尬到不敢扭头看他。

林屿肆还在笑,眉眼染上几分罕见的吊儿郎当的痞气。

杆不是这样拿的。

他身子附上来,鼻息轻轻蹭过女生脸颊,最后缓慢又轻柔地呼在她颈侧。

乔司月脊背瞬间绷成一条直线。

若有若无的肢体摩擦,导致她的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仿佛都被清除,只剩下呼啸的浪潮声。

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她盯住他凸起的腕骨,眼神渐渐失焦,直到后背温热的触感彻底消失后才回过神,无意识地施力将杆往前一推。

打歪了。

歪到连白球都没碰到。

可以说对比惨烈。

乔司月觉得有些丢他的脸,不敢看他,特地避开他绕了一圈路,把台球杆放回去,抬眼不期然对上周炳憋笑的脸,也就两秒的工夫,晃过来一道影子。

周炳差点没接住,骂了句脏话,合着球杆不是你的,随便扔?砸坏了你赔?

林屿肆不接他的话,下巴往球台昂了昂,来一局。

周炳属于空有一身热爱,实操能力为负数的台球菜鸟,磨磨蹭蹭五分钟,一球未进。

不会打,开什么台球室。林屿肆嗤笑一声,鄙夷的眼神不遮不掩地扫过去。

周炳被他的狗逼态度气笑,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忍了忍没呛回去。

林屿肆手指懒懒一抬,3分35秒,你该刷新纪录了。

乔司月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黑板上挂着的名字时,露出诧异的表情。

周炳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刚把许岩的名字挪到第二位,门口传来动静,他循声看去,哟,是我们钊妹妹来了。

陆钊脸色臭到不行,钊你妈,叫爸爸。

林屿肆听不下这俩小学鸡吵架,扯了扯领子,转头问周炳,你这还有没有多余的衣服?穿着舒服点的。

周炳:你身上这身多符合你斯文败类的气质。

林屿肆没说话,眼神传达出的意思很明确:让他少罗嗦。

得,我这辈子注定被你白嫖到老。周炳笑着引路,休息室有,左拐第三间算了我直接带你去。

周炳翻箱倒柜找到一件没穿过的T恤递过去,随口找了个话题,迦蓝最近怎么样?

林屿肆瞥他眼。

收收你那大舅子的眼神,我就关心一句,没别的意思。周炳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合照,我女朋友,怎么样漂亮吧。

林屿肆扫一眼就收回,漫不经心地嗯一声,然后才回答周炳的上一个问题:不知道。

周炳把手机放回兜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哪样的?

这三个字林屿肆到底没有问出口,周炳当他的沉默是在装傻充愣,沉吟片刻,默默整理出一箩筐证据,然后毫不留情地戳穿:别人看不出来,我还不了解你?明明三分钟就能清台的事,你怎么就恰好拖到3分35秒?周炳笑,就这么想在她面前装帅?

林屿肆最后两杆的思考时间不算久,但比起他之前那复杂的几杆多少显得优柔寡断,再加上每回击球前,他眼睛总会往秒表和二楼卡座上转,意图昭然若揭。

林屿肆哼笑一声没解释,任由他思绪发散到外太空。

周炳兀自说:看那姑娘的反应,应该还不知道你这一肚的花花肠子。

林屿肆没承认也没否认,扣子全部解开,露出少年清瘦的身躯。

这都不像你的作风了。

我什么作风?他把问题丢回去。

周炳毫不犹豫地答:一杆清台的作风。

林屿肆不着痕迹地顿了下,单手套进T恤,好一会才说:你不知道

他背对着周炳,声线沉稳克制,她整个人都是碎的。

第33章33带你去私奔

走出休息室,林屿肆看见乔司月抱着蛋糕,孤零零坐在沙发上。

他们去哪了?

乔司月站起身,说是去订包间了。

林屿肆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蛋糕,我们也走。

今天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天气,天色阴沉沉的,风里裹挟着细密的雨丝。

乔司月穿了条白色碎花裙,裙摆低,时不时有水渍溅上来。

她只好提起裙子,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水洼。

林屿肆轻轻握住她手腕,两个人同时停下。

上来,我背你。

乔司月怔了下,没过脑就回:我脚不麻,能自己走。

林屿肆好气又好笑,盯她半晌,言简意赅地问:不是穿了白裙子?不怕被溅到?

可我挺重的。

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的细胳膊细腿,轻笑一声,似在质疑她的话,溜溜那四条短腿都快比你胳膊粗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她太过矫情,乔司月系紧腰间的细带,双手绕过他脖颈环在胸前。

温热的气息过渡而来,严丝合缝的相贴,让每一寸触感都变得清晰,尤其是腰窝的曲线、微微鼓起的肌肉,年轻又蓬勃。

乔司月眼尾止不住上翘,忽然觉得今天的天气也没这么让人讨厌。

欣喜没有延续多久,包间气氛出奇的僵,两个人坐在天南地北,冷白灯光下,苏悦柠眼尾的红意格外明显。

上洗手间时,乔司月问:你和陆钊吵架了?

苏悦柠藏不住心事,眼眶瞬间湿润,他觉得我爸看不起他。

话没说全,但乔司月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之前听苏悦柠说起过她爸和陆钊一次不太愉快的见面。

最开始还算和谐,直到苏父在听见陆钊说起自己父母后,维持了长达数十秒的沉默。

这个年纪的男生自尊心强,苏父无意识的言行举止,落在陆钊眼里,被曲解成满满的恶意,这恶意里还掺进去巨大的现实差距。

苏悦柠抹了把眼泪,你是不是也藏着什么心事?

乔司月关上水龙头,沉吟片刻后问: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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