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羽绒服把她裹住,不想任何人看到她,也不想她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从没有这么窘迫过,她那么干净,但自己那么脏。
他甚至想要找个地方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见阮眠,再和她说话。
但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想要挣脱出去,想去追逐更亮的光,想自己重新成为光,和她一起。
那一刻这个想法在他心里彻底生根发芽,像被春雨雷电浇灌一般,心跳声重如擂鼓。
所幸刚才意识模糊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肋骨没断,只是腰侧缝了八针,鼻骨骨折,全身十几处擦伤。
手术打的局部麻醉,周枉出手术室的时候还是睁着眼睛的。
阮眠先冲上来的,医生推着移动病床让他们一堆人散开点,小姑娘跟没听见似的,看着他的眼睛里都是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
周枉想抬手替她擦眼泪,发现手手使不上劲。
然后他就笑了,贼没心没肺。
阮眠瞪他:“你还笑。”
周枉笑意更盛,扯得腰部伤口有点疼,但他不在意,开口声音有点哑:“突然感觉愿意为你死在这儿。”
一堆人哄笑开来。
鱼头嘲他:“送你来医院的时候老子担心的就差跪你前边了,出来了怎么这么油腻呢操。”
“你懂个屁。”
周枉看都没看他,擦着嗓子说的这句话,挺有磁性。
跟着推车的护士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耳朵,医生这才清了清嗓子,很合时宜的开口:“等会儿还有很多注意事项要交代,不是动完手术就没事了啊。”
“懂懂懂,我们都常客了。”
林一白接话贼快,被窦佳丽白了一眼。
果不其然,医生开口:“三天两头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还读书呢一个个的不要命了?不好好学习学人家社会上的人打架,以后有你们后悔的。”
等交代完该交代的,窦佳丽和林一白打着由头去给周枉买饭,鱼头和黄毛也去买住院用品了,就剩下阮眠陪着周枉。
能容纳三人的普通住院病房,这会儿没什么人住院,其他两张床都是空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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