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五官长开很多,鼻梁挺拔,双眼皮,眼睛又大又圆,更接近于漂亮精致的长相,可能是脸瘦的缘故,下颌线条嶙峋,带点不好相处的锐利感。
平日里的目中无人,到这会只剩下颓然和自我厌弃,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进头发,狠狠抓了把。
乔司月眼眶一热,心酸涌了上来,分不清为谁的。
你听着,你从来没有让我为难过,她把手搭在他膝盖上,还是那句话:我很庆幸,你是我的弟弟。
乔惟弋离开后,乔司月趴在门边听了会,屋外听不见人声,似乎相处的氛围和谐不少。
快睡着前,听见开门声,她下意识开灯,迷糊着抬头,来不及反应,林屿肆已经掀开被子,身体贴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看他这样子,好像也没打算走。
你弟嫌我身上有味道。
什么味道?男人味?
她将脸埋进他肩窝,嗅了嗅,只闻到西柚味的沐浴露。
他不以为意地一笑:谁知道,可能太香了。
紧接着熄了灯,听话,睡觉。别再睁着这么漂亮的眼睛看他了,他真会忍不住。
好在今晚也没折腾,睡得安安稳稳的,林屿肆松开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边走边点进微博,热搜还挂在那,评论也在不停增长。
他不在她面前提起这事,是不想她继续为了这些恶言恶语分去心神,另外他也没找到合适的办法,可以平息受到人为操纵后一边倒的舆论导向。
可笑他出入火场这么多次,救下过这么多人,唯独网上的这把火怎么也浇不灭。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在沙发坐下,开了落地灯,灯光调至最暗,盯着明暗交汇处看了会,忽然间想起一个人。
现阶段,唯一能与舆论较量的恐怕只有资本。
电话里,林行知没给出明确的回复,意有所指地来了句:你快三十了,也该考虑以后了。
想趁这机会赚个爷爷的身份当?商人就是会做生意。
林屿肆走到阳台,身上大半力量都支在围栏上,眉眼被风吹得惺忪,声线也懒散,故意曲解对方意思:懂了,林总这是打算改行发展婚庆事业了。
他含住一根烟,点上,烟雾将他的声音带出去,这事办成了,你直接当公公。
爷爷就算了,将来要不要小孩,还得她说了算。
林行知没说话,感觉像被气到了,落在耳畔的呼吸声重了几分。
林屿肆反应过来。
哦忘了,公公还有别的意思。
一想到林行知这会难看的脸色,林屿肆的笑意藏不住了,烟吐得断断续续的,事情解决后,你直接多个儿媳妇。
林行知从他的话音里窥见了未来,准确来说,是他构建出的理想蓝图。
这是定了?
更像再问:非她不可了?
林屿肆沉默了会,烟灰被风一吹,扑簌簌地往下掉。
烟燃尽前的这半分钟里,他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全都与她有关。
他这人不信什么永远,在喜欢上她前,看到的只有得过且过的当下。
直到重逢后,他心里莫名升起一种对未来难以言喻的期待感。
两人三餐四季,没有轰轰烈烈的情节,却足够填满这些年在心脏剜去后成形的每一处沟壑。
光想想,他就忍不住笑起来,定了。
他很确定。
这么多年,他想要的,无非只有她一个。
第51章51再撒娇也没你妈可爱
林屿肆掐断电话没多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在我姐面前,别抽烟。
他回头,男生的轮廓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像铁片,薄而硬。
放心,我舍不得让她抽二手烟。
乔惟弋几步可查地点了点头,走到他身侧停下,又说:对我姐好点,她过得太辛苦了。
风停了,烟笔直地往脸上蹿,熏得林屿肆眼睛有点疼,他随手拂开,你姐现在最担心的人是你,对自己好点。
说完莫名觉得好笑,几个小时前还处在水火不容的状态,现在却在阳台上边吹冷风边开始互诉衷肠。
来一根?林屿肆从烟盒里敲出一根。
不抽。
他循声偏头,打火机还拿在手里,直勾勾地盯住男生看,那眼神像在说:少装了。
你书包开着。
只将话说到一半,也足够让乔惟弋听懂他想表达的意思,既然都被发现了,那就来一根。
点上后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问题容不得半点含糊,林屿肆没着急给出回答,安静思考会,思绪忽然被打断,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人齐齐僵了下,乔惟弋背对着掐了烟,转身,脸不红心不跳地出卖战友:他抽烟。
往前几步,划出两个阵营,我劝过的,他不听。
林屿肆还保持着指间夹烟的姿势,在烟雾里散漫一笑,没拆穿。
乔司月哦了声,你们不冷?
林屿肆掐灭烟,烟头精准抛进垃圾桶,勾住她的肩,往房间里带,冷,回去睡觉。
把人哄上床,自己又去洗了遍澡,等身上完全没味,才敢掀开被子。
床一沉,乔司月问:我弟刚才是不是抽烟了?昏昏沉沉的,眼皮子懒得掀,声音也含糊。
原来早就看出来了,难为他们还演得如此卖力,林屿肆说:怕你生气,就没敢告诉你。
我又不会骂他。乔司月气到发笑,半晌又嘟囔了句,我从来不骂人的。
确实。林屿肆应和。
她浅浅弯了下唇。
不再纠结这话题,翻了个身,没一会就被人捞回去,后背贴着前胸,她实在没力气折腾,窝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听见床头窸窸窣窣的动静,乔司月无意识抬手,拽住他衣摆,你要走了吗?
先去给你们买早餐。
我也要去。
眼睛都睁不开还说要陪着一起去,林屿肆闷声笑了几下,又跟伺候大爷一样,牙膏挤好,洗脸巾弄湿拧干,照着顺序一一递过去。
去早餐店的那段路,乔司月的脚就没落过地,一开始他说要背她,她还觉得难为情,结果公寓大楼还没走出去,就走不动了。
不再矫情,双手环住他脖颈,在背上又睡了一觉,回去的路上遇到隔壁邻居提着小菜篮准备去菜市场。
慈眉善目一老太太,让乔司月想起林屿肆的外婆,进门后她没忍住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外婆吧?
她懂人情世故,只是很多时候懒得去践行,唯独在他面前,想做到事事周全。
林屿肆嘴角的笑敛住,片刻哑着声音说:过阵子带你回明港祭拜。
这句话砸得乔司月措手不及,大脑懵了好半会,抬头是他浸没在光影里晦暗的神色。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又怕戳中他的伤心事,最后只能伸手攥住他衣摆,食指柔柔地在袖扣上打着转。
林屿肆扭头看她,宽大的掌心对过去,笑得玩世不恭,害羞什么?想牵手直说。
乔司月把手递过去,神色别扭,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回到了过去,对面站着十六七岁青竹般的少年,只不过少年的性子和那时的林屿肆有些不同。
你现在她搜刮着脑海里最恰当的形容,不仅油,而且臭屁。
他不恼,反而笑起来。
乔司月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好像开心了些。
她不由松了口气。
吃完早饭,林屿肆换上衣服,在玄关穿好鞋,起身看见她眼巴巴地站在旁边,心微微一动,抓住她手臂轻轻往前一带,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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