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梁莺吓得松开了手。
照片连着日记本掉到了地上。
谢识秋一点都不惊讶,甚至习以为常。他一手搂着梁莺,一手捡起两者,拿起来,放回她手上,轻笑出声:怕什么,一张照片而已。
梁莺颤着身子往他怀里躲。
谢识秋抚着她的后背,食指点着照片上的曼巴蛇,淡淡开口:这是我大一那年养的,它很漂亮对不对?
但是后面它不乖,我便把它剥了皮,炖成蛇汤喝了。
梁莺身子一顿。
谢识秋继续抚着她的背,表示安慰,蛇皮做成标本了,你要不要看看?
他舔了梁莺的后脖颈一口,冰冰凉凉的,宛如曼巴蛇的蛇信子。
梁莺瞬间抖如筛糠。
谢识秋......她哑着声。
谢识秋继续亲着她,舌头吮过小巧的耳垂。
他喟叹了声,又指着另外一张照片,声音不咸不淡:你看,这是我吃药时候的照片。
两百一十斤,是不是很可怕?
那的确是张少年的照片,可跟眼前的谢识秋一点都搭不上边。
梁莺看了一眼便吓得丢开了,把脸埋在他怀里。
似乎在看什么嫌恶的东西。
见状,谢识秋突然笑了,叹道:幸好音音和我分手了。
不然,这么恶心的我,可是会把音音吓坏的。
他笑得无厘头,声音是柔风都渗不透的冷。
梁莺却听得心慌,她揪着谢识秋的衣领,眼尾挂着泪,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句:不是,我没.......
话还没说完。
谢识秋便掐着她的下巴,向上抬起。
雾蒙蒙的水眸里,终于有了他的影子。
谢识秋微哂,你是在可怜我?
梁莺咬了咬唇,摇头。
谢识秋淡淡地哦了一声,那现在是什么意思?
梁莺惨白着脸,说不出一句话。
原来,他这段时间早就知道了。
谢识秋仔细地观摩着她的脸,见梁莺什么都不肯说,便嗤笑了好几声。
紧接着,他将梁莺放到床上,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边缘,仿佛在懊恼,又带着一丝轻哄:音音别难过了。
都是老公的错,老公让音音开心好不好?
他虽然是在问,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拒绝。
是实打实的命令。
梁莺被他钳制着,低呼出声,有点抗拒:别......
身体却随着他的大手慢慢地起了反应。
梁莺眼尾划过一丝泪。
后来,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鬓发微湿,咬着谢识秋的手腕,黑亮的眸子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谢识秋,我们冷静三十天好不好。
三十天,是离婚的冷静期限。
第26章作婚我就要赖着你。
梁莺搬回了自己的家。
屋里空荡荡的,久违的宁静让她感觉到别样的窒息。
可是没有谢识秋的日子,她不是不能活。
梁莺照样自己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点外卖,一个睡觉,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她不敢相信,明明才和谢识秋认识没多久,现在却日益不能习惯没有他的存在。
怎么会。
梁莺看着眼前桌上的寿司卷,夹了一筷子,小口小口地嚼着。
是苦的。
她连忙吐出来。
有芥末不小心熏到了喉咙,连着鼻子都是呛着的辣味,梁莺哭着抽了张纸巾,大口大口地咽着水。
如鲠在喉。
她吸了吸鼻子,门外有几声响铃。
梁莺随意收拾了几下,便出去开了。
是徐珉。
梁莺有点意外。
久违的脸庞让她感到一丝陌生。
舅舅。她喊道。
徐珉换了一副新眼镜,手里也没有常玩的那串佛珠。
他甚至都没有打量梁莺居住的环境,便正襟危坐地盯着她说,你想好了。
梁莺垂下眼,素净的一张脸上突然多了几丝笃定,是。
她不想和他出国。
得到意外的答案,徐珉呵了一声:我还真是想不通。
梁莺抬眸看他。
徐珉好言相劝:七年前可以,现在为什么不行。
你难道对他有惭愧吗?
梁莺抖着唇,咬牙看他:是。
徐珉有点不可置信,收起你那点烂泥般的自尊心吧,你现在不过是为了该死的惭愧而和他苟且罢了。
等再过段时间,你不会质疑舅舅说的话的。
梁莺瞪大了眼:你凭什么有这个资格说我!
她实在不肯相信这居然是一向斯文有理的舅舅说的话,气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如弦上的箭,蓄势待发。
徐珉掐住她的手,镜光像他的视线巡过梁莺的每处,而后,他笑着称:凭你从小到大都是我养的。
他欲言又止。
可梁莺知道。
自从她在徐珉的房间发现梁母的照片之后,梁莺便什么都知道了。
借着自己和梁母有几分相像,徐珉便老是拿那种眼光去看她。
她实在是受够了。
这次,梁莺终于忍不住拆穿他:那你去和她说,把你深情不负的戏码说给她听啊!
难道我是第二个梁怀湘吗!
什么都要管着她。
连谈恋爱也是。
明明什么都在意,却要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至今,梁莺已经不认为徐珉单纯地把她当成侄女的关系了。
她恶狠狠地说着:难道你就不肮脏吗,舅舅。
凭什么你要把我臆想成我的母亲。
你也实在恶心。
徐珉几乎目眦欲裂:你知道?
梁莺仰着头看他,不卑不亢:是。
闻言,徐珉扣着她的手,想要把她拖走。
梁莺急得将茶几上的砸到他头上。
嘭的一声,响声很大。
在外面听到声的夏梦梦立马慌忙地跑进来,天!莺莺?!!
梁莺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静,只是齿间有点发颤。
打120。她听到自己这样说着。
......
徐珉这人也是真的绝情。
梁莺下手之后,他便断绝了十几年来和文氏的所有生意往来。
梁母急得跳脚,要不是地方隔着远,她就差到梁莺脸上指着鼻子骂了。
梁莺不想受这个气,回了她一句:那你去求他。
便把电话挂了。
她盯着地上的狼藉,像是曾经的梦不落雨林一点一点地飞远不见。
她抱着膝盖,长发凌乱地披着,只着一身睡衣,窝在足够柔软却冰冷的沙发角落。
屋子空荡荡,恍若毫无烟迹。
她给了谢识秋打了个电话。
可是打到一半,想起什么,又挂了。
到最后,梁莺盯着屏幕上的电话号码,忍着没落泪。
她对着空气,用着微弱的音量呢喃道:谢识秋,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小女孩出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每天都有很漂亮的洋娃娃,很多好玩的玩具送到她手上,她以为自己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后来,有一个很漂亮的阿姨进了她的城堡,说那些洋娃娃不是她的,把它们给踩坏了。
女孩的哥哥很生气啊,拦住漂亮阿姨不让进。阿姨便把哥哥推下了楼梯,还说他是自己摔倒的。
女孩的爸爸信了,就把哥哥送到国外了,女孩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哥哥了。
她被妈妈送到一个小房子里,小房子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后来,有一个自称是她舅舅的人带她出来,告诉她,这是我的城堡,你可以随意居住。
再后来的后来......那些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