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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厌辞(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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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司月有些困了,声线发糊:我给你设了置顶,就你一个。所以用不着备注。

再设个备注好不好?刻意压低的嗓音磁哑,听得人耳朵一痒。

困,懒得动。

乔司月捂了捂耳朵,推开他,又把脸埋进被子,表示拒绝,没坚持几秒

699997,她轻声补充,密码。让他自由发挥的意思。

说完,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耳廓已经红了大半。

林屿肆笑了笑,熄灯,拿起手机离开卧室。

乔司月昨晚睡得早,早上起来精气神比平时要足,去吃早餐时没再一路趴在他背上补眠。

回来后,林屿肆把自己手机递过去,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

乔司月愣着接过,本能地点了下屏幕,没设密码,屏幕直接跳转到微信界面,她一眼看到置顶栏上的小月亮。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一下子将她的思绪扯远,他喜欢在拥抱接吻后反复喊她小月亮。

腻腻歪歪的称呼,每回她都能很没出息地被他刺激到脸红耳热。

林屿肆摸摸她卷发,去看看自己的。

乔司月解锁自己手机,盯着他头像旁边的两个字,稍愣后问:为什么是星星?

他们的共同回忆里找不到一丝一毫和它有关的细节。

林屿肆没直面回答,拿着一个玻璃储物罐和一叠便签纸停在她跟前。

乔司月没明白他的用意,一瞬不停地看着他。

林屿肆手指轻轻点了下便签纸,对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你就写在纸上,等我休假回来会好好看。

乔司月接过,手指摩挲着锋利的边角,心里软成一片。

人走后,偌大的空间安静下来,她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在公寓每个角落四处走走停停,最后回到沙发坐下,撕下一张便签,在纸上写了句话。

【我又想你了。】

明明才过去两小时。

刷刷几笔,划开,字被黑色墨水罩住。

她想起高二的一次考试,也像现在这样,无意识地暴露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情绪,稿纸上满满当当他的名字,怕被发现,只能欲盖弥彰地反复划上几道。

酸涩并没有维持多久,转而被他离开前覆在耳边的一句话罩得严严实实。

Weareeachotherstarsandmoon.

为什么是星星?

因为你是月亮。

因为我们是彼此的星星与月亮。

她拿笔重新写了遍,还是原来那句话,然后把纸折成星星的形状,塞进玻璃瓶里。

午饭后,乔司月带着达达去宠物乐园,回去的路上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她回头,看见一道高瘦的身影,西装搭在臂弯上,笑着看她。

许岩?嗓音略带迟疑。

许岩还没说话,身侧的男人眼睛在两人身上逡巡几秒,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拍着许岩肩膀说:认识啊?

许岩点头,高中同学。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你俩好好叙叙旧。

乔司月正准备走,这句话把她拦下,她收回脚,礼貌性地寒暄了句:来杭城出差?

许岩嗯了声,目光落在她怀里,一个人?

乔司月顿了几秒,和别人一起来的。

许岩看出她在说谎,但没拆穿,若有若无地应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机会再约。

乔司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许岩上车后没多久,同事坐上副驾驶,车刚开出停车场,这人开门见山地问:喜欢的人?

许岩没承认也没否认,轻笑后说:算是心里的一根刺。

放了这么多年,总得拔。

乔司月很快将这段偶遇抛之脑后,回公寓后,给林屿肆发去了几条消息,对面一直没回,电话也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她没有多想,当他在出任务,赶完稿子,将手机调至静音震动模式,戴上他留下的耳塞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身体忽然变沉,眼皮也仿佛压着千斤重的秤砣,睁不开。

浑浑噩噩的状态不知道持续多久,直到放在枕头下的手机震动几下,她才清醒些。

迷糊着睁开眼,发现屋外天色已经大亮,一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上午十点。

以为是林屿肆回过来的消息,她忙不迭点开,有些失望。

许岩:【明天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吃顿饭吧。】

许岩喜欢自己,乔司月大二的时候就确定了。

高中那会他就留下很多蛛丝马迹,以至于在亲口听见他的告白后,乔司月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诧异。

她很清楚自己对他没有半点超出同学外的情愫,也因为有过相似的经历,更清楚那种似是而非的回应最伤人,所以那会她就把话挑明了,不给对方留下一丝遐想的余地。

再之后,如她期待的那样,许岩真的没再来找过她,也从未出现在她的聊天界面里。

一时摸不透他的意图,乔司月掐灭屏幕没回,再想起这事时已经是五天后的傍晚,又在小区门口碰见他。

许岩闭口不提她不回消息这一茬,熟稔地打了声招呼:巧。

乔司月干巴巴地笑了下,视线一偏,对上车后座的一个灰黑色的宠物包,透明罩里露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

这是你养的猫?

许岩点头:不是要出国了,想给它找户好人家。

中间又停顿了几秒,我记得你也养猫,如果不介意的话,能收养它吗?

我要照顾达达,可能分不出心神再去照顾它了。对上宠物背包里那双清澈的琉璃眼,乔司月一阵心软,斟酌后补充道: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家,我可以帮忙问问身边有没有想领养的。

空气安静了会。

许岩:不用了,我刚才想起还有一朋友他最近说要养宠物,他应该会愿意。

乔司月没再多说,许岩昂了昂下巴问:你住这?

嗯。

一起去吃顿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

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作为好久不见的老同学,和你吃一顿饭。

许岩看见乔司月皱了皱眉,很轻的一下,却给他足够的时间读出她的抗拒,又说:我明年年初要要移民去新西兰,大概率不会回来了,这顿饭就当是最后一次见面。

言行举止自然到揪不出错,乔司月却体会到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心里的抗拒有增无减,笑容也疏离:我待会要和男朋友一起去吃饭。

点到为止。

他笑容僵住,又很快恢复原状,那下次吧。

乔司月没回答,远远看见一道挺拔的身影,不带犹豫地跑过去,用力抱住。

许岩慢半拍地偏过脑袋,距离隔得远,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清楚这男人是谁。

她不喜欢自己这个事实,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视线里从来没有自己,包括那次在看到他受伤后,递过来的创口贴也只是出于礼貌和感激,不含一丝杂念。

从始至终,她喜欢的人只有林屿肆,也因此,对待其他人才能做到不拖泥带水的拒绝。

这样的性子说好听点是冷静清醒,实际上更接近于冷漠无情。

看似不争不抢的温良心里,裹着能将人肺腑刺穿的锋利刀片。

那两道身影越走越远。

许岩收回目光,自嘲般地勾起唇,打开后座车门,拿起宠物背包,扔到垃圾桶边上,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我前几天遇到许岩了,刚才他约我去吃饭,我拒绝了。

熟悉的名字猝不及防地撞进耳膜,林屿肆一顿,许岩?

这个名字在他齿缝间碾了遍,神色不由冷了几分,他在杭城?

来出差的。答完,意识到不对劲。

他好像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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